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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生人活祭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這一室的寧靜，也拉回了顧慈飄遠的思緒，他皺眉，為沈凝香掖了掖被角，才起身走了出去。
    啊九在外麵侯著，見他出來，躬身道，“世子，昨日的事已經傳到了宮裏，皇上雷霆大怒，已經派人來傳您進宮問話了。現在還在府上。”
    顧慈點頭，該做的事還是要倣的，他看一眼屋裏，怎麽也不能讓她的努力白費。
    “你去府裏說一聲，我這就回去。”
    到了這個時候，他幹脆也不騎馬了，足尖一點便飛了出去，早一點去，早一點解決，就可以安心的在家裏陪她。
    禦書房，顧慈已經讓三皇子把五皇子交給了皇上。五皇子扔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裏，神情恍惚，就連昨夜府裏發生那樣大的事情都後知後覺，要是讓沈凝香看到他這個樣子，一定會以為他抽了大煙。
    他就那樣頹然的跪在那裏，麵對皇上的責問，一問三不知。
    皇上大怒，直接踹了龍案，摔了杯子，背對著他默不作聲。
    顧慈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他看了一眼五皇子，平靜的走過去，跪下，磕頭。
    “臣參見皇上。”
    心中卻恨不得把五皇子千刀萬剮，如果不是他搞出這樣的事情，沈凝香也不會出事。
    皇上並沒有讓他起來，他豁然轉身，隨手拿一個擺放的青花瓷扔了過來，瓷瓶碎了一地，碎片濺到顧慈的臉上，劃下一道血痕，血順著拿裂痕流下來。顧慈卻筆直的跪著，眉頭都不眨一下。
    皇帝大步而來，指著顧慈吼道“沒有聖旨，你竟然敢私自闖進皇子的府邸抓人？誰給你的膽子？你真的以為你在京城裏就無法無天了？誰也管不了你了？”
    顧慈不動，任由皇上罵，在做這件事之前他就做好了準備。牽扯到皇家的事情，必然要顧忌皇室尊嚴，他這樣做，無疑是損害的皇室的。
    更何況，五皇子是皇上的兒子，處罰，必然會被人說他無情無義，不處罰，盜嬰案件影響惡劣，必然失去民心，而顧慈，就是把皇上逼上了這樣的境地。無論五皇子有沒有事，他定然要承受皇上雷霆之怒的。
    “說話！你是那種嚇嚇就不敢吭聲的人麽？”見他不動，皇帝拂袖坐回龍椅，沉聲喝道。
    “是！”顧慈抬頭，看著皇帝的眼睛道“皇上讓臣徹查盜嬰案件，臣不敢疏忽，多日查看，發現在五皇子府中有異常，為解救無辜婦孺，才不得不這樣做，還請皇上明鑒。”
    “那你好歹也和朕說一聲！”
    “皇上，臣……本想上奏的，可苦於沒有證據……”
    未待他說完，又一本奏折扔了下來，“啪”的掉在顧慈身邊。
    “沒證據，既然沒證據，你就敢直接闖府抓人？你好大的膽子！”他這一吼，整個宮殿都震了震。
    “皇上息怒，臣雖然以前沒找到證據，但現在卻有證據了。”顧慈低頭道。
    皇上看他一眼，最終無奈道“說！”
    “據臣所知，五皇子殿下多年下來皆是女胎，鬱鬱之下求醫問道，都不得其果，心中更是不快。”
    “兩年前他遇上一個道人，那道人稱可以助他生男，不過是有點麻煩，五皇子大喜之下把他迎接到府上，並且按照他的要求改建了府邸。”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五皇子府的布局圖，呈了上去。老皇上看著，手忍不住顫抖。
    顧慈又道“府邸改建之後，那人又道，要想得男，隻要集齊九九八十一個男嬰，開壇做法，生人活祭，再用之血肉熬練成丹，不僅可以得男，隻要得到其他人的生辰八字，開壇做法，還可以詛咒他人不能生育。於是就出現了盜嬰賊。”
    “臣在五皇子府找到嬰兒二十，以及懷孕婦人三十，均是即將臨盆之人。另外，還有其他皇子的生辰八字。”
    他又取出一個小冊子，交給皇上，這冊子上，凡是已經成年的幌子，都記錄在上。
    皇帝大怒，這是做什麽?要我鳳家斷子絕孫麽？這逆子在那裏學的這惡毒手段？
    他一把把冊子扔到五皇子身上，大步走下龍椅，一腳踢到他身上，顫抖著指著五皇子，怒吼道“逆子……逆子！”
    鳳玉軒卻依然是後知後覺，被踢翻，向後滾了幾圈撞上柱子，然後木然的起身，跪好，目光呆滯的看著他的父皇，對剛剛的事，絲毫沒有感覺。
    “給我打盆冷水，潑醒他。”
    王公公領命，很快有人提著一桶水進來，“嘩”一聲，冰涼的水劈頭蓋臉的澆下，鳳玉軒機靈靈打個冷戰，清醒了過來。
    “醒了就滾過來看看這是什麽！”
    皇上指著地上的東西，鳳玉軒一驚，不知道父皇為什麽發這麽大的脾氣，連滾帶爬的跑過去，當看到那些東西以後身子一震，霍然看向跪在另一邊的顧慈。
    鳳玉軒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怎麽會在這裏，但事情敗露，他難逃一死。頭一陣陣的痛，隱約想起有人說能給他治病，他欣喜之下把他帶回了府裏，再後來做了什麽，他記不清楚了。
    冊子從指尖滑落，咣當一聲掉在地上，鳳玉朔爬到皇上麵前，使勁的磕頭“父皇饒命，父皇饒命啊！兒臣是被奸人蠱惑的，兒臣不知啊！父皇……”
    他哭喊著，作為皇子，他當然知道子嗣的重要，發生這麽大的事情，這不是要斷送鳳家的江山嗎？就算有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麽做啊！
    “父皇……兒臣不敢啊……父皇……”
    皇上深吸口氣，看著他剛剛呆滯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可做出這樣的事情，著實可惡“顧慈，你可找到那操控五皇子的法師了麽？”
    顧慈抿唇，看來皇上是打算把罪責推到法師身上，保住鳳玉軒和皇家顏麵了！
    不過這些他不在乎，對他也沒有影響，他拱手道“當時場麵混亂，那法師已經逃了，臣已經派人去追，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有結果了。”
    皇上點頭，疲憊的坐在龍椅上，半晌道“傳旨，五皇子鳳玉軒，以權謀私，草菅人命，雖被人蠱惑，但難辭其咎，現削其爵位，幽禁宗人府，待逃犯抓捕回來，再行審判。五皇子府查封。”
    鳳玉軒頹然的坐在地上，目光空洞無神，隻覺得天崩地裂，從此他的人生，注定是一片黑暗。
    顧慈歎息一聲，此時就這樣了了，雖然對百姓不公，但未嚐不是最好的結局。
    “皇上，臣自知有罪，請皇上賜罪。”
    皇上看他一眼“行了，你以為你說一句有罪就完了？回去閉門思過，消停一段時間吧！省的和他們走的太近，誰都惦記。”
    “是，臣告退。”
    ……
    沒過多久，抓捕文書下來，京城依然在嚴密封鎖的狀態，邢部的人根據鳳玉軒的描述畫了畫像，但隻知道那人灰袍照麵，沒人見過他的臉，抓捕進行的十分困難。
    當然，皇上不會把這樣大的事情隻交給邢部，那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真正查案的人，還是紅袖所在的煙雨樓勢力。
    煙雨樓天字一號房，顧慈陰沉的看著麵前跪著的紅袖，半晌道“你是不是早就查到五皇子府有問題？”
    他也是關心則亂，沒想清楚，現在仔細想來才發現有很多不對的地方。
    皇上生性多疑，又是花甲之年，難免為後世做打算，所以成立了煙雨樓，專門為皇上監察各大官員以及朝廷之外的動向。
    有皇帝的支持，煙雨樓的勢力已經滲透到各大府邸，又怎麽會漏掉五皇子府？
    紅袖沉默，悠悠的道“世子，紅袖這麽做，也是為你好，你雖然受皇上器重，但五皇子畢竟是皇上的兒子，要是讓你知道是五皇子，以你的性子，一定會秉公辦理，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
    “夠了！”顧慈怒喝“既然是秉公辦理，我又有何懼？你隻知道現在隱瞞下來，那以後呢？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案子？是找個替罪羊？還是草草了事？”
    顧慈氣的發抖，他千防萬防，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是自己身邊的人在搞小動作！
    “我……”紅袖啞口無言，這麽大的案子，她確實沒想好要怎麽處理。
    沒想到顧慈道“你什麽你？你可以和，因為你的隱瞞，本世子的妃差點送命？你可知道，因為你的隱瞞，錯過了最好的救人時機？”
    他說的嚴厲，這還是他接手煙雨樓以來，第一次對屬下這樣說話。一直以來他都從容優雅，就算偽裝紈絝子弟的時候，傳言他性格暴虐，他依舊是帶著淺淺的笑，可沒想到這次，因為沈凝香的遇險，他就變成這樣！
    紅袖晃了晃，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世子……”
    “我隻問你，你可查到那法師在哪裏？”
    紅袖一愣，慚愧的低下頭“屬下不知，屬下正在全力搜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顧慈不看他，疲憊的靠在椅子上，無奈的道“紅袖，可能是以前我的偽裝，你有所誤會，為了不傷害你，我也就默許了，從來沒說什麽，可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不要再說了，我求你……”意識到他要說什麽，紅袖跪著過來，哀求著。
    顧慈看他一眼“紅袖，我對你是沒有其他心思的，我們從前，現在，以後都是，隻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我不希望你再因為私心而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更不允許你傷害她。”
    “我希望你認清自己的身份！”
    說完，他再不看紅袖一眼，大步出了煙雨樓，直奔尚春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