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離離原上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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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購買比例太低,則需補v或者72小時後才能看到最新更新。 她動作地掰開他貼著她額頭的手掌, 主動往後靠了過去。借著月色, 蕭望之隱約瞧見一張氣鼓鼓的臉, 她不樂意的語氣在重複之前的話:“不許動!你不許動!”
蕭望之說:“敵不動我不動。”
“哦……”仿若懵了一下,應下一聲她才反應過來怒問:“誰是敵?!”
蕭望之不答, 跳過這個話題問:“這麽晚了,陛下有事嗎?”
她含糊道:“你把我的皇夫賠給我!”
蕭望之問:“皇夫在哪兒?”
她沉默了, 好似經曆過一場艱難思考, 不得要領,終於虛心問:“在哪兒?”
蕭望之說:“陛下, 沒有你想找的這個人, 皇夫得您親自去挑。”
“沒有嗎?”她歪著頭問, 又小聲嘀咕:“林婉柔都有,為什麽就我沒有?”
這和肅寧伯府的三小姐有什麽關係?
蕭望之輕輕擰眉, 卻肯定的說:“陛下會有的。”
她不確定問:“真的?”
蕭望之肯定的兩個字:“真的。”
她終於肯鬆開手,放過被揪得皺皺巴巴的衣服。發覺她坐在床榻上, 微微低頭,偷偷在笑,笑著笑著, 整個人坐不穩往床上倒了過去, 轉眼又變得不聲不響了。
這個樣子,在蕭望之看來是她多半和上次一樣睡著了。他無言, 卻覺得至少沒有上次折騰。黑暗中隻瞧見床榻上的人一個輪廓, 蕭望之看一看, 抬手整理衣服。
看到她睡著轉了個身,蕭望之挑挑眉,便準備下床去。人坐到了床沿邊,是要穿鞋下地了,恰巧是心神最稍懈的一刻,沒有留神便叫人從背後給抱住了。
蕭望之微微一怔,身後的人拿臉頰貼著他的背,親昵蹭一蹭,手臂也從後麵將他身體纏住。這般舉動,倒不似一個真正喝醉的人會有的,他眼底泛起危險氣息。
一次是醉酒無意,二次便多少有些耍人的意思。就在蕭望之幾乎發作的刹那,他的耳邊傳來若有似無的呢喃,輕聲的喚了一句:“長義……”
長義是誰?她後宮裏養了多少的人,他不幹涉,卻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她口中喚的薛長義不過是其中的一個,且自打入宮起便常常被她召在身邊陪著。
蕭望之想起高公公先前憂心憂慮同他說過的話,由不得哂笑。在他身後的人動作卻變得更為大膽,從後麵抱住了他,甚至嘴巴也湊過來,親吻了一下他的耳朵。
是變得越來越放肆了。
蕭望之無所顧忌,直接動手一把將人提溜到自己的麵前。她似乎被這一舉動鬧得迷迷糊糊醒了一點兒,縱然手腳發軟也勉勉強強站定住,眼睛迷茫搜尋著什麽。
“陛下。”蕭望之手掌箍住眼前人的胳膊,免得她當真摔了,喊她一句,試圖借此喚醒她的意識。她的視線循著聲音落到他的臉上,眼底積聚的迷茫跟著散去。
她當下嘴角彎彎,歡歡喜喜的一聲:“你來了呀。”蕭望之蹙眉,她卻湊過來,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拿自己嫩生生的臉貼上他的,嗔怪般問,“怎麽才來找我?”
嬌滴滴、羞怯怯,是蕭望之從前沒有見識過的。她軟綿綿的身體靠過來,嘴邊笑意恍惚,渾身散發著甜滋滋的味道,就這麽輕輕吻住了他的唇。
蕭望之身體繃直,一觸之下,立刻動手推開她。這般舉動注定引起她的不滿,她幹脆捧住他的臉,又吻上來。她眼睛閉著,主動伸出舌尖,細細舔過他的嘴唇。
本以為人是已經清醒了一點,可現在這個樣子,又哪裏像那麽一回事?她以為他是她後宮的男寵,抑或是她夢裏那個情人,於是肆無忌憚,要同他做親密的事。
蕭望之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知道不能再放任她這樣胡鬧,於是他非常正直的、沒有絲毫猶豫的,動手把正在做壞事的人敲暈,同時伸手把軟趴趴的人接住了。
如同之前那一次,蕭望之直接把人送回宮。
這一晚發生的這些事情,他不準備在她麵前提,卻考慮要怎麽好好給她提個醒。
隔天蘇禧醒來已經是午時差兩刻,將將在宮人的服侍下梳洗完畢,高公公便從外麵進來,躬身道:“陛下,蕭大人在殿外求見。”
蘇禧懶懶散散的,笑問:“這麽早?”跟著吩咐下去將人請進來。無論是她此時的表情、神色還是態度,怎麽看怎麽像是記不得昨天晚上發生過什麽。
蕭望之大步走進殿內,單單瞧一眼蘇禧的模樣,已然心中有數。他收斂心神,隻行禮請安,蘇禧看似心情很好與他免禮又賜座,吩咐宮人奉茶。
屏退左右宮人,蘇禧笑眼歡愉道:“蕭大人,我正要找你呢。”
蕭望之淡定問:“不知陛下所為何事?”
蘇禧沒有立刻回答他,也問一句:“你進宮又是為了什麽事?”
蕭望之道:“但為陛下昨夜醉酒之事。”
蘇禧聞言,眼睛刹那間都瞪圓了,驚奇道:“你也是為這個?”蕭望之朝她看去一眼,確定她是滿臉歡喜,不是愁悶,便知說的並非同一件事。
“我夢見他了!”蘇禧笑眯眯的對蕭望之說,“我昨天夜裏夢見他來找我了,我聽到他在呼喚我!你能不能努努力,早點兒把人找到啊?這都過去好幾個月了!”
蕭望之:“……”
蘇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顧自說:“為什麽非要我喝酒,他才會出現呢?難道為了見他,我該天天如此麽?蕭大人,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奇怪得很。”
蕭望之:“……”
那麽樣一件事從她的口中說出來,離譜得很。
蕭望之打斷道:“請容臣一問,陛下可還記得昨夜醉酒以後發生了什麽?”
蘇禧蹙眉,略想一想道:“倒是也記得一些的。”
蕭望之問:“陛下還記得什麽?”
蘇禧輕唔一聲,點點頭:“昨兒十五,月亮很圓,夜裏有風,有些涼,我卻在小花園裏睡著了。幸得身體不錯,否則怕是得染了風寒,又有得折騰了。”
蕭望之:“……”
“後來呢?”沉默一瞬,蕭望之追問。
蘇禧奇怪,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後來自然是我在夢裏同他又見了麵。”
蕭望之:“……”
蘇禧看看蕭望之,皺眉,懷疑的口吻:“蕭大人,你今天有一些奇怪。”原本是準備好好和她說道說道的蕭望之,忽然覺得這些事壓根就沒辦法溝通。
他選擇放棄。
蕭望之道:“陛下多慮,隻是高公公說陛下近來茶不思、飯不想,昨夜還醉酒,擔心陛下的身體,讓臣也勸一勸陛下。先皇之命,莫不敢辱,也望陛下珍重。”
蘇禧舒展了眉眼,笑說:“不過喝兩次酒,你也不必這麽嚴肅吧?”不等蕭望之說話,她搶先道,“這件事是唯有拜托你,若連你也沒有辦法,別人更行不通。”
蕭望之略略沉吟,問她:“陛下可還記得夢裏麵那個人的長相?”
“要是記得,早該找著了……”蘇禧暗暗歎氣道。
蕭望之便說:“恕臣直言,既不記得模樣,又無其他消息,興許此人並不存在。”
蘇禧搖搖頭,完全不認同:“也許有這樣一個人呢?怎能輕言放棄?”
蕭望之又說:“隻怕到頭來一場空,陛下要傷心。”
蘇禧可憐的眼神看著他,感慨般說,“蕭大人,你——不懂愛——”
對此,蕭望之沒有想要否認的意思。
蘇禧似不欲再談,主動問:“年前的那份提議,不知你覺著如何?”
聽她問起正經事,蕭望之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說:“以朝堂而今的情況,首先便是缺少了可以勝任此事的官員。若要推行,這是頭一個要解決的問題。”
蘇禧認同的點頭:“或可臨時提拔。”
蕭望之道:“沒有太多的經驗,也無處借鑒,陛下須得三思慎重。”
蘇禧笑笑:“蕭大人,我而今不過二十一歲,年輕得很,往後還有許多時間。”
蕭望之也是一笑:“陛下鴻鵠之誌,他日必有所成。”
上一回叫趙雍逃過去,是他運氣好,才沒丟了性命,但這次春獵……絕不能夠叫他活著回來!等到那個時候,趙雍的女人,還不是要為他所有?
趙賢信心滿滿,不覺得著急。他看著蘇禧,猶如在看砧板上的一塊肥肉,遲早要被他吃到嘴裏。心思轉動間,趙賢人橫在蘇禧麵前,笑問:“小娘子何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