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君本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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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娘自己也搞不懂呢!”玉瑤歎息一聲,“羽兒為什麽要走這條不歸路啊?知道娘的心裏有多痛嗎……君王無情,羽兒以後該怎麽辦呐?”
“娘……別說了……”千羽流下淚水,母女二人久久的沉默了。
侍女茯苓進來了,欲言又止,玉瑤收拾一地的心碎,強作鎮定起身,跟隨她來到偏殿,“什麽事?”
“夫人?我家主人讓奴婢轉達一個好消息!”茯苓壓低聲音,湊近她耳邊輕聲說了什麽。
玉瑤點點頭,“偷梁換柱?這是個好辦法!羽兒有救了!”
二人轉身出來時,千羽正站在門外,詫異的盯著她們,母親有什麽秘密?卻不讓自己知道?
玉瑤對上羽兒的眼神時,有些驚慌,強笑著掩飾過去。
千羽若無其事的和母親隨便聊了幾句,走向花園去玩耍,眼睛卻盯著離開的茯苓。
一回到房間,茯苓就拿起繡花枕巾繼續繡起來,門輕輕推開了,她以為是同房住的姐妹們,也沒抬頭。
“你剛才對我母親說什麽?”千羽走到她跟前問。
“噝——”一個驚慌,茯苓被針紮了手,顧不得疼痛,她慌忙跪下,“公主?您怎麽到下人的房間來了?”
“我在問你呢?你是誰?鬼鬼祟祟的跟我母親說了什麽?”千羽逼問道。
茯苓緊咬下唇,緊張得不知怎麽辦才好,深吸一口氣裝起傻來,“公主?您在說什麽呀?奴婢聽不懂啊!”
“啪!”千羽扇了她一耳光,“快說?本公主沒什麽耐心的啊?你和我母親說了什麽?卻要瞞著我?”
茯苓捂著打紅的臉,還是不肯說,穀主大人與公主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絕對不能把大人給供出來!
千羽久久的盯著她,猜測好半天後開口問:“你家主人是誰?為什麽母親一聽到你的消息,就很高興?還說什麽‘羽兒有救了’?如果你真心為救本公主?那我向你道歉!不該動手打你!如果你別有居心?我現在就把你交給狼少處置!”
“公主……”茯苓抽泣著伏在她腳下,“公主?奴婢是真心想幫您!奴婢的主人,公主並不認識!求您不要把我交給狼少主!”
千羽猶豫著,看樣子她說的是實情,伸手扶了她起身,正要再問,有侍女的腳步聲和嬉笑聲傳來。
“公主?”進來的兩個侍女驚訝萬分,很快跪下行禮。
“沒什麽,起來吧?母親說茯苓的繡工是一絕,本公主好奇,就來看看了!”千羽淡淡伸手,示意她們起身,再次看了茯苓一眼,轉身出去。
“哇?茯苓你好棒哦?連夫人和公主都誇讚你呐?”身後傳來侍女們的嬉笑,千羽不再流連,迅速離開。
聖賢閣
與此同時,小心肝如墜冰窟的還有另一個人:狼少主龍藏!
得知公主要去和親的消息,他的心如掉入萬丈深淵!
但是他沒有時間去悲傷,因為牢中抓住的那個弱女子莫名其妙消失了,隻留下一堆衣服,護衛們說她是鬼魂變的,從抓她進來後不哭不鬧還笑得詭異,就感覺像鬼魂附了身。
楚子西被釋放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肯定不是他的人所為!知道鬼女與楚夫人是母女關係時,龍藏也很吃驚。
有一天,楚夫人想用交換情報的方式,要求換鬼雨甜出去,被龍藏拒絕了,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楚夫人把她救走了。
晚上三更時分,君上的書房有刺客,龍藏和灰鼠趕到後,不費吹灰之力就擒了那男子,沒想到竟然是妖蛇,他還中了毒!
“怎麽會是你……”龍藏大驚,不等他救妖蛇,妖蛇就死了,他死前的臉上:竟然還在笑!
再看他手心,是中了毒!
聖賢閣下,君上姬同並沒有半分驚訝,波瀾不驚的繼續批改奏折。
“狼少?妖蛇怎麽會中了五步蛇之毒?”灰鼠壓低聲音問。
“因為有人要他死!卻還多此一舉的把他偽裝成刺客!”龍藏早就知道妖蛇會有被滅口的一天,妖蛇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猶在耳邊!
今晚妖蛇與臥虎一組當職,妖蛇死前,臥虎去哪兒了?顯然是君上的直接命令!好一個無情的王上!
“你送他出宮吧?讓他好好安葬!”灰鼠不再多問,十二影衛涉及的醜聞和秘密太多,唯一保證秘密不被泄漏的方法:就是滅口!不停的更換新的護衛!
龍藏抱了妖蛇的屍體飛出宮外,灰鼠繼續當職!
來到林中後,龍藏不忍將他丟在林中喂狼,急傳驚蜇先生去安葬了他,回到國君書房後,心情格外沉重。
“知道傳你來是為何事麽?”莊公批著奏章沒有抬頭,不等他回答立即又說,“去把這個人清除了,你知道為什麽!”
莊公丟給他一個木牌,他撿起來一看,竟然是朱少凰!
“君上?”他驚訝的看著他,那張臉上全是淡定,不急不緩的放下朱批。
“羽兒的婚事眼看就要到了?寡人不想再橫生枝節!這個護衛?幾次放任羽兒胡來!卻不加阻止!更可惡的是:他還是羽兒的幫手,親自帶著她去見了別的男人!這件事你不知道麽?”莊公臉上看不出表情,一向的深不可測。
龍藏猶豫了,當然明白妖蛇的死是個陷阱,是君上要妖蛇死!
回想有一天,妖蛇告訴他說,有一天君上要殺他,請狼少主下手痛快一點!
所有的秘密,將會隨著妖蛇的死而埋入地下!現在,又要自己親手處絕少凰!
這個君王好無情!不僅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都了如指掌,還裝作風平浪靜的樣子!等待獵物出錯,再給它致使一擊!
如果此時他回答“不知”?那麽他有失職之罪!如果回答“知道”?那麽他也是幫凶!何況有一次,他還親自放走了藍楓?
“屬下有罪!請君上責罰!”龍藏跪下認罪。
“你是有罪!失職之罪!”莊公的話似乎有意避重就輕?很快,接下來的話,令他汗毛直立。
莊公喝了口茶,繼續說,“你還有機會將功補過!但是他們?十二影衛的麵具下,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是朱少凰,任何一個人也可以是妖蛇!這一點你早就明白,不是麽?”
這麽說,君上下決心鏟除這兩個護衛後,下一步,該是他狼少主了?
龍藏心裏很難受,對於自己這位置,他並不留戀,可這些兄弟?和他一起拚殺四五年,感情早就像親生兄弟了!
上一次清除內鬼行動,他故意放了妖蛇和少凰一馬,因為當著公主的麵,他們也沒有選擇!
沒想到,這次?君上親自出馬!
“請君上明示:妖蛇犯了什麽罪?少凰又犯了什麽罪?這些年,隻知道他們將忠心盡獻給君上,也將身家性命托咐於我!末將愚頓,實在想不通……”龍藏不想執行命令,決定問個明白。
“你真的想不到麽?你可知:在妖蛇的房間藏著一雙羽兒的鞋子?一個覬覦公主美色的護衛,還談什麽忠心?”莊公起身將那隻鞋子丟到他眼前。
龍藏傻眼了,回想起那天老六藏什麽東西時的驚慌失措,他無言了,低下頭。
“至於少凰的罪?寡人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不知,就是失職!自己領五十軍棍去!”莊公背對著他說。
龍藏心情沉重的退出,今天,君上能對他們下狠手?下一個目標絕對就是自己了!就算自己什麽也沒有做,那也是罪!
因為有造反的能力,本身也是一種罪!
“君本無情,可歎我年少太輕狂!一腔熱血付東流!啊——啊——”出了宮門的龍藏,壓抑的狂奔,失魂落魄的衝入山林中,鬱悶的大喊大叫,摘下狼麵具,狠狠的丟向夜空中。
夜色下,雪花飄飛,他倒在雪地上久久注視著,這無情的夜空,無情的人!
“少主?少主?”是驚蜇先生,他找到他了。
見他這樣失魂又痛苦,眼中的憤怒快要把他逼瘋,驚蜇先生坐到他身邊,“少主?妖蛇還沒死透,還有一口氣呢?清明先生在為他治療!”
“呃……”龍藏發出低沉的悲吼,猛的坐起身,眼中快要噴出火來了,“我快要發瘋了!您知道麽?我真的快要發瘋了……”
驚蜇心痛的看著他,他怎麽可能不知呢?公主和親的消息一傳出去,他整個人就像行屍走肉一般,萎靡不振!
“我知道!我知道……”驚蜇遞給他一個酒葫蘆,“給?喝點酒緩口氣吧?”
龍藏接過酒,一口氣喝幹,又倒在雪地上,大口吐氣,“我爹是對的!他做的每一個決定,似乎早就看到了十年後的景象?”
驚蜇先生笑著搖搖頭,“少主還年輕,不經曆風雲變幻,怎麽看透世間百態?要說莊主未卜先知?那也是用很大代價換來的,別人不知他失去了什麽?你還能不知麽?”
龍藏斜他一眼,“您和我爹相識比我早,我怎麽知道那麽多?連我娘是誰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