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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要賬的
    “小九，那……那些是什麽呀……”
    在用柳葉擦過眼睛之後，王大胖也看到了那些黑影，不由得朝我靠過來了。
    我皺著眉頭，指著那些東西說：
    “具體是什麽不好判斷，應該是遊魂野鬼之類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麽它們要聚集在李大富家的牆頭上，不過跟這個老李一定有關！”
    黑影在牆頭上並沒有蹦躂太久，就都自己下去了，我跟老王也迷糊了起來，一覺就到了天亮。
    我們是被工人喊起來的！
    七八個五大三粗的工人把我們圍了一圈，李大富眯縫著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我們：
    “你們，你們怎麽進來的，私闖民宅是什麽罪名你們知不知道，信不信我報警啊！”
    李大富威脅報警，我跟老王趕緊認慫，開始花式道歉，就差管李大富叫爺爺了。
    李大富擺了擺手，似乎也沒心情跟我們折騰，隻是說：
    “以後，不準再上我家來，如果再有下次，我一人打斷你們一條腿！”
    被李大富威脅，又被工人們揍了一頓，稍微給了一點教訓。我從小就不怎麽怕疼，倒是沒有什麽，老王可就慘了。
    老王被七八個工人蹂躪，叫得像一頭垂死掙紮的老母豬！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跑出來了，雖然都帶著一身的淤青。
    離開李大富家以後，我在牆外麵發現了梯子，梯子還好好地架在那裏，根本就沒有消失。
    看來，牆頭上的問題還不小！
    “先……先回去吧，我感覺我得好好療療傷……”王大胖哎呦哎呦的叫著。
    我點了點頭，帶著他回去了。
    回家之後，田甜把我們責怪了一頓，尤其是責怪王大胖！
    “王哥你怎麽能這樣，你比九哥年紀大，就應該照顧著九哥點，你看他們給九哥打的！挨揍的時候，你就不能替九哥擋上兩下啊！”
    小丫頭的責怪，讓老王眼淚都要下來了：
    “小甜，你……你看清楚，我倆誰嚴重啊！”
    其實我還好，李大富可能給我師父麵子，沒有叫太多人打我，隻是象征性的給我添點淤青，估計三兩天就沒事了……可是王大胖那邊，不光被人打了兩個黑眼圈，全身上下都被揍得浮腫了……
    世道已經如此艱難，小丫頭還讓他幫我擋兩下，確實有點為難王大胖了。
    老王哀嚎著，大聲喊叫：
    “後娘養的，後娘養的啊！！”
    這時候，又有幾個村裏的小夥子上我家門了：
    “小九，田甜你也在啊，快出來吧，咱們村出事了！”
    我微微一愣：
    “出什麽事了？”
    他們幾個七嘴八舌的，也沒說太清楚，隻說有人找上門來，讓我到村口就知道了。
    揍都挨了，有熱鬧看也是好的，我們幾個趕緊到村口去了。
    村口停著一輛破麵包車，幾個衣著樸素，一臉風霜的女人，帶著兩三個老人，坐在地上攔著路呢，一副死活都不肯把路讓開的樣子。
    有幾個村民開著拖拉機，死活都過不去，正在跟他們交涉，可這些人好像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就是不肯讓路。
    不知道這是什麽路數。
    我有點疑惑，就問了旁邊的村民：
    “誒，二哥，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鄰居二哥嘿嘿一笑，在農村，這種熱鬧趕得上看大戲了：
    “好像是要賬的，找李大富要！”
    鄰居二哥告訴我，這些老弱病殘本來是直奔李大富家的，按照他們的說法，李大富欠他們很多很多錢，還欠一個公道。
    可是李大富已經把牆砌得像碉堡一樣了，還換上了精鋼的大鐵門，無論他們怎麽叫都是叫不開的，最後甚至還讓幾個工人把他們趕走了。
    這些人沒辦法，就隻能堵在村口，想靠這種方式逼迫李大富就範，不過李大富自從回了村就龜縮著不出來，他們這樣注定是徒勞。
    我咋了咂舌，什麽年代都有要賬的人啊！
    “李大富打人確實不對，可咱也不能讓他們一直杵在那啊，車都過不去了！眼看著晌午了，先到我家吃個飯去吧。”
    我隱約覺得，這些人跟李大富家的怪事可能有關，就讓老王把他們請回家去了。
    一方麵是中午，大家都餓了；另一方麵，老王的交際能力是相當強的，還真就把他們給請動了。
    這個中午，可忙壞了田甜，她一個人要做好幾人份的飯，小丫頭又有一種非要做到色香味俱全的執著，所以這頓飯做得非常艱難。
    好在田甜最終還是完成了，我擺了一張大桌子，來找李大富要賬的外鄉人也從菜色上，感受到了我們的真誠，話匣子也慢慢打開了：
    “俺們……俺們在李老板的工地上幹活，俺丈夫也在他的工地上，可是前陣子，俺家那口子……沒咧！！”
    在他們的哭哭啼啼中，我好不容易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一切源於一場工程事故。
    李老板的工地，前段時間發生了一起工程事故，死傷了幾十人，其中就有他們的丈夫。
    李大富為人還是不錯的，當場就給他們發了撫恤，並且把傷者送到了醫院，這件事之後李大富折了本錢，工程都轉給別人了。
    我聽完之後皺了皺眉：
    “按你這麽說，隻是個意外，李大富他已經賠錢了，你們怎麽還不依不饒呢？”
    為首的是個叫秀姑的中年婦女，她大聲哭嚎著說：
    “嗚嗚，李大富，他就不是人，那根本就不是事故！俺丈夫活著的時候說過，他用的材料，全都是最次的，人家豆腐渣工程好歹還能撐個樣子出來，他那個……樓沒蓋起來就塌了！嗚嗚，要不是他圖便宜也不會出事，俺非得討個說法不可……”
    聽到這裏我明白了，這群人不是來要賬的，他們是來找李大富要公道，出口惡氣的。
    我皺著眉頭，這些人的話是真是假不好判斷，而李大富又相當的不配合，事情很難辦了。
    我想了想，然後說：
    “李大富他家裏這幾天有事，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改天再來成嗎？”
    秀姑他們吃飽喝足以後，怨氣稍微平複了一些，勉強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