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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全身是傷
    張欣瞪大眼指著我，恨不得把我給吞了。
    我愣愣看著她，黑的說成白的，還不帶一點停頓的，我忍不住嗬嗬笑出來。
    周雨馨疑惑，“你笑什麽？傅暖，我告訴你，你別跟我裝傻，昨天的事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我公公在旁邊看著我爸，站起來，“傅總，當年我們兩家定親，也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不然我會讓明軒娶一個這麽不知好歹的女人？現在傅暖都欺負到她婆婆和小姑子頭上了，我看我們也沒必要把這樁婚事繼續下去。”
    一直坐著的爺爺說話了，“周總，這次的事是傅暖不對，你放心，我們現在就懲罰她，一定讓她做個好兒媳。”
    說著，看向我爸，“長明，去把教條拿出來，是我們這邊的不對，自然是要給親家一個交待的。”
    我兩個姑姑和小媽立刻點頭，“是啊，親家，別哭了，昨天是傅暖做的不對，我們今天就給他懲罰。”
    “懲罰就夠了嗎？這兩年他為周家做了什麽？蛋沒下一個，還阻止明軒事業的前進，我們周家早晚被她毀了！”
    小媽立刻說：“親家話可不能這麽說，這兩年的生意我們周家傅家都是互通往來的，我們興就是你們興，我們亡就是你們亡，這是共存的。”
    婆婆嘴巴動了動，眼裏有所猶豫，兩個姑姑立刻抓住機會勸，“這夫妻間的事是要多協調，咱們調好了不就好了嗎？大家可別把這私事給混到公事上了。”
    周雨馨不願意，她嚷嚷著，“那怎麽辦？我都被她毀容了，我這口氣不出我今天就不走了！”
    爸爸把教條來過來，是一個半拳的有一米長的棍子，表麵磨的很光，但打起來的時候很痛。
    我小時候有次被傅柔陷害，我就挨了一頓，疼了我一個星期。
    從那以後，我就對自己說想要什麽不要期待任何人，靠自己。
    隻有自己才不會坑自己。
    傅長明把棍子拿到爺爺麵前，“爸。”
    爺爺看向周雨馨，露出他慈愛的笑，“把教條給雨馨，讓她把這口氣出了，咱們傅家周家還是好的生意夥伴。”
    周雨馨的眼睛一下亮了，我公公卻不願意，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周雨馨已經從爸爸手裏拿過教條，問爺爺，“爺爺，真的嗎？”
    爺爺點頭，笑著親和，“真的。”
    周雨馨立刻拿著教條朝我走過來，一棍子就要招呼到我臉上，爺爺卻說：“身上哪裏都可以打，臉不行。”
    周雨馨臉色變了，“為什麽？”
    爺爺笑著說：“傅暖的臉終究是我們傅家的，這打壞了我們傅家以後怎麽見人？”
    爺爺說的這句話很深奧，周雨馨不懂，我也不懂，估計這裏的人都不懂。
    直到後麵我被無情的再次當貨物一樣賣掉我才明白，他留著我這張臉的真正意思。
    我原以為心已經痛的麻木，不會再痛，可當周雨馨的教條狠厲的落到我身上時，我還是痛的狠狠抽了下。
    女人的一生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出生，一個是婚姻。
    人家說，第一個選擇你無法決定，但第二個選擇你可以決定。
    可我很悲哀，第一個選擇無法決定，我成了傅家的私生女，第二個選擇我也無法決定，因為我是傅家的私生女，我成了她們唯一利益的存在。
    她們把我當貨物一樣賣掉，謀取他們想要的東西，不會管我的死活。
    哪怕我是正確的。
    我趴在地上，棍子一下下落在我身上，我已經記不清我挨了幾下，唯有疼痛提醒著我我命運的悲哀。
    可我一定要這樣忍下去？
    是我，我會報複。
    突兀的，腦子裏浮起這句話，我閉緊眼，抓緊手，掌心血肉模糊……
    傅暖，記住你的今天，因為你的不夠強大導致你像螻蟻一樣被人踩在腳下！
    總有一天，你會站的比誰都高，成為人上人，誰也欺負不了你！
    下午，黃昏日落，我艱難的一步步走出傅家，直到坐進車裏。
    可每一個動作好似牽扯我的神經，我拿出車鑰匙，顫抖著手插進去，可因為太痛太抖，鑰匙總是對不準鑰匙孔，唯有帶著血的汗水滴下。
    我左手握住右手，但我左手也顫抖不停，終於我失去了耐心，把車鑰匙一把扔到地上。
    躺在車子椅背，我腦子裏浮起一個畫麵。
    周雨馨把我打的渾身是血才作罷，爺爺問我：“知道錯了嗎？”
    我說：“知道，我錯了，全都是我的錯。”
    “知道錯了就去給你婆婆和小姑子道歉。”
    我掙紮著坐起來，麵向周雨馨和張欣，“媽，雨馨，以前是我不懂事，你們不要跟我計較。”
    爺爺問她們，“這樣可以了嗎？”
    周雨馨眼珠轉了下，說：“我要她給我磕頭！”
    爺爺看著我，我哆嗦著，頭磕了下去，“媽，雨馨，請你們原諒我。”
    張欣站起來，驕傲的說：“這還差不多，傅暖啊，我今天呢就當著大家的麵放話，下次你要再這麽不識抬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說：“不會！”
    張欣，周雨馨，我公公，這才小人得誌般離開。
    我睜開眼睛，死死看著太陽一點點落下的方向，拿過手機。
    “喂，現在過來接我，長寧街外的十字路口。”
    “嗯。”
    低沉的聲音讓我愣了下，拿過手機，這才發現我打錯了電話。
    是厲庭琛的，我本來是想打給蘇鳳麟的，因為我不想讓他看見我的脆弱。
    但沒辦法，我太手賤了，竟然又打到他的。
    撿起鑰匙穩當的插進鑰匙孔，我發動車子開出去。
    我不會被打倒的，絕對不會！
    把車子開到十字路口的香樟樹下停著我便假寐，身上的疼讓我如處在水深火熱中，痛的我想大叫。
    咚咚咚。
    我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窗外的人。
    是陳楠。
    我按下解鎖器，門從外麵打開，厲庭琛看著我，濃黑的眉猛然皺起，是刀子一樣鋒利。
    他視線停在我身上，一動不動，但周圍的氣壓驟低。
    我嘴巴動了動，發現自己出聲都艱難，“我沒有力氣，抱我出去。”
    厲庭琛好似才反應過來，他彎身抱起我，手在觸碰到我的那一刻我低叫出聲，他僵住，兩秒後沉啞出聲，聲音冷的嚇人，“忍著。”
    他明明沒說什麽，可聽著這兩個字，我一下子就想哭。
    我想肯定是我太痛了。
    他抱著我輕放到後座，關上車門發動車子。
    車子開的很穩，卻也快，我能聽見外麵強大的風聲，但我這裏沒有一點顛簸，安穩的如港灣。
    車子停在醫院，厲庭琛抱著我大步走進去，這個時候我意識已經模糊。
    耳邊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啊，好多血。”
    “看看吧，我就知道會出事！又是一身傷！”
    “她是黑社會嗎？一出去就打群架？”
    “滾。”
    冷到極點的聲音響起，周圍立刻安靜。
    我想睜開眼睛看看現在的厲庭琛是什麽樣子，但一股強大的暈眩襲來，我暈了過去。
    ……
    “傅姐怎麽這樣了？”
    “這誰啊，誰這麽狠心？！”
    “別說話，她現在需要休息。”
    “傅姐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她從來不會苛待我們，可為什麽她老是要受傷？”
    “好了好了，別說了，讓她好好休息，這裏有人看著。她醒了，會通知你的。”
    “……”
    好吵，雖然這個聲音很熟悉，但我好累，好想好好的睡一覺。
    還好她們沒繼續吵，很快就安靜了。
    我再次沉沉睡去，耳邊卻傳來冰冷的聲音，“事情的詳細經過，晚上之前給我。”
    這個聲音好冷，好冰！
    我一下睜開眼睛，和一雙黑的攝人的眼對了個正著。
    這雙眼睛……好嚇人。
    裏麵像在醞釀一場大風暴，隨時會毀滅整個世界。
    厲庭琛放下手機，眉眼冷如利劍，他沉沉看著我，好久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