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風雪簌簌不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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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走了三天了,京都又開始下雪了,一夜接著一夜,不曾停歇,如今出門都要靠挪動,大軍一定走的很艱難吧,也不知你衣物可曾備齊,想給你寄些衣物過去,卻發現就連做件衣裳都要好久,等我做成了,你是不是已經到南疆了!
    陳霜晚放下毛筆,捂著臉,真是好丟人啊!
    時間沒隔多久,反倒是心中思念越來愈濃。世子啊,你才剛離開,我便迫不及待想要你回來了!
    默默折好紙張,夾在書籍的頁麵裏,這又是一封寄不出去的信,留作念想吧!
    “大小姐,這衣服您不做了嘛?”
    琥珀捧著繡籃,看著又在發呆的陳霜晚,不免有些憂心。
    世子真是太太氣人了,哪有這剛定了親事就去門去打仗的,難怪老夫人長籲短歎,怨恨安國公府不厚道。
    若是,若是一去不回,那她家大小姐可如何是好,青黛姐姐為此都抹了好幾次眼淚了。
    “放著吧。”陳霜晚歎息一聲,哪裏還有精神做什麽衣服。
    “那大小姐去看看老夫人吧,整日在屋裏待著,徒增煩悶。”琥珀勸解道。
    想到王氏,陳霜晚不免哭笑不得,卻也應下,至少陪在王氏身邊,她心中甚安。
    推開房門,冷風便簌簌的刮來,少於的雪花落在皮膚上,微涼。陳霜晚打了個寒顫,縮緊錦裘,這才在琥珀的陪伴下走出去。
    “大小姐,這雪又下了下來,聽青棗說,城外凍死了不少人呢。”
    冬日雪勝,已經有不少大戶人家陸陸續續在城外開設粥棚,救濟這些人,然而這些食物雖不至於讓他們餓死,可凍死傷寒卻是不能避免的。
    南疆那邊小股戰事一直不曾停過,等世子到了,這怕是要死更多的人,僅憑那幾口粥棚,是救不了幾個人的。
    陳霜晚搖搖頭,不敢深想,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深閨女子,對於這亂世征戰,不過是滄海一粟。
    琥珀見陳霜晚神色沉悶,連不敢再提。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不要把我賣到青樓去。”
    剛走出院落不願,便見幾名婆子托著一個丫鬟往外走去,小丫鬟淚水滿麵,趴在地麵,橫掃著雪泥,止不住的哭喊。
    陳霜晚眉頭輕皺,幾名婆子怎麽可能製不住小丫鬟,不過是故意屈辱她罷了!
    “這是在作什麽?”
    那幾名婆子抬臉,看到陳霜晚後,滿臉厭煩換做諂媚,忙解釋道:“大小姐,這賤婢犯了大錯,夫人讓我們將她打發出府。這賤婢也是無賴,知道在侯府裏享福,死活不願意走。”
    “大小姐,大小姐求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真的沒有犯錯,不要把奴婢賣到青樓裏。”
    小丫鬟直把陳霜晚當做最後一根稻草,跪在冰冷泥濘的土地上不住磕著頭。
    琥珀抬眸看了幾眼小丫鬟,看了麵有動容的陳霜晚,連忙提醒道:“大小姐,這是聽荷院裏的奴婢。”
    陳霜晚眸光一顫,陳清容的奴婢。
    “大小姐,您可莫要聽著小賤婢的鬼話,夫人持家有道,怎會錯罰。”
    幾名婆子在侯府裏呆了那麽多年,哪裏不曉得這小丫頭心思,此時笑著說著,不常有幾分警告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帶走吧,堵住了嘴,莫要鬼哭狼叫,驚到父親,可是要唯你們試問的。”
    陳霜晚漫不經心的說著,隨後便看見小丫頭哭啼啼的眼睛變成了濃濃的恨意。
    “謝謝大小姐提醒。”
    那婆子一臉喜意,忙掏出汗巾堵在丫鬟最終,幾人提著,健步如飛的走了,比之前何止利落百倍。
    “大小姐,怎麽王夫人會處置二姑娘院子裏的丫鬟?”
    琥珀一臉好奇,二姑娘自從華府回來就安安靜靜的,怎麽這年節一過,又鬧出什麽幺蛾子不成。
    陳霜晚想了想,才道:“去聽荷院看看。”
    兩人轉道向聽荷院走去,剛到院門口,便聽到一陣喧囂聲,兩人對視一眼,便明白這聽荷院定是出事了。
    “摔了一碗,廚房還備著九碗,本夫人就不信,你一碗都喝不下去。愣著做什麽,還不再灌!”女子聲音冷笑,透著滿滿的嫌棄。
    “是王夫人的身音。”
    因金陵與京都口音有些許不通,因此琥珀便立馬分辨出這聲音的主人。
    “嗯。”陳霜晚點點頭,向院子內走去。
    這一近,便看見陳清容衣著淩亂的在幾個婆子手中掙紮,烏黑的湯藥灑滿了她的衣裳,整個人狼狽不堪。而此時,更有婆子強扯開她的嘴,將湯藥往她口中灌去,陳清容一臉扭曲,仿佛受邢。
    “賤奴,找死,我不喝。”
    陳清容死死咬住嘴巴,還是喝下去了些許,一碗湯藥灑盡,婆子暫且放開她,另取湯藥。
    “嘔,嘔。”陳清容狼狽的趴在桌子上,一手扣著喉嚨,想要吐出藥湯。
    “咦,真惡心。”
    王氏嫌惡的退開些許,嬌柔的用帕子堵住了鼻子,不忍再看。
    “夫人?這是在做什麽?”
    “呦,是大小姐啊,什麽風把你吹來這聽荷院了。”
    看到陳霜晚,王喬兒嬌笑一聲,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原想著這陳霜晚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被安國公府相中。可這沒兩天,人就去戰場了,倒是讓不少人看了笑話。
    “今日天氣好,便出來走走。”陳霜晚溫婉一笑,似沒看到王喬兒眼中的得意和不滿。
    “夫人?還灌嗎?”婆子端著藥碗,顫巍巍的問?
    “哼,還用我多說嗎?快點把這個孽種打掉,省得看著晦氣!”
    陳清容此時已經吐盡膽汁,也不知喝了多少,會不會傷到腹中的孩子,心中對王喬兒,那真是恨到了極點。
    “孽種?”陳霜晚大驚,驚呼出聲。
    “他不是孽種,這是龍子皇孫,王喬兒,你若是敢傷到他一毫,殿下定會將你滿門抄斬。”
    抵抗到此時,陳清容早已沒了力氣,隻得憤恨全盤拖出,看誰還敢動她!
    “什麽、殿下?”王喬兒麵色一瞬間扭曲。
    “啪嗒。”婆子手中藥碗跌落在地,慌忙的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