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無風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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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你看?全魯上下,隻有這小子敢對寡人說‘不’!”魯莊公沒有怪罪的意思,笑著對曹將軍說,“公然抗旨,將軍覺得該如何處置?”
“按律當斬!”曹沬如實回答。
“聽到了嗎?龍藏?”魯莊公笑著問他。
龍藏行禮道,“君上請恕罪,就算按律當斬?屬下也還是得說‘不’!”
“嗬嗬……逗你呢?這麽好的酒,先讓你饞著!”魯莊公倒了一杯,示意越人先替龍藏留著,“知道你剛才與狄龍暢飲正歡,把你叫回來,心不在焉了吧?嗬嗬……”
“哪有?”龍藏小聲嘀咕。
曹沬也陪笑著與國君對飲,不時看向嚴肅的狼少主,那雙眼睛機靈敏銳的掃視四周,早就聽說君上格外寵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國君看狼少主的眼神,更像是看自己親兄弟的眼神!
第一次看到狼少主時,總覺得似曾相識!他長得像一個人,卻是一個誰也不敢再提起的人!突然,曹沬想起禦獸曾經與狼少主的交情來,禦獸會告訴狼少主地牢裏的秘密麽?
“齊強魯弱,我們能打得贏嗎?曹將軍?”魯國公正色問。
曹沬沉思片刻,說:“大王感到自己為百姓辦了哪些好事?能使將士們和您同心同德去戰勝敵人嗎?”
“寡人雖說沒盡全力,但心中時時刻刻想著他們的疾苦,恩惠不斷!”姬同回答。
“這些小恩小惠?不足以使他們為君上去賣命!”曹沬不客氣的直說,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魯莊公臉色有些難看,很快一笑掩飾,“寡人在位八年,不僅嚴明克己,對於敬神明,祭祀之事,也是絲毫不敢怠慢!時刻想到百姓疾苦,凡重要訴訟案件,都親自考察,不因自己所愛而濫賞,不因自己所惡而加刑,一切按實情作出處理。這一點,將軍更清楚不是麽?寡人盡心至此,真不能打動百姓和將士們的心?”
看著魯莊公眼中的平和、澄靜,曹沫這才點點頭,“好!君上真能做到如此?末將萬死不辭,帶領將士們浴血拚殺,也要為君上、為百姓殺出個尊嚴來!”
“來?寡人敬將軍!”姬同舉起酒樽說。
曹沬如釋重負一般深吸一口氣,也端起青銅樽。
以為主公肯定察覺到了什麽,一番交談感覺出他什麽也不知道!看來,禦獸和眉煙雖然失蹤,但是秘密並沒有泄露!
曹沬再看一眼旁邊的狼少主,麵具下的眼睛並不在自己身上。
“有美酒歌舞,怎麽能沒有好樂曲?”魯莊公三擊掌,下麵走上台來一個抱琵琶的美人,“這是施伯家的二小姐公孫玲,今天清晨,公孫大人和她在府上演奏時,被孟任夫人聽見,召進宮來獻藝的,夫人說她的手是世間最巧的小手,將軍不妨也欣賞欣賞?”
“殘雪斷橋,為君送行,戰馬飛揚濺落一身花香,銀甲戰戟上,豪氣灑揚,醉生夢死指點江山!哪管他少年猖狂……相逢散場來不及講,知交對飲千金佳釀,月光亭下醉夢一場!貪歡一晌,離合悲歡也毋需感傷……”
美妙動聽的曲子伴著美人的吟唱,醉了台中人,也醉了四周一地花香。
“相逢與散場來不及講,知交對飲,千金佳釀!來,為好詞好曲幹一杯!”姬同意猶未盡的搖頭晃腦。
“好,幹!末將敬君上!願我大王功垂千秋!揚名萬世!”
曹沬舉起杯,看著這些年輕人,一個新的時代已經開啟,是他功成圓滿最得意的時候,也意味著將是要推新讓賢的時候了!
與此同時,孟任夫人也請了各府的夫人到殿中閑聊。
千羽看見到處都是忙碌的宮人,自己一個人倒挺清閑,宮裏的熱鬧,突然讓她感覺很孤單。
聽惜文說,君上此時正在夢華台和曹將軍賞樂,想想自己長這麽大,竟然一個知心的人都沒有。
曹府的曹碧彤和李府的李冷卉,她倒是與她二人投緣,可惜她們不能常進宮來看自己!還有小時候見過的陳國公主媯文,去年,她還派人送了一箱禮物給自己。
千羽來到母親殿裏,一番閑談之後,她直奔主題,“不知道文公主現在過得怎麽樣?母親有她的消息麽?聽說她父王把給嫁到了息國?”
“你說的是……那個美貌傾城的媯文公主麽?”玉瑤想起來了,關於那位公主的美貌,傳聞可是勝過她的女兒姬千羽!
“正是!母親的消息比我靈通,一定知道她的事吧?”千羽連連點頭,“小時候,她和她父王拜訪父王,我見過她,雖然隻在一起玩了幾天,但是很投緣!一直很想念她呢?去年她還派人送了禮物給我,母親記得吧?”
“當然記得!”玉瑤點點頭,“聽說她嫁給了息國國君,成為王後,應該過得很好吧?”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心情很低落!想我從小到大,竟沒有幾個知心朋友!曹姐姐和李姐姐倒是很要好啊?可她們不能經常陪我!”
玉瑤看著她,眉宇間淡淡的煩愁,不知怎樣安慰她,伸手將她摟入懷中,“五月了,桃子正當紅,出去散散步吧?”
“嗯!”她點點頭。
出了母親的風華殿後,千羽向宮外走去,既然她們不能來看自己,自己可以去看她們呀?
“小妖精在想什麽呢?閑得慌?還是在想男人了?”姬蘭如鬼魂一般出現在身後,“看你臉色緋紅,應該是在想婚事了吧?放心?王兄會把你嫁出去的!”
討厭!她嘴裏就沒一句好聽的!千羽懶得理她,轉身就走。
“你敢走?我話沒說完呢?”姬蘭一把扯住她,千羽對她怒目相視,很快眼中透出憐憫來,這讓姬蘭很不爽,“你這麽看著我,是什麽意思?你不知道吧?如果戰敗,你就夢想成真了!如果勝了?你會被賜給公孫府的長公子!”
才怪!千羽一個字也不相信,這個姬蘭,嘴裏吐不出半句真話,“你說完了嗎?我可以走了?”
姬蘭驚訝於她的平靜,更不可理喻的是:她眼中轉瞬即逝的那一抹憐憫!
趁她鬆開手,千羽淡漠的離去。
“不相信是吧?你可以去問問王兄啊?是我的王兄,不是你的——你這個——”身後傳來姬蘭氣惱的吼叫,聲音近乎發瘋,夾著一陣陣咳嗽。
晚上,她來到王兄的書房,雖然姬蘭的話不可信?但是無風不起浪!姬蘭又是哪裏得來的消息?她可沒有膽量編出這種還沒傳出聖旨之事來的!
“有事?”見她進來,一臉擔憂的表情,魯莊公關切的問。
“沒事啊?就是來看看王兄!”行禮後,千羽淡淡坐下。
“最近在玩什麽?”姬同批著奏章問。
“沒有,哪能總是玩耍啊?我最近喜歡上了《易經》,還有《春秋左傳》!”千羽一本正經的回答,腦子迅速轉動:要怎麽要開口問姬蘭說的那件事?
“哦?是麽?那你倒是給寡人講講心得?”魯莊公放下手中竹簡,饒有興趣的問,見她小腦袋晃動,心不在焉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敷衍。
“呃——呃——”正在千羽絞盡腦汁怎麽應對時,宦官端了茶進來,連忙品了一口,哇?好燙!她在嘴裏打幾個轉,強行吞下,尷尬得直想生氣!
“王兄?你這茶也太難喝了,穀雨之後的新茶都早已上市,你這裏還在喝著陳茶?把好茶都用來哄大臣了吧?”千羽轉移話題。
見她這滑稽表情,魯莊公嗔怪的瞪她一眼,“各地的上貢,搜刮的都是民脂民膏,陳年的茶也有陳茶的好,不似新茶上火,喝了新茶容易興奮,睡不著覺……”
突然,姬同感覺腹中的確有一股興奮勁湧上頭來,不對?那是對情欲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他搖晃一下頭,對麵的羽兒,似乎比平時更加美麗動人。
“出去!快出去!”他向她低吼,伸手指向外麵。
千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剛才還好好的人?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不過是評論了他的茶不好喝而已!用得著這樣生氣麽?
“嫡哥哥生氣了?你怎麽了?不舒服嗎?”千羽站起身,見他拳頭緊握,額上青筋暴出,細汗浸上鼻尖,一副痛苦的表情,“你的臉怎麽好紅哦?到底怎麽了王兄?”
“出去——快滾——”魯莊公強忍著想要撲倒她的衝動,低吼著,“叫你快走?聽到沒有?”
不行!不可以——
千羽嚇壞了,起身靠近他,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他卻像見到鬼一樣的退後。
姬同猛的推開她,向外麵喊:“妖蛇?妖蛇?你快進來!”
千羽摔倒在地上,手摔得生痛,突然之間他怎麽像變了個人?
話音剛落,闖進戴蛇麵具的護衛妖蛇,見此情景,他連忙端了盆水來,將冷水絲巾敷在國君臉上。
姬同大口吸著氣,好一會兒才緩解了些,看著地上不知所措、嚇得麵色蒼白的羽兒,抱歉的一笑。
“裏麵是什麽藥?”姬同指指自己那杯茶,問妖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