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花好與君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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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購買比例太低, 則需補v或者72小時後才能看到最新更新。 蘇禧看著他們全都走了, 房門也被關上, 扭頭看趙雍。她臉上一點遲疑和為難, 仿佛對眼前的情況無所適從,猶豫的問:“妾身……之後都要在這兒休息嗎?”
趙雍人坐在桌邊,聞言一笑:“本王隻帶你一個出來, 你到別處去睡, 是生怕旁人瞧不出來不對?”他似已堪破她心思, 轉而卻隻說,“來。”
蘇禧走到他身邊, 趙雍抬手虛點一點旁邊的位置, 示意她坐。蘇禧坐了, 趙雍伸手取過兩隻茶杯,又提了茶壺斟滿熱茶, 將其中一隻杯子擱到她的麵前。
“是還得委屈你一陣子才行, ”趙雍口中說著, 喝了口茶道,“等這件事過去, 你有什麽想法盡可提出來,再與你做別的安排。本王先前答應過的事,算數。”
趙雍答應過的事,是曾和她說過的回報。
蘇禧看看他, 複頷首應一聲。
見她應下了, 趙雍視線從蘇禧臉上移開, 掃向他們帶來的那些東西。她瞧見了,也跟著他看過去,便開口說:“妾身來收拾吧。王爺……可以先去休息一會。”
趙雍一時笑:“我來幫你。”片刻前倒的熱茶,蘇禧始終沒碰。故而起身之時,他又說,“本王親手倒的茶,是不值得許姑娘一嚐麽?”說完,他徑自的走了。
蘇禧沒來得及回答趙雍的話,將茶水匆匆灌下,燙得舌尖疼也顧不上,立時間追了上去。趙雍說幫她,便是真的幫她,東西要怎麽擱、怎麽放,悉數先過問她。
正經說起來,這麽一段時間,雖然蘇禧和趙雍之間並沒有發生過什麽,但比起最初的那種隔閡與陌生,也已經有了明顯的不同。至少趙雍在她麵前不太端著了。
這是難免的。古話也一樣說過——“百年修得共枕眠”。哪怕沒有任何的親密,那樣子天天同出同進,是很難完全拉得開距離。接觸了,見識了,也多些判斷。
趙雍如今對許瑩繡何種態度,若說男女之情仍有些差距,可也必然不是最初那些印象。體現到係統的數據上,是有一些好感了。於蘇禧而言,這是努力的方向。
東西收拾妥當了以後,丫鬟送熱水進來與兩人梳洗淨麵。遲一些他們用過午膳,趙雍到床榻上去休息,蘇禧不好到別處去,拿了自己帶來的醫書在窗邊坐著看。
坐在窗邊的人周身被裹上一層金燦燦的光,微微低著頭,逆光中看不分明她臉上的表情,卻感覺得到她身上的那一股恬靜。柔軟發絲散在頰邊,引人想去撥開。
趙雍遙遙看一眼蘇禧,見她將自己安排妥當了,總不好特地叫她到床上來。收回目光閉上眼,他整個人陷在錦被中,因覺得乏,不多會便睡著過去。
屋子裏一直十分安靜,沒有人打擾,這一覺趙雍睡得十分舒服。他睜眼時,夕陽已斜落,原本是坐在窗邊看書的人,趴在手邊的小幾上睡著了。
趙雍掀開被子下了地,他穿好衣服走過去,人也沒有醒來。走到近前,一層暖黃色的光亮落在瑩白的一張小臉孔上,叫她的眉眼都曖昧了,影影綽綽。
她手臂壓在一本書冊子上麵,趙雍瞧了瞧,看明白是醫書。半晌之後,趙雍走出房間。一聲關門的響動傳來,蘇禧睜開眼,她的身上,有人幫忙披上一件披風。
趙雍去了書房,蘇禧自己用的晚膳。別院裏頭有溫泉,她來了自然是要享用的,何況趙雍周道,甚至提前吩咐過底下的人。因而遲一點時,蘇禧便先去了沐浴。
泡完溫泉回來,趙雍仍未歸,蘇禧自己把頭發擦幹了,用簪子鬆鬆挽在腦後便又坐到燈下一邊看書一邊等他。趙雍回屋休息已是夜深,走進裏間便瞧見她。
蘇禧將書合上,站起身隻立在桌邊。
她問:“王爺要休息了嗎?”
趙雍換過了一身衣服,一派神清氣爽的樣子,顯然也是清洗過身子了。
他頷首,蘇禧便又說:“妾身先幫王爺換藥。”
趙雍裸著上半身躺在床上,身下鋪著一床薄毯。蘇禧輕車熟路幫他上藥包紮,臉上是異常正經的表情。因為太過正經,整個換藥的過程,便沒有一絲旖旎色彩。
約莫一刻鍾後,包紮完畢,蘇禧別開眼低著頭,仔細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妥當。
趙雍坐起身,將裏衣穿好,問:“明日可有什麽打算?”
蘇禧扣好藥箱的搭扣,看看他,搖頭。
趙雍說:“那一起出去轉轉吧,山上的梅花都已經開了。”
“好啊。”蘇禧提起藥箱,微笑著說,“在來的路上,妾身便聞見了梅香。”
趙雍一頷首:“早點休息。”
翌日,蘇禧和趙雍用過早膳一道出門。他們沿鋪著石階的盤山道往上走,山路蜿蜒在梅林中,所過之處,無不是滿樹的梅花,或白或紅,幽香縈繞鼻尖。
山林裏除去鳥叫聲便沒有了什麽響動,蘇禧跟在趙雍的身後,認真在爬山。不妨前頭的人忽然止步,她差點兒撞上去,穩住身形,退了兩步:“王爺?”
趙雍回過頭看蘇禧,笑:“不聲不響,倒是差點以為你丟了。”
蘇禧也笑笑:“妾身又不是小孩子。”
趙雍說:“到前邊來。”
蘇禧怔了怔,抬腳走到他身邊,同他並肩而立。
他們繼續走,趙雍問:“梅花如何?”
蘇禧眼睛看著四下裏數不清的梅樹,笑道:“確實好看得緊。”
趙雍沒有應,略等了等,一笑問:“就這樣?”
蘇禧這才望向他,也笑:“妾身是嘴笨了,對著這般美景,竟說不出好話來。”
“是說難以言表?”趙雍微微而笑,“這般評價,不低了。”
蘇禧順著話題問:“王爺覺得呢?”
趙雍聞言,略略沉默道:“年年歲歲花相似。”蘇禧瞧他一眼,他自己大概也反應過來了,又笑,“後麵半句,便先不要了……罷,隻當方才什麽都沒說過。”
蘇禧低頭看著腳下石階,往前邁了一步,說:“王爺是君子。”
趙雍臉色不變問:“何謂君子?”
蘇禧老神在在的樣子說:“王爺不是色|欲熏心之人,很正派。”趙雍看她表情,卻不像表明心跡,而更像是在與他陳述一個事實般。
他沒有接話,蘇禧也變得沉默。
在這一種相對無言之中,他們仍舊是往梅林深處走去。
行至半途,從一株綠萼梅花後麵忽然躥出一隻通體雪白的兔子。它動作不利索,後腳處被鮮血染紅的部分格外刺眼,顯然是受傷了。
蘇禧和趙雍此時雙雙瞧見了它。對視過一眼,蘇禧丟下趙雍,快步上前,輕鬆將受傷的兔子給抱了起來。白兔子在她懷裏掙紮兩下,被她順一順毛便乖乖不動。
“也不知是怎麽受傷了……”蘇禧感覺到她懷裏的白兔子正在瑟瑟發抖。
趙雍說:“便帶回去吧。”
蘇禧點一點頭,仿佛是認同了,口中道:“抱著是挺沉的,應當很肥美,正好叫小廚房做個紅燒兔肉,給王爺補補身子。”
趙雍:“……”
一瞬似乎瞧見蘇禧懷裏的兔子抖了抖,他終於失笑,無奈搖了搖頭。
作為肅寧伯府的三小姐,林婉柔不是第一次進宮,卻是第一次被女皇陛下派人到肅寧伯府請進宮。往前她和劉寶珍不對付,哪怕小打小鬧,也免不了有些影響。
蘇禧安排了轎輦等在宮門處,林婉柔乘著馬車到了宮門後,又被宮人笑臉迎著上得軟轎,徑自往蓬萊殿去了。之前發生的事仍舊清晰如昨,她猜測是為了這些。
林婉柔被引著入得殿內,對上首處的人行禮請安,規規矩矩、溫溫柔柔,一舉一動皆優雅大方。蘇禧看著她,便心情大好——任憑是誰見了美人都不會不高興。
“坐吧,這兒沒有別人,不必拘禮。”蘇禧看著林婉柔說。
林婉柔謝過恩典,才入了座,宮人立時上前奉茶。
蘇禧分外和氣,關心道:“先前你在合歡茶樓前突然昏倒,身體可大好了?”
林婉柔說:“多謝陛下關心,臣女身體無礙。”
蘇禧臉上有笑,卻單刀直入:“如此看來,你待蕭大人確有十二分的真心。”想和迷妹屬性加持的人拉進距離,聊一聊他們的偶像總不會錯。
林婉柔光聽到“蕭大人”三個字,已經漲紅了臉,變得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她想起那一天蕭望之喚她一聲“林三小姐”,當真是此生絕無僅有的。
蘇禧見林婉柔麵上三分歡喜七分羞怯,知她是蕭望之的迷妹心態徹底發作。順著這個話題,蘇禧笑問:“說來我倒有些好奇,他那樣冷淡,你為何這般看重他?”
林婉柔眉眼染上羞澀之意說:“陛下,在臣女眼裏,蕭大人並非冷淡之人。”
蘇禧似有所好奇:“此話怎講?”
林婉柔聞言一怔,輕輕抿唇,多少也猶豫。
蘇禧說:“我不過是想知道你我眼裏的蕭大人有何區別,那日若非他破壞……”
林婉柔聽言,明白她話語中暗藏之意。
那日,若非蕭大人擅自揭露陛下的身份……
林婉柔既將蕭望之放在自個心尖尖上,便無法眼睜睜看著他被追究責任,陛下究竟是陛下呢。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在腦中組織一下語言,便同蘇禧說起一些事。
蕭望之十七歲時,在殿試中摘得探花,那時他的名聲在京城裏便徹底的傳開了。林婉柔初初隻知曉他才名在外,未曾有機會接觸,是不至於生出什麽心思來的。
及笄後,上肅寧伯府同她提親的愈多,林婉柔自己卻沒有想法,也不想要答應。直到十六歲,有一次她乘著馬車出門,馬兒在長街受驚,多虧蕭望之出手相救。
若準確來說,不是蕭望之出手相救了,是他命令自己的隨從製住了受驚的馬匹。然而在驚魂甫定的一刻,聽到馬車外麵傳來了他的聲音,她的心控製不住亂跳。
蕭望之的一句“姑娘可好?”低沉的聲音,溫柔的語調將林婉柔迷得神魂顛倒。原本算不得什麽,打這一天起,於她而言,全都變得不一樣了。
再後來,她開始去了解蕭望之,終於沉淪至不可自拔。蘇禧靜靜聽林婉柔沉醉的在追憶往昔,不打擾她。這些事從她口中說出來和看係統資料的感覺畢竟不同。
林婉柔少有能和別人認真談論這些的時候,因而哪怕是在蘇禧麵前,由於蘇禧太過友好,她沒忍住多說了一些。等住了口,林婉柔才發覺自己似乎說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