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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九死一生，生下兩個孩子，她最心疼還是此刻一夜未睡的兒子，因為她不是親生的，如果媽媽在這裏一定不會這樣。
    她強忍著眼淚，眼眶還是紅了，怎麽能這麽不爭氣，不是早就看清楚了嗎？她告訴過自己，真有這麽一日，也不能傷心，因為一切已經在意料之中。
    “媽，那怎麽行呢？小雨昨晚差點就出不來了，我這個時候不陪在這裏，像什麽話。”
    “可你也該注意身體啊。”
    “行了，你們都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就可以了。”
    “那你在沙發上躺一下吧，媽晚上送點吃的過來，你也補補身體。”劉大雲還是很心疼自己兒子的。
    鬱景城卻說：“不用了，給小雨帶點補身子的過來就夠了，我吃什麽都沒關係。”
    “行行行。”
    季小雨一直醒著，隻是沒睜開眼睛而已，身體很疲憊，疼痛又那麽清晰，隻是腦子太清醒，想流淚也流不出來，鬱景城眼中的猶豫她看到了，也許真的跟照片那樣，他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小雨，我知道你沒睡著。”
    劉大雲他們都走了之後，鬱景城搬了一張凳子坐在旁邊，抓著她的手。
    季小雨睜開眼睛，微微掙紮了一下，從他掌心裏抽出手來，沒多看一眼，也沒回答他的話，鬱景城既難過又懊惱，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知道要怎麽做才可以讓小雨原諒他。
    在手術室裏的時候他很害怕，萬一她出不來，怎麽辦？
    季小雨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閉著眼睛沒睜開，鬱景城歎了口氣，低聲說：“如果知道你會出事，就算讓出這個項目我也絕對不會離開半步，小雨，你生氣應該的，但不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醫生說坐月子的時候，要保持心情舒暢，這樣對恢複比較好。”
    她聽完，眼睛睜開了，幽幽看他一眼，鬱景城一夜未睡，眼裏都是血絲，眼底黑青異常明顯，胡渣也冒了出來，難怪劉大雲心疼。
    “小雨……你就算要生氣，也不要懲罰自己，好嗎？”他聞聲軟語，眼裏都是對她的關心。
    以前她毫不懷疑，但那些照片都發到了自己的手機上，讓她還要怎麽去相信呢？
    他又不願意解釋，隻要他可以說出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她會相信的。
    “寶寶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小雨……”
    他雖不願意，還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替她扯了一下被子，緩緩轉過身去，背對著她說：“我去外麵抽根煙，你好好休息吧。”
    他已經很久不抽煙了，這次卻忍不住。
    走廊外，他落寞的身影越走越遠，這樣一個英俊的男人，自然吸引了不少女護士的目光，隻是妻子生產完，男人變得這麽憔悴的，實在不多見，他們都覺得可以嫁給這樣的人很幸福。
    沒有理會那些目光，鬱景城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手機響起，他看到電話號碼的時候露出了厭惡的神情，猶豫了許久，才接通。
    這個時候找上他，卻不被待見的，除了葉叢薇沒有別人，原本他以為他們可以隻是跟普通男女一樣，分手後成為點頭之交，但昨晚發生的事情，讓他終於認識到，跟葉叢薇之間的關係，也許並不像自己認為的那樣。
    至少在她眼中，還對彼此抱有不該有的幻想，鬱景城揉著額頭，兩指之間夾著一根香煙，靜靜燃燒，熟悉的尼古丁味道在口腔蔓延，他很想迷失其中。
    “景城……”
    “找我什麽事。”
    “昨晚的事情……”葉叢薇猶豫了一下，才說：“你喝多了，我不怪你。”
    “真是喝多了？”他冷笑：“葉叢薇，難道我真的這麽笨嗎？”
    那點酒根本不可能產生任何影響，而他竟然什麽都不記得了，醒來兩人已經在床上，他的助理也沒有按照約定過來接他，他不是傻子，隻是擔心小雨沒有時間去查。
    “你這是什麽意思？”葉叢薇不服氣的說：“難道以為我做了什麽手腳？拜托，雖然我想過要跟你重修舊好，但也沒必要用這樣的手段，是你自己控製不住，醉酒的男人腦子就是心底最真實的反應，既然忘不了我，為什麽不考慮呢？”
    她已經知道季小雨順利剩下一對龍鳳胎的事情，羨慕妒忌，才這麽著急打這個電話。
    劉大雲拍下了照片，在朋友圈瘋狂炫耀，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恨，憑什麽，這一切原本都該屬於她的。
    “葉叢薇，你別逼我對你動手。”
    鬱景城的威脅在她聽來，無疑是催化怒氣的毒藥：“那你盡管試試看，真好奇季小雨知道我們昨晚發生的事情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她本來以為至少可以出點什麽事，沒想到還是順利生下了孩子，怪不得他醒來會匆忙離開。
    “你盡管試試看。”他咬著牙，聲音冰冷，心底卻在恐慌，如果被小雨知道，她還能原諒自己嗎？
    “景城，不要逼我，看在我們以前的關係上，我可以給你選擇的，重新在一起，我不介意你們的孩子，甚至可以當成自己的孩子疼愛。”
    “滾。”
    他怒不可交，吼出一個字。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葉叢薇冷笑一聲：“希望你不要後悔。”
    鬱景城狠狠掐滅手中香煙，拳頭用力砸在牆上，頓時鮮血湧出，他閉著眼睛，倒吸一口氣，走進來的時候，小護士心驚膽戰問他要不要處理手上的傷口。
    鬱景城渾身散發著冷氣，想到小雨會看見，很不情願的點了頭。
    回到病房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他一進來就看到季小雨慌忙丟了手機的動作，仿佛裏麵有什麽呼之欲出的洪水猛獸。
    他走過去，想要從她手中搶過來，季小雨卻冷聲說：“鬱景城，你敢動一下試試。”
    直覺告訴他，手機裏一定有問題，但他聽見這麽一聲怒吼，當下也沒了動作，隻是替她撿起來，放到她手中，沉默的氣氛在蔓延，誰都沒有再開口。
    季小雨是不知道該怎麽問，那些大尺度的照片，他是沒有印象了還是準備蒙混過關？
    她害怕聽見那個最殘忍的答案，至少不是現在，在她傷口還隱隱痛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