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我曾經深愛的人,真的是秦念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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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耳朵怎麽那麽好使,電話那頭的聲音都能聽見?”我故意打岔,不想正麵回答他的問題。
    其實不回答,恰恰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君越集團是他父親公司的死對頭,之前莫南山又為了他不惜到會所裏麵去做臥底,這兩家企業之間的關係有多麽緊張傻子都能看得出來,現在秦念柯要是知道我去了君越集團上班,又會怎麽想我?
    可我到君越集團上班還真就不是為了它的企業文化,也不是為了能在哪兒有什麽更好的發展,我單純就是想要在那兒找到我被人栽贓陷害盜取成凱集團設計成稿的證據,把自己身上的冤屈給洗幹淨了。
    在去君越集團之前,我不是沒找過秦念柯,可他卻一臉高傲的讓我求他。
    他是我曾經的男朋友,是我曾經視作比生命還重要的人,就這麽一件事他竟然讓我開口求他,我真是到死都拉不下這個臉。
    如果求了,我真覺得自己活的太卑賤。
    就算有朝一日我為了生計不得不去坐台,那我出賣的不過是身體。
    可要是我在這事兒上開口求了秦念柯,那我出賣的可真就是靈魂了。
    談不上出賣哪個更高尚,都不是什麽好事兒,可相比之下,身體是別人能看見的,可靈魂不是,這東西獨屬於我,連帶著我的自尊,都是我認認真真放在心坎裏的。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所以不能連這點僅存的東西也不要了。
    “你別跟我扯別的,我問你話呢,你為什麽不敢回答我?”秦念柯顯然思想很清楚,完全沒被我打岔的話給蒙蔽,繼續執著的揪著剛才的問題不放。
    “我有什麽可不敢回答的,不就是蒹葭麽?蒹葭是我,我的藝名,程蒹葭。行走江湖,誰不給自己編造幾個身份,人家都有那麽多稱號名字,我給自己取一個怎麽了?”我撇嘴,在他剛才的問題裏挑了最不打緊的一個來回答。
    “程蒹葭,那你現在又去了哪裏上班?”秦念柯對這事兒不依不饒,好像今天他要是不能從我嘴裏把全部真相問出來,我的下場就會很慘。
    我腦子裏正想著要怎麽編造個借口把他給應付過去呢,一扭頭發現點滴要掛完了,眼看就要回血了,我趕緊衝著秦念柯嚷嚷道:“你快點去給我叫護士拔針,點滴打完了。”
    可是沒想到他了聽我的話卻一動不動,“你要是不跟我說實話,我就不幫你找護士。”
    “你還威脅上我了是吧?我非得用你?”我一轉身子,伸手要去夠床頭呼叫護士的按鈴,可是萬萬沒想到,秦念柯的手比我長,反應還比我快。沒等我摸到床頭的按鈴,他就一巴掌捂到了按鈴上,不準我按。
    我盯著那點滴裏的藥一點一點減少,眼看管子裏的就都要流沒了,我承認這一刻我突然就惜命了起來,於是不由得跟秦念柯妥協道:“得了大爺,我認輸了。我為了能夠有口飯吃,找了個地方做前台,昨兒個是第一天上班。你趕緊的去給我叫護士拔針頭,要是回血了讓空氣進去了我跟你沒完!”
    原本以為他聽了我的話能夠趕緊跑出屋子去找護士,可是沒想到他身子轉過來,坐的更穩當了。
    “秦念柯你到底什麽意思?你今天是成心想要了我的命是吧?”我皺緊了眉頭,沒想到他能這麽狠心。
    他見我急成這樣,倒是一把拉過我的手,輕笑出聲。
    “現在掛個點滴就惜命成這樣,昨天晚上你對瓶吹的時候想什麽來著?你但凡是昨天晚上少喝點,現在也用不著躺在醫院裏遭這個罪。”他說著這話,伸手叢一旁的抽屜裏取了新的醫用膠布過來,熟練的貼上新的膠布,並且用手指按住針頭的位置,一下子就將針拔了下來。
    “你自己按一會兒,我去把這些東西處理了。”他說著便起身將點滴瓶連帶著那些東西都找了袋子裝起來,應該是要扔到醫療廢物專用桶去。
    “你什麽時候還有這種技能了?竟然連護士的工作也會?”我一邊用手按壓著剛才拔針的位置,一邊訝異地看著秦念柯,感覺自己好像又重新認識了他一樣。
    “之前上大學的時候,曾經去做過公益,跟醫護誌願者學過兩個月,所以拔個針頭再容易不過了,用不著這麽大驚小怪。我先去把這些扔了,你自己待一會兒。”他這話說的雲淡風輕,隨即便拉開病房的門走了出去。
    門“啪”地一聲重新關嚴的時候,我望著這個空蕩蕩的屋子,突然發覺自己好像一點也不了解秦念柯。
    我曾經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因為就算是他的父母也不可能有耐心去觀察他,了解他的舉動與喜好。
    但是這個耐心,我有。
    我知道他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麽,知道他最喜歡去的地方是什麽,知道他最喜歡的服裝風格是什麽,也知道他最喜歡吃的菜是什麽。
    除此之外,我努力的將自己融入他的生活圈子裏,去認識他的同學和朋友,即使我心裏根本就不喜歡那些人,但我還是特別努力的去跟他們在一起嬉鬧,好像玩的很好。
    不隻是這樣,我發覺跟他在一起的時間越長,自己也漸漸變得跟他越來越像。
    我買東西的時候,下意識的會開始選擇他喜歡的顏色,忘記了自己曾經深愛的顏色。
    去飯店點菜的時候,我總會點他最愛吃的菜,甚至開始質疑自己曾經的口味。
    看星座的時候,他的星座運勢好像總比我的星座運勢更重要。
    要是跟他一起出去的時候,有騙錢的算命先生湊過來說我們一看麵相就般配,那我多少錢都願意給。
    我在這感情裏忘記了自己是誰,我隻記得他,我以為這就是完美無瑕的愛情。
    可是在我們已經分開許久之後的這一刻,我發現自己原來一點也不了解他。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參加過什麽公益,更別說是會一些醫護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