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你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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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鳳麟穿著駝色大衣,高領毛衣,靠在車門上抽煙。
    他看見我,嘴裏的煙一下掉下來,整個人顯得有些木訥。
    我緊了緊手中的包,轉身朝前走。
    蘇鳳麟跑過來,一把拉住我,“暖暖!”
    我甩開他,腳步更快。
    我以為再次見到他我會很生氣,甚至會憤怒,但其實沒有。
    我不想和他說話,不想看見他,僅此而已。
    蘇鳳麟跟上來,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沒看他,等著公交車來。
    這時,旁邊傳來細細的討論聲。
    “這個人是不是那個……那個網上的……”
    “啊,我看是,好像呢……”
    “誒,你看她旁邊那個男人,不就是……”
    “啊,對!是他們,真的是他們!”
    “……”
    蘇鳳麟看過去,討論的幾人瞬間閉嘴,不敢說話。
    公交車停在麵前,我上車,蘇鳳麟緊跟著上來。
    “誒!年輕人,你沒給錢!”司機在旁邊說。
    我頓了下,繼續朝前走。
    “我給你一百,你幫我刷一下卡。”
    “啊?”
    “你給我刷卡!”
    “……”
    “刷啊!”
    “……”
    門沒關,車裏的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蘇鳳麟。
    在他把錢強塞進女孩手裏,拿過女孩子的卡在刷卡機上刷時,我下了去。
    門關上,蘇鳳麟要衝下來,公車卻已經朝前駛。
    我走出去,上前一步,抬手,一輛出租車停在我麵前。
    “小姐,去哪?”
    “平安醫院。”
    “好的。”
    車子匯入車流,車窗外是快速倒退的街景,像極了我這大半年的時光。
    車子很快停在醫院,我下車,抬頭看去。
    有段時間沒來,再次踏進這裏,心境完全不一樣。
    我朝前走,沿著熟悉的路來到吳媽的病房。
    外麵沒人守著,病房門關著,這裏像被人遺忘了般,安靜異常。
    我握住門把,走進去,一股消毒水味傳進鼻子,單調的白落進我眼裏。
    我看過去,床上躺著一個人,臉上是放鬆的模樣,如果不是旁邊的機器不時的一聲滴,我會以為她隻是睡著了。
    早該想到的,厲庭琛做事,怎麽會那麽輕易的產生漏洞?
    所以,他們根本帶不走吳媽,隻是我關心則亂。
    心口刺痛,沉沉疊疊的後悔覆蓋我。
    在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可當真的看見的時候我還是控製不住情緒。
    拿起吳媽的手抵在額頭,我閉上眼睛。
    吳媽,我好累。
    真的好累。
    走出醫院,我拿起手機,按了一個號。
    “看見吳媽了?”慢悠悠的聲音傳來,我握緊手機,看著前方,醫院外人來人往,傅月穿著白色妮子大衣,高筒靴,像個模特一樣站在那。
    我拿著手機走過去,“傅月,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憐。”
    我沒戴眼睛,看不清她的臉色,但我聽見她明顯粗了的聲音。
    但很快,她恢複,咯咯的笑起來。
    又輕又柔的笑聲像暖風一樣,從她身旁走過的人都忍不住看向她。
    我停在她兩步遠的地方,看著她畫著精致妝容的臉,長相清純,眉眼卻帶著一股妖嬈,是男人喜歡的類型。
    她停住笑,臉上的笑意卻還在,“傅暖,你現在很傷心,我知道。”
    她說著,掛斷電話,手指在手機上點過,隨之朝我走過來。
    “來,看看,我和琛的女兒。”屏幕上,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小女孩,眼睛大大的,眉毛很濃,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隻是在換牙,下麵的牙齒缺了兩顆,看著很可愛。
    我以為我的心已經疼的沒有感覺了,可當看見這雙和厲庭琛如出一轍的眼睛時,我的呼吸突然停止。
    傅月看我一眼,揚唇,拿著手機湊近我,“是不是很可愛?”
    說著,她指向孩子的眼睛,“這眼睛和她爸爸一模一樣。”
    我下意識張嘴,喉嚨卻像被人扼住一樣,發不出一點聲音。
    傅月手指往旁邊滑,一張張帶著燦爛笑的小臉在我眼前劃過,我好似看見了厲庭琛牽著孩子玩的場景。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有多白,我隻知道等我反應過來時,傅月已經收起手機,她帶著勝利者的姿態笑著,“傅暖,你知道遺傳吧?”
    “……”我看著她,掐進掌心的指甲更深了幾分。
    她卷起我耳邊的一束頭發,湊近我,吐息溫熱,“你媽是小三,你是她女兒,你也是小三。”
    啪!
    我的手懸在半空,傅月的臉垂在一邊,一股麻疼從我手心傳來。
    我看著她,眼睛發紅,幹澀,像被人塞了團沙子進去。
    “誰是小三還說不定!”
    我大步朝前走,身後傳來傅月的聲音。
    “小暖,你還是這麽幼稚。”
    車子朝前駛,我握緊手機,全身都在控製不住的發抖。
    孩子,那個孩子……
    厲庭琛,那不是真的,對不對?
    車子停在深遠,我抬頭看著這棟大廈,仰頭都看不到頂。
    這是厲庭琛的公司,榮成標誌性的建築。
    心跳控製不住的加快,我緊了緊手,鬆開,走進去。
    “你好,請問厲總在嗎?”我站在前台,問道。
    有些事我要問厲庭琛。
    前台看見我先是愣了下,隨之眼裏浮起鄙夷,“這位小姐預約了嗎?”
    不等我說便暗含諷刺的說:“沒預約請離開,不要影響我工作。”
    我看著她,唇抿了抿,說:“預約了,不信你打電話問。”
    她一下驚訝的看著我,估計是沒想到我會說預約了。
    我沒理她,說完後便拿過旁邊的座機,“我現在給她打電話,你聽了就知道了。”
    快速按下電話號碼,我臉色理所當然。
    前台嘴巴張了張,手伸出,一副想拿我電話卻不知道該不該拿的模樣。
    “喂。”陳楠的聲音傳來,我說:“是我,傅暖,厲庭琛在辦公室嗎?”
    “傅小姐?”陳楠很驚訝。
    我握緊話筒,看著前台一副懷疑的神色,說:“嗯,我現在上來。”
    說完便掛斷電話,轉身朝電梯走。
    前台立刻跟上來,“誒,你!”
    我頭也不轉的說:“剛剛已經確認過,你要不相信還想跟來我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