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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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了捏她的腕子,這些天她有些水腫,今晚沒給她按一按,又腫了老高,“你坐下,我給你捏捏。”
她突然反過身,擺開他,“別顧此言彼,簡章柯你不是好鳥!這手剛才沒少摸別的女人吧,現在碰我?滾!”
他的眼睛定定的,漆黑又沉亮,仿佛被那些度數高的酒洗過一樣。
盯著她看。
江紫琳好大的火氣,肚子裏寶寶又踢得她疼,更惱火萬丈,“出去!”
好半天這男人不說話,最會玩的就是沉默。
她推他。
突然一下被他摟進懷裏。
“臭混蛋,我的肚子!”
他在她耳畔就親了下來,好重的酒氣,和那股子蠻重的男人氣息,“不擔心,孩子和你我都護著呢。”
“誰他媽讓你護了!去護你那個野女人,sao手弄姿的,原來你喜歡那樣的哈!”
他手捧上來,粗糲有力的每根手指,夾著她臉上圓起來的肉,低頭抵她鼻尖,“是不是吃醋了?”
“吃、吃你妹了我!……簡章柯,四個月了我還真沒瞧上你……唔……放開,鬆開我……你敢親我你找死了?!……”
兩人角力,推推搡搡,他顧著孩子由她拳頭狠打,閉著眼睛呼吸發沉,身軀往她貼了貼。
瞬間,小野貓就乖了。
江紫琳臉驀地一僵,色兒變了,被他推推嚷嚷倒在床沿時低罵一句,“臭不要臉。”
這人眉峰揚得冷峻又邪,一蹦正經地抱著她,“老子這是健康,你倒是再扭啊。”
她沒力氣跟他鬧了。
“起開!”她要走。
不管是酒勁兒上來還是耍心計,這會兒他還要他那張老臉也活該這輩子沒老婆了。
胡攪蠻纏,手如願以償摸上了肚子,“真圓,媽說圓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來的?”
“簡章柯你再壓著?!”
他又低頭迷醉地往她頸子深呼吸,“真香……媳婦兒,不走了,你是簡章柯的媳婦兒你走到哪裏去?那個女的是酒吧的經理,酒吧是謹懷開的,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人。失憶之前你看上的就是我沉穩可靠,你說我跟砂紙一樣難磨,可是磨光了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懷裏沒了動靜。
他昏昏沉沉,似醒非醒,摸著她的肚子美夢的笑在嘴角,“媳婦兒……咱不鬧了,媳婦兒?”
江紫琳抱著腦袋,一動不動。
頭很痛,視線也開始茫茫然,她覺得肚子有點抽/筋,可是頭頂裏很多東西在翻,紛繁雜亂的千重畫麵朝她一起砸下來。
她嘴哆哆地張著,眼仁兒很久都聚不了焦。
等腦袋裏那些東西都歸位了,排好順序了,她稍微動了動,抬起眼睛。
身上的男人落在她後麵,薄唇幹得起了橘皮兒,唇紋深刻,手霸道地覆在她肚子上,糊塗囈語,還在喊她媳婦兒,他也會笑的,並且笑起來很英俊好看,這會兒漆黑的眼神都是迷離的,看著她,充滿愛意和疼惜。
就像那天在成林鄉鎮的晚上,又或者那天在緬甸旅館金縷斜暉的下午。
他倒酣暢處,鎖緊了她,很用力,等他不行了,就會閉著眼睛伏低在她耳邊叫她一聲媳婦兒,再懶得動。
她在香港長大,後來執行任務來北方次數也不多。
她倒聽說過,北方的男人習慣稱呼家裏的女人,叫媳婦兒。
她卻不知道,從他嘴裏喊出來,這三個字這麽性/感,帶味兒。
仿佛她天生就是他的,從裏到外都是他的所有物,她的驕傲她的不羈到他這裏,都柔成了一股子水,軟塌塌的她是個小女人。
她聽得耳朵都酥。
環視了一下屋子,是她去年住的那間,什麽也沒變,多了很多小黃人。
她低頭就看到自己的肚子,圓滾滾的。
他在身後,躺著動不動的,也不知道是昏睡了還是醒著,手指執拗地非要摸著她的肚子。
她稍微起身,眼裏千含萬湧,最終糅成沉默的水光,英氣的兩道眉有些皺,慢慢的手指抬起來碰到他的臉,手心裏觸摸的是每一寸熟悉的剛毅線條,冷硬冷硬的,粗糙而溫暖。
“簡章柯。”她低聲叫他。
他睜開眼,有些茫然,有些怔愣。
江紫琳的手摸到他的後腦勺,一道一道那些疤痕,她又掀開他的襯衫,鎖骨上果然也留下了傷疤。
那時在飛機上她看見的,她就知道,見了骨頭,一定會留下疤痕了。
眼淚落下有些猝不及防。
打在他的腰上,濕了襯衫,他疑惑地抬頭。
江紫琳解皮帶。
簡章柯有些懵,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多半是夢境吧,這四個月憋壞了,做了不少這樣的夢。
他看著她的肚子,冷峻的臉難得地不自然,摁住她的手,添了舔薄唇,“不太好吧?很想嗎?那也成……我一定緩著勁兒,”
冷不丁手被甩開。
江紫琳哭笑不得,眼淚倒是被他這麽一烏龍止住了,瞅了眼那不忍直視的地兒,吼他:“給我老實躺著。”
醉了就很聽話,也有些迷惑,這麽神氣的她,好像失憶前的她。
江紫琳拽下長褲,就看到了他的左腿。
飛機上她最後的記憶,不是傷心她和他都可能會死,她當時抓著他的一條腿,看到了他褲管下滑後那些不堪入目的傷口。
她那時候就在想,這個男人為了她闖到第八關,到底是怎麽堅持下來的?腿爛成這樣?
沒有見他皺過一下眉頭。
所以她那時候放手了,那麽愛他,不忍心再讓他痛一下,自己給不了他什麽。
隻有同生共死。
止住的眼淚又止不住了,她手指顫抖地觸碰那一道道手術修補好的痕跡,很猙獰,摁一下,裏頭還埋著支架。
這麽個蠢男人,不要命的男人。
她細細的親吻那些汗毛下的疤痕,臉頰貼上去,許是弄癢了他,他又抬頭,醉呼呼地滿目茫然純真地看過來。
江紫琳擦了眼淚,扶著腰起來,腿支在他身側,食指點他額頭,“看什麽看,睡覺,大木頭。”
“你叫我木頭?”
她扇他,醉了好欺負,隨便扇,“不是木頭是什麽,恩?不是木頭是鐵塊啊,也就我看得上你,瞧見了吧,我失憶後壓根就不喜歡你,嫌棄死了。”
他閉上眼,醉的頭疼暈眩,傷心地說,“是嫌棄死了。”
她勾唇,抱住他的脖子,“看你以後不對我好點兒,越來越嫌棄!”
“不要,”嗡在她懷裏,滿口淒楚,“老子真沒有找女人,就愛你一個怎麽還不滿足,你這女人太難伺候了……媳婦兒,你現在可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