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心沙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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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海心沙的謎團
事情似乎很清楚了。唐雪嬌為了趕過去和吳涵見麵,特地選了這條偏僻的捷徑。她一邊趕路,一邊打電話想跟男友解釋,然而卻聽到男友的手機鈴聲在附近響起……盡管唐雪嬌辯解說那部手機是她在路上撿到的,可這樣的解釋,顯然是蒼白無力的。
但隻憑手機這件證物,並不能成為關鍵性的證據。
“米卡卡……你不相信我嗎?”唐雪嬌淚光閃閃地說,和愛迪生一樣,她也被戴上了手銬。
這下子就有兩個美麗的犯罪嫌疑人了,但這兩個美眉嫌犯,米卡卡都不相信她們是真凶。夏早安自然不必說,至於唐雪嬌,米卡卡也很難相信,平日裏溫婉的女生會有膽量犯下凶案。
“我……我相信不是你幹的。”米卡卡雖然這麽說,內心卻十分複雜,“但是,既然吳涵這樣對你,你為什麽還跟他在一起?”
淚水湧出那雙憂鬱的眼睛,唐雪嬌再次開始無助地號啕大哭:“因為吳涵……他……他用那些照片威脅我!”
“可惡的家夥!”米卡卡握緊拳頭,氣得渾身發抖。
“所以,你恨他。”孟勁試探性的詢問更像是一種結論。這個女生的殺人動機越來越明顯了。
但唐雪嬌堅持不肯承認自己殺了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她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在說,但她失望地看到所有人的眼睛裏都充滿了懷疑,最終警察把她帶走了。
米卡卡悵然若失地望著她的背影,愛迪生從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平靜、沉著的聲音對他說:“罪惡,往往有一個美麗的外表,不是嗎?”
隱藏在美麗之下的罪惡,真是這樣嗎?
“好了,我也要走了。”剛才帶他們來的年輕人說。他看了看手表,似乎在趕時間。那是一隻cartier手表,看來年輕人家境不錯,可能就是在這山上的高檔住宅的住戶。
“行,我代表警方謝謝你的協助。”孟勁對年輕人說。
“沒事,協助警方是每個市民應盡的義務嘛。”年輕人爽快地說道。道別之後,他快步沿著後街離開了。
因為他現在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物。
走出街口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朝廣場那邊看了一眼。命案現場還聚集著一些看熱鬧的人,蓋著白布的屍體在燈光下若隱若現。不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年輕人裹緊了外套,迎著山上吹下來的寒風,走進了其中一棟大樓,電梯一直升到最頂層。
死神琉克頭也不回地站在黑夜中。
“來了。”他微微一笑,輕聲說。在他身後,樓頂的鐵門被推開了,剛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你就是死神?”年輕人驚愕地問。後者微微點了點頭,補充道:“我會幫你殺掉你想殺的任何人。”
這句話是多麽大的誘惑啊!年輕人咽了咽唾沫。不過,他倒沒有輕易相信這個神秘人說的話。雖然神秘人不可思議地看穿了他心中的殺意,知道他想殺掉那個女人。
“我不是容易上當的人。”他冷哼一聲,沒有表現出特別的熱情,但他的心卻“撲通撲通”直跳。說不定真有辦法殺掉那個女人呢!他故作強硬地表達自己的質疑:“你說你是死神,有什麽證據?”
回應他的是一陣細細的卻冷若冰霜的笑聲,年輕人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這個站在他前方不遠處的黑衣男子,周身散發著不得靠近的危險氣息。
死神琉克揚了揚手,一本筆記頓時出現在了月光下,表麵的英文“death note”一閃一閃,分割出細節的黑與白。
年輕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就是傳說中屬於死神的筆記?它……它……”
它真有那麽厲害的力量嗎?
像回應年輕人心中的疑惑似的,死神琉克低笑兩聲:“我會讓你見到它的力量的,就在今晚!”
就在今晚,死神筆記的遊戲不會結束!
夜風更涼了,大家回到了廣場上。
蔣雨軒看到雙手被銬的唐雪嬌,驚訝得睜大了眼睛,肩膀大幅度地一跳。他喊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麽?!為什麽要抓唐雪嬌?!”
“因為她是嫌疑犯,是你的幫凶!”孟勁說明來龍去脈,並厲聲嗬斥,“快把你們合夥殺人的事交代清楚!”
“我的幫凶?哈哈……可笑!”蔣雨軒聽完卻滿臉鄙夷地大笑起來,“你們真笨!不是唐雪嬌幹的,是我幹的!”
“那麽說,你承認是你殺的人了?”對於嫌犯的自首,孟勁卻不樂觀,他轉頭看見愛迪生也是一臉沉默。果然,蔣雨軒說:“我早就告訴過你們,是我用死神的筆記殺掉吳涵的。你們應該知道,隻要在筆記上寫下某人的名字……”
孟勁可沒有興趣繼續聽下去:“別說了!那是漫畫,世界上沒有這麽神奇的筆記!”
一個聲音否定了他的意見。
“說不定,真的有。”愛迪生若有所思地說。
“騙人吧,那隻是漫畫呀,你不要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啦!”米卡卡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隻是,這本筆記擁有的可能是一種我們未知的能力。這句話愛迪生並未說出口,他換上安慰的語氣慢慢說:“不必害怕,即使在漫畫裏,死亡筆記還是有克星的,不是嗎?那就是我——l。”
“哈!”蔣雨軒注視著眼前自信滿滿的少女,嘴角再次盈滿了譏笑。他當然不知道,真正的l不是眼前的少女,而是她身體裏的另一個人。“別忘了,你的嫌疑還沒洗脫呢。”末了,蔣雨軒煽風點火地加上一句。
“看來,你對你所設下的密室詭計很有自信呢,”愛迪生也毫不示弱,“確實很高明,連我也差點被你搞糊塗了。”
言下之意,他已經破解了死胡同的密室詭計了。
笑容從蔣雨軒的臉上消失了一半。
不會的!不會的!這個少女不可能破解那個詭計的!這樣的想法支持著他的自信,但維持不了多久——
“因為,根本沒有人跑進那條死胡同裏,那裏麵從頭到尾隻有我一個人!”
猜中了!蔣雨軒微微一顫。他開始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死神向他保證過,他不會有事的……
“不可能!”米卡卡大聲反駁,“我明明看到有人跑進去的呀,還有兩個警察也看到了。”
愛迪生搖了搖手指:“因為你們看到的不是人。”
“難不成是鬼?”
“你們看到的隻是一個人影。”
“人影?”
“準確地說,是人形的剪影。”
“你是說……這是凶手故意給我們造成的錯覺?”米卡卡臉上有一絲尷尬,畢竟他被凶手戲弄了。
“沒錯,方法很簡單,”愛迪生說,“凶手隻要在胡同口的附近放置一個小紙人,對準角度。我相信凶手事先已經對此試驗過多次了,他隻要再從遠處用車燈一照,那麽就可以在死胡同的牆上照出一個人影來,遠遠看去,就像有人跑進了胡同裏。”
“車燈……那輛私家車……”米卡卡恍然大悟,他馬上記起了那輛突然發動的不起眼的私家車。當時他還以為那車燈無意中暴露了疑凶的行蹤,幫了他們大忙,現在看來,這完全是凶手設下的一個圈套!
多麽巧妙的心思啊,卻逃不過愛迪生的眼睛。
蔣雨軒忍不住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這個l看起來比她的外表所展現的厲害多了……其實,他的行動已經非常嚴謹了,所有的步驟都是滴水不漏地按照死神筆記裏的計劃進行的。
但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這就是愛迪生的理念。
這個理念支撐著他一直在黑暗的罪惡世界裏踽踽獨行,當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會醒過來。也許到了沒有罪惡的那一天,他才會一直沉睡。
“你是怎麽知道那輛私家車不對勁的?”米卡卡問。
“你忘了,剛才我們不是去看了鐵道口的監控錄像嗎?”
“是呀。不過,不是沒發現8點15分之前有可疑的人物經過嗎?”
“關鍵在8點15分之後,”愛迪生解釋,“在你們發現我的那段時間裏,錄像中顯示那輛私家車經過了鐵道口。更重要的是,坐在駕駛員座位上的人正是蔣雨軒。”
“啊!”米卡卡和孟勁不約而同地發出驚訝的聲音,為自己剛才看走了眼而慚愧。
“是這樣沒錯吧?”愛迪生半露微笑地直視蔣雨軒,胸口佩戴的偵探徽章l此時在黑夜中閃爍著奇異的光亮。
那就是代表正義的力量嗎?不,我才是正義的!蔣雨軒咬緊牙根,擠出一絲僵硬的冷笑:“大偵探,就算你的推理正確,也不過是替你自己洗刷了罪名而已,我最多是犯了非法囚禁罪。你仍然無法解釋我這本筆記的神秘力量。”
“嗯……你說得對。”出乎意料,愛迪生竟甘於認輸了,他的瞳孔縮緊,頭腦又開始高速運轉起來。
不會錯的,凶手就是蔣雨軒。但是,他是怎麽完成那個不可能的犯罪的呢?8點15分,案件發生的時刻,鐵道口的火車才剛剛過去,他不可能經過那兒跑到廣場上殺人。難道是利用了什麽捷徑?但剛才已經勘察過了,下山的路除了那一條,便無其他。
也就是說,蔣雨軒必須經過鐵道口跑到廣場上殺人,但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通……而且,還有一個謎團。一直縈繞在愛迪生心頭的疑惑是——死者身上到底少了什麽東西呢?屍體看起來是那麽的不協調。
“你倒是說話呀,愛……阿嚏!”眼看愛迪生沉默不語,而蔣雨軒卻恢複了得意的神情,米卡卡不禁心急地催促了一下。一陣冷風吹來,他抱緊雙臂又打了一個噴嚏。
他今天晚上隻穿了一件t恤,真是活受罪啊!
孟勁見狀:“米卡卡,你披上我的外套吧,別冷著了。”
“啊,可以嗎?謝謝!”米卡卡迫不及待地穿上了孟勁的外套,感到一陣溫暖。隻是愛迪生那突然投來的如手術刀般敏銳的目光看得他渾身不自在:“怎……怎麽了?”
愛迪生卻不理他,反而眼眸晶晶亮地湊到孟勁的耳邊說了些什麽。
“哦哦哦!”孟勁頻頻點頭,然後轉身招呼了現場的幾個警察,“你們幾個,到這邊來。”
待警察們聚到了一邊,孟勁下達了個什麽命令,他們又亮著手電筒朝另一邊跑開了。這個意外的狀況令現場的人一時間不知所措。而蔣雨軒則強烈感覺到空氣中有一股涼意在拚命地侵蝕著他的身體,像一群螞蟻要把他給吃光。這絕不是好的預感。
蔣雨軒不安地往四周張望了一下,那是一種祈求幫助的眼神,但他沒找到他可以求助的人。
死神,你說過我會贏的!
此刻死神琉克正站在大樓的樓頂,黑色的風呼嘯著經過身邊。他冷冷地看著那些跑進街巷裏的警察們。他想,他知道l叫他們去做什麽了。
你已經發現死神印記的秘密了嗎?l!
一絲詭笑斷在嘴角,琉克自語:“第一個kira,看來你還不是l的對手。不過沒關係,會有人替代你的位置的。”
對愛迪生來說,目前的謎團隻剩下一個。
山上的那個鐵道口,像是橫亙在他麵前,永遠也跨不過去似的。
為什麽,這個遊戲要設置火車這個細節呢?難道,詭計與火車有關嗎?火車能讓蔣雨軒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廣場上殺人?這出詭計的突破點到底隱藏在哪裏?
這真是前所未有的挑戰,操縱著筆記的那個人必然是他所遇見過的最強大的對手。
死神琉克,大概正在某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場勝負膠著的遊戲吧。
愛迪生低下頭看了看胸前的l徽章,它在黑夜中閃著微光,提醒著他,千萬不能侮辱了代表著正義的l!
沿著山道,愛迪生一邊走一邊觀察兩邊的環境。他不說話,跟在旁邊的米卡卡和孟勁也不出聲。時間已經進入11點,距離案發時有兩個多小時了,住在山道兩邊的人家都已熄燈睡覺。住宅樓裏隻剩下寥寥可數的房間還亮著燈,在黑夜中如孤獨地睜大的眼睛。歸家的人更加行色匆匆。
前麵走來一個男人,叼著煙頭,在碰上他們之前走進了旁邊的一棟比較老式的住宅樓。男人沿著搭建在樓邊的鐵樓梯“咚咚”地跑上去。混雜在上樓聲中的,是非常輕微的金屬相撞聲,身體裏某根神經硬生生地拉住了愛迪生的腳步。他停下來,轉頭看著那個跑上樓的男人。
又響了,那越來越弱的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
一部分隱藏的記憶複活了。愛迪生走到那條鐵樓梯下方,停頓了幾秒,之後也邁步踏了上去,腳步漸漸地飛快起來。米卡卡和孟勁驚訝地看著他這種怪異的舉動,可他全然不顧,“咚咚”地跑上了樓。
很好,他想聽到的那種聲音又響了起來,清脆,悅耳,來自天堂一般。他滿足地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一切。
很快,愛迪生站在三樓對樓下的同伴叫喚起來:“喂,上來,我找到了一樣有趣的東西。”
米卡卡和孟勁相互對視一眼,帶著巨大的問號走上了樓梯。走到三樓,他們看到愛迪生正在把玩著一串吊在生鏽欄杆上的風鈴。看起來,風鈴像是很久之前哪個調皮的小孩綁在那裏的,髒兮兮的,但仍能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每當有人經過樓梯的時候,風鈴就會因震動而作響。
“這個風鈴有什麽特別嗎?”
“當然特別啦,”愛迪生開懷大笑,眼眸明亮得像天上的星月,“藏在黑夜中的影子,始終逃不過正義的眼睛。”
這是他對邪惡宣戰的誓言。
門打開了,房東太太邊推開門邊說:“沒錯,這個房間是一周前被人租下的……”
剛走進房間,米卡卡和孟勁都驚訝了,隻有愛迪生露出了毫不意外的笑容。走到窗前,透過玻璃,他看到不遠處的海心沙電視塔在黑夜中散發著遙遠的光芒,宛如真實的假象。
五分鍾後,大家又回到了廣場上。夜風正瘋狂地漫卷著,包圍了人們,像要阻止什麽似的做著最後的反抗。
要開始了嗎?l,你要解開這個謎了嗎?
通過偷偷配置在蔣雨軒衣服上的竊聽器,死神琉克隻字不漏地聽見愛迪生撕開了這件命案的神秘麵紗。
“凶手在這件案子中布下了三個謎團。
“第一個謎團,是讓我成為替罪羊而設下的死胡同之謎。這個謎之前我已經跟你們說過了。那是蔣雨軒利用光影造成的錯覺而使用的詭計。
“第二個謎團,就是他如何穿越一段不可能的距離實施殺人計劃。大家都知道,倘若想從2號樓a單元903房跑到廣場上,至少要10分鍾的時間。有人也許會問,如果凶手利用單車或者滑板什麽的,跑得不更快?但鐵道口的監控錄像否定了這一想法,在火車經過鐵道口之前的時間裏,錄像裏沒有出現任何有關凶手的跡象。那麽,凶手是如何越過開動的火車跑到廣場上殺人的呢?答案是,凶手根本沒有經過鐵道口!鐵道口隻是凶手轉移我們注意力的一個小詭計,讓它像一道不可跨越的屏障,誤導我們的思維。其實,凶手囚禁我的地方不是2號樓a單元903,而是在10號樓!
“從10號樓到廣場隻需短短的兩三分鍾,足以讓凶手完成殺人計劃。這樣問題就出來了,為什麽我一開始竟會認為2號樓的房間就是囚禁我的房間呢?這就是凶手詭計的高明之處。他布置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房間,但真正起欺騙作用的是那扇窗戶。說是一扇窗戶,還不如說是一部平板電視機。我想凶手說不定是受了北京奧運會開幕式上畫軸表演的啟發,所以用一部平板電視的屏幕來假裝窗戶。而這部電視機顯然和裝在2號樓90了,所以我看到的煙花影像其實是通過2號樓傳過來的。這就難怪,我會誤認為自己被囚禁的地方就在2號樓了。要不是凶手背我下樓時,我無意中聽到了風鈴的聲音,我也差點被騙了。當我聽到10號樓的樓梯響起風鈴聲時,我才恍然大悟。
“至於第三個謎團,則是凶手為何能在黑暗又如此人多的地方準確地找到自己的目標。除非凶手有比貓頭鷹還厲害的眼睛。但實際上,他隻用了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就是在受害者身上留下了死神的印記——姑且讓我這麽稱呼吧。
“這個死神的印記能讓凶手輕易地找到受害者,但另一方麵也會被別人發現。所以凶手不得不在行凶之後將它拿走,這就使得屍體身上出現了不自然的地方。當然在有些人看來,這也算自然的,就像米卡卡,他就不會察覺到屍體的異常,因為他和死者有同樣不自然的地方,死者和米卡卡都隻穿著t恤。今晚的天氣這麽涼,穿得太少,不覺得奇怪嗎?有人也許會說,死者可能和米卡卡一樣,忘記加衣保暖了唄。米卡卡也許一時粗心大意沒穿外套,可死者卻肯定不會。因為我們從死者的褲袋裏搜出了感冒藥,一個感冒的人不可能不注意保暖的。這個情況我先前打電話和死者的親屬也確認過了,死者是穿著外套出去的。
“但是,為什麽現在死者的身上卻沒有外套?毫無疑問,是凶手拿走的。真正的搶劫犯會花時間去搶走一件不值錢的外套嗎?隻能說,那件外套對凶手很重要……甚至是指證凶手的最關鍵證據!
“死神的印記,是對死者的審判,同時也是為凶手戴上的一副手銬!”
l,推理很精彩啊,你果然是我看中的對手。
死神琉克看起來心情很好,他打開了筆記,對年輕人說:“你不是說要見識一下筆記的力量嗎?那我就讓你親手殺掉一個人。”
“什麽?”年輕人雖一臉震驚,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向死神琉克靠了過去。
沒錯,是死神的印記。
蔣雨軒打了個寒戰,手腳冰涼。他朝旁邊的唐雪嬌走去,想抓住她的手,但這個舉動卻引起了警察的警惕。
“喂,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呢?此時,蔣雨軒的心中無盡悲涼。
什麽死神的筆記,果然還是不行!
“小雪,對不起,是我讓你卷入了這場風波。我沒想到,那部手機被我摔爛了還能用。要不然,你也不會去撿它了。”
“你說什麽!”唐雪嬌睜大了美麗的雙眸,“真的是你做的嗎?為什麽啊?”
“因為吳涵該死!他這種混蛋就不該活在這世界上,我很久以前就想殺死他了!我對自己做過的事從來都不後悔!”
這蔣雨軒的坦白雖然讓人意外,但卻讓米卡卡和孟勁都鬆了一口氣。而愛迪生的神情始終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這時警察已經鬆開了他的手銬,他摸了摸手腕,看著蔣雨軒問:“那麽,你為什麽要殺死吳涵和另外三個女生?”
“因為吳涵和她們欺負小雪!”蔣雨軒憤恨地說,“既然沒有人處置他們那樣的人渣,那麽隻好我親自動手了。”他又大聲地衝看押唐雪嬌的警察說:“放開她!我都承認了,她不是凶手!”
“放開她!”他又重申一次。
孟勁朝看押的警察點了點頭:唐雪嬌的手銬被打開了。她含著淚水,慢慢地走向蔣雨軒:“是為了我嗎?我不該將她們欺負我的事情告訴你的!都是我的錯!”
“不!”蔣雨軒緊緊握住她的手,“你沒錯,錯的是她們!那些像垃圾一樣生活的人才有錯!不過,你不要怕,我已經把垃圾都清除了,哈哈哈!”他失控地大笑起來。
這時,孟勁派出去搜尋證物的警察回來了。
“報告孟sir,我們在後街那邊的垃圾桶裏找到了這件外套,上麵有一個手印!”
那不是血手印,而是會發光的手印。這時候,大家終於明白愛迪生口中的死神印記是什麽了。
“蔣雨軒就是根據這個會發光的手印,在重重人海中找到受害者的。在今天下午放學的時候,吳涵要打米卡卡,蔣雨軒大概等這個機會好久了,他在手上塗了隻有在夜晚會發亮的熒光液,趁將吳涵推開的機會,把自己的手印留在了吳涵的外套上。到了天黑,要在廣場上找到這樣明顯的目標並不難。隻要將那個手印和蔣雨軒的作比對……”
愛迪生頓了一下,那雙眼神突然如鷹般銳利地注視過來。那瞬間,仿佛全世界隻剩下了他的聲音。
“所以,凶手就是你,蔣雨軒!”
如聽到審判書一般,蔣雨軒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過了好久,他才麵如死灰地說:“沒錯,我就是凶手。kira還是被l打敗了,我認輸!”
“好了,”死神琉克將死神筆記遞給年輕人,“在上麵寫下蔣雨軒的名字,你就會看到,廣場上有個人會死掉。”
年輕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他握著筆的手有些發顫:“這本筆記真的可以殺死人?”
“別問我,你自己試試吧。”
“好!”年輕人把心一橫,手開始動了。他將一個名字慢慢地寫在筆記裏,同時,視線關切地望向廣場的那群人。
真的有人會死嗎?
“現在,開始倒數吧,”死神琉克笑著說,“隻要數完40下,你寫下的那個人就會死!”
“告訴我,死神琉克到底是誰?”愛迪生迫不及待地追問。他知道,l真正的對手不是kira,而是死神琉克。
但蔣雨軒卻無奈地搖了搖頭:“就算我想說,也無從說起。我隻知道他是個男的,除此之外就一無所知了……”說著,蔣雨軒突然像發現了什麽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撲克牌,“這是什麽……”話音未落,蔣雨軒突然緊緊捂住心髒,臉部痛苦地扭曲起來,並發出短促的呻吟。
“雨軒,你怎麽了?”唐雪嬌不解地問,但蔣雨軒隻是捂著胸口,一頭倒在了地上。
這一突發情況令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愛迪生馬上衝過來,將倒在地上的蔣雨軒翻了過來,但為時已晚。
第一個kira永遠停止了呼吸。
“是死神琉克幹的!”愛迪生神情嚴峻地撿起地上的撲克牌。
那是一張黑葵a,而牌麵上的人物正是死神琉克。
他就在附近!
愛迪生咬牙切齒地環顧四周。這時,風突然呼嘯而過,似乎帶著死神冷冽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