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迷路的男骸 第57章 瘋子不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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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話迷路的男骸第57章瘋子不瘋言
    畢業一周之後,我通過那個刑警同誌要到了亮亮的外婆家地址。
    我打開門,看到一位鶴發老人,眼睛很渾濁,眼眶紅紅的似乎哭過,走進屋內,有很濃的紙香燭味兒,昏暗沒有開穿。
    屋子正中間擱著一隻燒火的盆子,一張黑白照片端正的擺在正堂的桌上。
    她坐在火盆前不斷的燒著紙錢,似乎對我的到來並不太感興趣。
    我走到她麵前說:“老人家,我是您女兒的朋友,她……她托我來看看您,直到現在才來看您,真對不起。”
    老人這才緩緩抬起眼打量著我,含著淚水說:“我女兒生前沒過一天好日子,她前幾天去了,我就給她多燒一點紙錢,到了那一邊,別餓著凍著,她沒有什麽不好,就是讓我這個白發人送黑發人。”
    我鼻頭泛酸,拿過老人一旁未折的紙錢,幫她燒著。
    老人繼續訴說著:“她被火燒得麵目全非,醫院裏說沒得治了,我把她拉回來,照顧她,我知道她其實已經去了,吊著最後一口氣,不甘心。”
    “老人家放心,她的夙願都已經完成了。他們母子重逢,在那邊一定會過得很好。您不要擔心。”
    我陪著老人一直到下午,放了些錢,老人拿著錢又追了出來,塞到了我的手中:“小姑娘,謝謝你。你心腸真好,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這些錢對我沒什麽用了,你拿走吧。”
    三天後我再來看老人,鄰居告訴我,我走的第二天下午,老人也去了,孤獨一個人躺在床上,安祥的閉上了眼,似乎很安祥。
    是不是人在死前都有預料?所以她才會將錢還給我,說了那句話。
    後來我聽刑警說,那些從下水道抬上的屍骨被安葬在了那片荒宅不遠處。
    我和蘇默買了一大束白菊,還有一些紙錢香燭想去祭奠一下。去的那天很巧又遇到了那個老人。
    那老人拉過我說:“小姑娘,不是叫你別來了嗎?你怎麽又來了?”
    “老大爺,我給他們燒個紙錢祭奠一下,我沒有做虧心事,所以不怕。”
    老人湊近我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兒子今天要回來了!從美國回來!噓,你別告訴別人。”
    蘇默打了個冷顫一把拉過我:“這是不是個瘋子啊?感覺看上去神經兮兮的。”
    我湊近蘇默的耳邊,指了指腦子說了句:“老大爺這裏確實有那麽一點點不正常了。”
    “什麽是一點點,我看就是個正兒八經的瘋子。”
    什麽叫正兒八經的瘋子?我不由得失笑,拉著蘇默往裏麵走去。
    “蜜蜜,我還是很害怕。”
    “這是大白天,有什麽好怕的?”
    墓地就在下水道的不遠處,死者的墳墓整齊的排成了一排,在我們來之前已經有許多死者的親人和朋友來祭奠過了。
    此時還有一個道士在做著法事,超渡亡魂。
    蘇默跟著咱們混了些時日,對這些事情也有所了解,問我:“你說這道士是不是真的?不會是來騙錢的吧?”
    我悄聲說:“你我心裏清楚就行,反正他們就是求個平安,像趙譽和禇沛那種道士,才是真正能捉鬼的。”
    這裏的氣氛很沉悶,仿佛籠罩著散不去的陰霾,我們祭奠完這些死者,才發現有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戴著墨鏡站在不遠處。
    見到我們要走,她緩緩朝這邊走了過來,問我們:“請問,是死者的親人嗎?”
    我和蘇默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朋友?”
    “也不是,就是住在附近的,為了安心,過來拜一拜。”
    “哦。”她若有所思,摘下了眼鏡,女人很年輕貌美,看上去氣質很平和。
    “你們心地真好,好人會有好報的。”她是說。
    這幾天這句話聽得有點兒多,但我並不確定,好人是否真的有好報。
    “你是?”我不由得好奇多問了句。
    女人抽了口氣說:“我曾經是這裏廠長的女兒,我爸爸去逝三年了。最近我弟弟出了車禍,高位截肢,遇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爸爸臨終的時候,讓我們回來祭拜這些死去的人,但是一直也沒有空。最近心裏很不安,就回來看看了。”
    蘇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你是從美國那邊趕回來的?”
    “是啊,我沒有在這裏住過,並不熟悉地方,能帶我到處走走嗎?”女人笑問。
    我說:“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這裏都荒了,人也都搬走了。你是真的想看,那就帶你轉轉吧。”
    “謝謝你啊。”
    我和蘇默陪著她,邊走邊聊,女人說她叫曼妮,可能以後會搬回來住,不去美國了。
    曼妮說:“爸爸最對不起的一個人,叫程鵬。”
    原來當年,她父親因貪汙而導至未撥款維護機器,發生了熔爐爆炸是要判死刑的。可是後來她父親讓這個叫程鵬的人頂了罪。
    程鵬本來有大好的前程,剛從大學畢業,非常有實力,人聰明又好學。他起初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曼妮的父親威逼利誘,給了程鵬一大筆錢,讓他攬下了責任幫他頂罪。
    曼尼的父親承諾等他出來一定會想辦法救他,保他的命不會被判死刑。
    可是曼妮父親出來之後,立即帶著一家人去了美國,丟下了程鵬再也不管。他成了替罪的羔羊,沒多久就判了死刑。
    程鵬被槍斃的那一天,他父親衝出家門嚎啕大器,嘶喊著兒子的名字。
    程父老年得子,老伴難產死在了手術台上。辛辛苦苦把獨子扶養成人,大學畢業,眼看就要苦盡甘來,誰知白發人送了黑發人。沒多久程父就變得瘋瘋顛顛的,他總說有一天兒子會回來。
    我問她:“你去看過那個程鵬的父親了?”
    曼妮點了點頭:“是啊,我今天早上去看了他,給了他一些錢,想讓他老年生活能過得安穩點。”
    我長歎了口氣:“他精神有點不正常,你給他錢也沒有太多作用,你要是真想幫他,就給他找個好點的精神病院,或者養老院吧。”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謝謝你提醒。”
    蘇默暗自翻了個白眼,湊近我耳畔說:“這不是沒想到,這是有心和沒心的區別,對吧蜜蜜。”
    突然曼妮似乎看到了什麽東西,朝一間廢棄塌了一半的屋子走去。
    “曼妮?你在看什麽?”
    她回頭說:“我好像看到一個小孩兒了。”
    蘇默嚇得立即躲到了我的身後:“這裏哪還有什麽孩子啊?”
    我下意識看了過去,確實沒有看到什麽孩子,將蘇默推了推:“沒有鬼,你離我遠點,熱死了。”
    曼妮走進去找了找,我和蘇默站在外頭看著,叫了她一聲:“曼妮小姐,你應該是看錯了,這裏沒有小孩。”
    “可是,我真的好像看到了。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總是疑神疑鬼的。”
    她穿著七厘米的高跟鞋,走在那一堆廢墟裏十分吃力。我看得都要肝疼。
    “你小心點啊,可別摔著了。”
    她衝我笑了笑:“我十幾歲的時候就穿高跟鞋了,沒再穿過平底鞋,對我來說習慣了都一樣的,走得跟平底鞋一樣穩。”
    她話音剛落,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身子狠狠的往前一撲,便再也沒有爬起來。
    我和蘇默驚呼了聲,跑上前叫了叫她:“曼妮小姐?”
    她沒有反應,我和蘇默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她的身子給翻了過來,蘇默嘶喊著嚇得整個人都軟了。
    而我瞪大著眼睛,看著眼前已沒任何生命向征的女人,嚇得渾身顫抖。
    她摔下去的時候,麵部正好砸在了一塊釘板上,密密麻麻的釘子戳進她的眼睛他的嘴鼻,她整張臉。
    蘇默雙手捂著臉,哭了出來:“蜜蜜快扶我走,別讓我看這個,太可怕了……”
    我顫抖著爬了起來,過去扶蘇默,趕緊逃離了這裏,突然我仿佛看到了一道身影,正站在廢墟的角落裏。
    於是我轉頭看了過去,隻見那角落裏,並不是一個孩子,站著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額頭的正中間還有一顆子彈大的血窟窿。
    我下意識覺得,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程鵬!!
    “蜜蜜,你在幹什麽?快走啊!”
    “哦。”我扶著蘇默離開後報了警,又是那個警察同誌,後來我才知道他叫淩威,是刑警隊的大隊長。
    辦完工,他一臉嚴肅的朝我走了過來,說了句:“姑娘,你八字是不是帶煞?每次看見你,都會死人。”
    “我!”我為之氣結,好半晌才回了句:“這些事情是我能控製的嗎?警察同誌!我也不想啊,活生生的一個人在我跟前說摔死了就摔死了,我心理承受力是越來越弱了。”
    淩威抽了支煙,吐出口煙圈:“要不是連連發生玄案,我倒真的是懷疑,你是個殺人犯。”
    蘇默沉不住氣了,像隻發威的母雞,張揚五爪的衝上前將我護在了身後:“你會不會說話你?!你才殺人犯!你全家都殺人犯!!你看我家蜜蜜,美麗溫柔,賢良淑德,哪裏像殺人犯了?你眼睛是屎糊了還是咋地了?警察同誌,你該回去把眼裏的屎給洗了。”
    淩威被罵得一愣一愣的,找不到詞兒回駁回去。蘇默冷哼了聲,傲驕的一個甩頭,拉著我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