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之所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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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理會身後進來的人,閉上眼睛,回想教她劍法那一幕:她的香味令他迷離,她眼中的純潔,嫵媚的微笑都令他想要貼近。
    那頭烏絲帶著淡雅的清香撲入他鼻中,更可愛的是:她那隨身體左右擺動的耳環,調皮的觸碰到他鼻尖,不?是他自己有意無意的想去觸碰!有種想含在嘴裏的衝動!
    她白玉無瑕的肌膚竟讓他心猿意馬,有些難以自控,深吸一口氣,那體香,更是由鼻尖吸入五髒六腑,沉迷陶醉……
    來人沒有說話,悄悄的尋找什麽。
    “老爺子想多了吧?這房間裏沒有你要找的人!”藍楓背對著他,賭氣似的說。
    “嘿嘿?小子?你怎麽知道是老夫?”鬼易笑著湊近,眼睛果然在四處搜尋,他竟然還沒把小公主給帶回來?真是急死個人了!
    藍楓轉過身左手撐頭,看他一眼,“大老遠就聞著您身上的藥味兒!能不知道麽?”
    “這麽說,你是想老夫了?”鬼易坐在床邊,搭了他右手脈博。
    “嗯,是挺想老爺子!”藍楓不置可否,眼睛微眯。
    “你別這樣看老夫?我知道你小子這樣笑?準沒好事兒!”鬼易不上他的當,“說吧?有進展沒?別告訴我你是狗咬刺蝟——不知從哪兒下口啊?”
    藍楓臉一黑,老爺子總是一眼就能望穿他的心事!
    他的確不知道該怎麽進行,雖然很無禮的卷走了她,霸道的強吻了她,但從公主的交談中,察覺到她心裏也有一個狼少主!
    見他默認,鬼易笑著搖頭,“哄姑娘這種事啊?老夫幫不了你!不過建議你呀?跟小紫雀兒學學?他對女人很有一套呢!”
    房間很安靜,藍楓的臉色由紅變紫,沉默不語,良久冒出一句:“她真的是極陰之體麽?”
    “廢話?你不是接觸過她了麽?”鬼易白他一眼,放開他的手,“你別告訴老夫,連她的手都沒牽過啊?”
    “……”又一陣沉默。
    “你得快點啊?你這身子熬不得!當極陽遇上極陰時,身體的平衡才不會被打破!你和她的小命啊?也能多延長幾十年!”鬼易催促他。
    房間外傳來姑娘們的說笑聲,似乎有貴客來了,鬼易站起身,看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雙手背後走出去。
    他走到門邊時停下,說:“你脈象混亂至極,最近又練功過急了吧?《陰陽決》之中的《分經訣》,你本來還不能夠修練,但是跳過前三層,直接練第四層冰火之舞的話?倒是很適合你!但是也要講個時辰?你再這樣急於求成,老夫真要掐死你了!”
    “知道了,這話,您說了一百三十三次了!”藍楓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魯國北方邊境
    清晨的陽光初升,懸崖邊一雙璧人迎著朝陽向北望去,身後的兩匹馬兒在嘶鳴踢踏,似乎催促主人趁早趕路。
    女子沒有因這美麗的晨景而心情愉快,秀眉微鎖,目不轉睛的望向崖下的鬆濤。
    男子五官清秀,身材瘦高,氣質灑脫,解去鎧甲後,仿佛卸下千斤重擔,他含笑的牽了她的手,感歎說:“眉兒你看?這廣闊的天地?任你我飛翔!”
    眉煙看一眼北方,那裏有她的母親!大仇沒報,穀主就要她離開,內心實在不甘!二人趕了十幾天路程,下一目的地——曹國!
    “若大的天地,對於迷失的人兒,何處是家?”她倀然若失。
    “心之所屬!家就在何處!”他含笑安慰。
    “大仇未報,不敢成家!”她眉宇間又燃起仇恨的火焰。
    他伸手撫在她臉上,“除了仇恨,還有情義!如果非要有一個人為此事付出代價?那個人應該是我!我沒有保護好你父親……”
    玉指按在他唇上,不讓他說下去,她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搖搖頭,“那時候,我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意,隻是你我身份不符,你是軍功顯赫的將軍,而我……”
    “什麽都不要說?我現在懂了!”禦獸欣慰的笑了,輕撫她的肩膀,她輕靠在他肩頭。
    這雙璧人融入在藍天碧林之巔,像一副極美的畫卷,戰爭的陰影不曾墨跡,仇恨的長劍不曾沾染。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欲言又止。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願意停留在你父親出事之前那天!那樣,就不會平添這許多仇恨和悲痛!”他望著遠方說。
    “你不後悔麽?”眉煙抬頭問他。
    他淡淡一笑,“我後悔沒有抓緊你的手!”
    “你真的願意和我一樣?成為天蠶的一部分?”她再問。
    “你在哪裏,我就去哪裏!”他堅定回答。
    “禦獸……”
    “眉兒……”
    他深情的親吻了她,輕風將這襲溫情送向遠方。
    清水殿
    坐在窗前,雙手撐頭,姬千羽已經在這裏發了好長時間的呆了!他強吻自己那一幕,在腦中揮之不去!
    那一幕興許是幻覺吧?
    可是明明感覺到,他親吻自己時,他身上那股冰冷瞬間變得熾熱,氣流像衝破束縛的野馬在歡騰,最後衝入自己身體裏,那應該不是幻覺!
    “公主?公主?”惜文喊了她兩聲,她都沒有反應,臉上花癡般的傻笑!
    惜文搖晃一下她,她這才突然驚醒,回過頭:“啊?什麽事?”
    “公主?我們再出宮去玩吧?”
    千羽低下頭,想了想搖搖頭,“不行,王兄已經知道我們偷偷出宮的事了!”
    “可他並沒有訓斥公主呀?”
    “他……”千羽沉默了,她猜不透王兄為什麽沒有訓斥自己!“過兩天再出宮吧?我先當兩天乖乖公主!”
    三天以後,千羽再次翻出宮牆,藍楓正在牆外等著她,牽了她的手飛躍上房頂,這一幕剛好被巡羅的妖蛇看見,蛇圖麵具下的眼睛細眯成一條線。
    幸好身後的那一隊列兵,並沒看見公主偷偷出了宮,見他突然站住不走了,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大人?有什麽異常麽?”
    妖蛇的手一抬,“你們先去巡邏,我去找狼少主!”
    妖蛇找到剛從地牢出來的狼少主,“狼少主?你猜得沒錯,闖入清水殿的人,就是那個異族人!他剛才帶著公主往泗水河方向飛去了!”
    “什麽?”狼少主大驚,該死的!沉寂了一年,終於還是忍不住現世了?是狐狸,總會留下一股騷!
    “他既然來了?你怎麽不跟蹤上去?”
    “呃……”妖蛇一頭冷汗,欲言又止,如果沒看錯的話,是公主自己願意跟他走呢!公主的表情明明很歡喜!
    敏銳的狼少主察覺到他的難言之隱,擺擺手說,“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好!那我先回宮了,你去把公主帶回來!”妖蛇轉身要走,又突然想起什麽,“君上那裏?要不要稟報?”
    “不用,等事情有了證據,再說不遲!”龍藏說著身形已飛出老遠。
    這個妖蛇?狡滑著呢!親眼看見公主跟那人偷偷出了宮,追上去恐怕會惹公主不高興,得罪了公主,以後在宮中的日子,就沒那麽好過嘍?
    不追吧?又恐君上知道怪罪下來,擔當不起,索性直接把這燙手山芋丟給他狼少主!
    城外
    千羽被藍楓帶到了河邊,心境完全不同了,這三天,她茶飯不思,一直在回想藍楓的行為舉止,她更相信藍楓是喜歡自己的!
    這一次出來,藍楓真的很認真的在教她劍法,沒再像三天前那樣,突然給她個促不急防的親吻。
    “今天你要教我什麽劍招?”千羽好奇的問。
    “你先坐下?”他沒直接回答,叫她席地而坐,自己也坐在她身後。
    藍楓試探性的將手搭在她背上,內力緩慢的將她體內的陰氣轉換,卻發現還是不行!他體內的火毒一旦釋放?感覺就無法控製,像脫韁的野馬!
    而她體內?龍藏輸入的那團陽氣亂竄,將他輸入的內力撞亂,兩股陽氣似乎水火不容?再繼續?一不小心就會傷到她!
    老爺子沒說錯,果然是轉移不了的!難道還是要用“寒冰之淚”才行?想到這兒,他收回手。
    “你知道麽?我在宮裏生活了十六年,其實,出宮的天數也是數得清楚的,因為王兄擔心我隨時會發病!所以呢?我要很努力的學習劍法!”千羽微笑著問,“你會保護我麽?”
    他在給自己輸內力?他的做法,跟龍藏之前做的是一樣的!
    “是的,在下會保護你!”藍楓站起身,重新教她劍法,握緊她的手,轉過她身子認真看著她眼睛深處說,“就算明天的太陽不再升起,我也會保護好你!你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千羽愣住了,扭頭盯向他眼睛深處,他是那樣認真?那樣誠懇!
    那雙狹長眼睛裏黑白分明,似笑非笑帶著戲虐又帶著深情,他的皮膚因為有這雙眼睛更顯得迷人。
    一陣風吹來,吹起他的紫發,拂到她臉上,她的秀發也吹到了他臉上。
    她美得驚心。
    他妖得冷酷。
    時間停滯在這一刻,他的心跳停止,她的心也停止……
    “心之所屬,人力豈能阻止!”藍楓欣賞著她迷人的臉頰,勾起她下巴,深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