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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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女的卻哎喲了一聲,反過身伸出手。
    江紫琳擰眉扭頭,“別碰我。”
    差點就反射性一個過肩摔了,習武多年,有些肢體動作不過腦。
    “誒誒!你這個女人怎麽說話呢!”對方聽她態度漫漫,立刻惱怒。
    她抬頭瞥了眼,一層粉比牆還厚,濃妝豔抹的,裙子那麽短。
    再一聯想這是酒店,什麽職業怕不難猜想。
    江紫琳撇眼,轉身回屋。
    身後女的瞧了眼她走路的方向,卻跟了過來。
    女人靠在隔壁,衝她一指,“你住這屋兒?”
    江紫琳拿鑰匙開門。
    那女人上下打量她,比她矮,仰頭看了半天她的臉,雖然浴袍寬大,想必也不難看出高挑的玲瓏曲線。
    女人撇撇嘴,“你是鎮上哪個流鶯派的?”
    “唉,多錢一晚啊你,我怎麽沒見過你,生麵孔。”
    她進屋。
    女人探頭,但房門立刻被關上,隻看到了房間的一角。
    臉上惱色和嫉妒更甚,“那是你的客還是你男人啊?夠生猛的,一整個後半夜就聽見你倆把整層樓掀頂了。你是怕十裏外的人聽不見吧,沒一點公德心,拽什麽拽啊,是有多舒服啊臊情!……呃!”
    喉頭倏地就被攥死,女人驚恐。
    “啊——”慘叫中被那纖盈冷冷的手指給板到牆上。
    看不見她的表情,她低著頭,眼皮懶得掀一下,笑了笑,陰冷不冷,“是比你舒服,有什麽意見。”
    “咳……放開我!你怎麽打人。”
    虎口一緊,嘴巴給她幹淨地閉上了,呼吸也沒了。
    樓梯口傳來聲響。
    女人在她手裏撲騰地朝那邊呼救。
    江紫琳扭頭,臉一怔。
    那人落一身晨霧上來,身上是昨兒的衣服,短短的黑發打濕,同樣潮濕而顯得格外深邃逼人的眼睛,朝她看過來。
    江紫琳唰地一下落眼,小臉僵僵。
    手指一鬆,女人摔在地上。
    她視線看到他手裏一個超市塑料袋,還有一份早餐。
    她轉身,快步走進屋,沒思考地啪地關上了門。
    門響震動,蓋著她一時急喘的呼吸。
    她摸摸臉,手心卻被熱度灼的一怔,懊惱地咬住嘴巴。
    門外,男人兩道濃眉微微蹙起,步伐定了定,朝緊閉的門走過去。
    旁邊的老女人爬起來,調整好呼吸,轉身回屋時卻放慢動作,視線有些發怔地看過來。
    這麽一個小鎮,她是頭回見眼前這種尤物。
    鎮裏的男人不是個頭矮就是麵相鄉土,穿衣打扮,形象氣質,單說身高和身材,根本沒法和眼前的男人比較一分。
    一米八五有吧。
    女人不動地盯著男人肩寬腰窄的背影,一走一動都是粗獷的力道,也難怪昨晚……
    簡章柯手指壓著門縫,停了幾秒,視線在找人,找到了,他關上門。
    又是半分來鍾,他醞釀了又醞釀,朝那低頭在收拾的女人開腔:“別弄了,我已經給了賠償在前台。”
    江紫琳動作一頓。
    咬著嘴角,力度加大,扔了手裏的椅子靠背,站起身。
    低頭,不回頭。
    沒想收拾什麽,找點事做,現在沒事做了……
    空氣裏都好像是男女的沉默拉長的時間。
    瞧她僵立不動,他眼睛也不知道向哪看,死撐著,“……給你買了衣服。”
    手忙腳亂地,從塑料袋裏扒拉出來,低頭,視線好忙,找話:“內外都買了,等下換上,還有吃的。”
    “……哦。”好久,她應了一聲。
    男人清咳,見她還不轉身,木頭的腦袋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放下東西,“你吃。”
    一個背轉身,一個轉過身走向吧台。
    視線互不相看,可卻撞上了。
    她沒力氣,眼見要摔,腰卻被他一手撈住,反起身時額頭撞在他唇上。
    呼吸相聞,視線相撞。
    兩人都是一僵。
    一旦皮膚接觸,昨晚那些嘩啦啦全閃了出來,在腦海裏鼓風作浪。
    他躲閃。
    她轉眼。
    他臉色難看。
    她何嚐不是。
    一陣宇宙心跳停擺的躁亂後,視線還是慢慢地,又集中了過去,對上彼此的眼。
    男人粗糲溫熱的手指一緊,她倏地貼他懷抱就更緊。
    他喉結滑動吞咽的聲音,在她耳膜裏放大數倍,咕咚咕咚敲擊心髒。
    那兩道深暗的視線,遊移地最終落了下來,定在她臉上。
    江紫琳唰的閉眼。
    耳畔有熱炙的氣息落來,沉沉的,粗厚的,一如昨夜猛獸,咬傷她太狠,江紫琳縮了縮。
    腦袋又被他掰過去,這下鼻尖撞到鼻尖了。
    “你……”她低喊,卻不知道說什麽。
    他也不知所措,一張的沉臉關公模樣,不知道在矛盾在掙紮什麽,濃眉緊縮,最後字是憋出齒縫的,吞吞吐吐問她:“沒哪裏、不,不好吧?”
    誒?
    江紫琳真沒聽懂,木頭星人的語言。
    睜開眼,瞧他半天,在他臉都青了時,恍悟。
    大概問的是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低頭,一把推開他。
    轉身,氣悶臉紅心躁血液翻湧,低頭吃飯。
    以為她沒懂,緊皺濃眉追上去,沒耐性:“什麽態度!問你話!哪兒不爽利你告訴我,大早上拉個臉,老子昨兒晚難不成沒讓你——”
    一雞蛋堵嘴裏。
    又摔過來一張餅!
    他燙地眼睛睜不開,聽她嬌俏不堪,低低地咬牙切齒,“你沒完了是不是。”
    摘了餅去看,羞/紅的一張女人臉蛋。
    他目光晃了晃,再撓撓頭,似懂非懂,抿著嘴轉開眼睛,明白是不能再問。
    又是世紀性的尷尬和沉默。
    “吃完了沒有?”
    ……
    “換衣服去吧?”
    ……
    她從衛生間出來,等了等,不見腳步聲,也不抬頭地嚷嚷:“走不走。”
    走。
    拎了她那個黑包,走到門口。
    又為了讓路的問題,你一退我一退,互不相看磨了半天。
    退房時,阿伯張著嘴看著大理石台麵外各臉撇向一邊的男女。
    “喲這是怎麽了?”
    沒人回話。
    阿伯拎了拎找零,打趣:“給誰呀?小媳婦管錢還是小丈夫管?”
    江紫琳徑直朝外麵走,簡章柯悶不做聲接過錢。
    轉身時看她下台階,動作明顯稍慢且僵硬。
    他眸光微暗,移開視線,快走兩步,到馬路邊叫了計程車,拉開後座門。
    一路,無交流。
    那事之後,彼此這尷尬一時半會兒消不了,都是硬性格,都不是會圓場的人,尤其是那塊不通人情世故的死木頭,一開口就是炸彈!
    江紫琳微微歎氣,鬧心。
    計程車三個多小時到達成林市中心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