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兒時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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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同緊張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他擺擺手,對施紅雷說,“你們去清掃殘餘的吧?寡人先回寺廟看羽兒!”
    “是!”施紅雷答應著,手一揮,一股小隊負責跟著君上,他自己帶著人馬繼續向前走。
    山林中,公子牙正和手下一起在打獵,感覺頭頂有什麽東西飛過,問手下:“什麽東西飛過去了?”
    “好像是狼少主,公子!”手下回答“似乎還抱著什麽人?”
    “哼?這小子命還真大,剛從牢裏出來,又跑去招惹山匪?”
    公子牙沒聲好氣望一眼天空。
    本來這幾天暴雨,陰氣重不適合打獵,可他又悶得慌,聽說羽妹妹回了國?他本意是想去瞧瞧她的!
    可是一進山林,發現若隱若現的獵物有不少,他的手又癢了。
    “公子?您看?山下好像是君上的馬?我們還是回避一下吧?”手下指指山下麵說。
    公子牙沒看見馬,倒是聽到了腳步聲。
    “哼?為什麽要回避?我還怕他不成?”公子牙瞪他一眼,手下尷尬一笑低下頭。
    不過很快,他還是閃到一棵大樹後麵去,他手下也很快的跟著藏起來。
    是了?要是讓姬同看見自己在這裏打獵,又明明知道此處有山匪?卻不稟報的話?少不了又要猜忌!
    這一帶的山匪,好像是從城北外的山區轉移過來的?
    聽說上個月,施紅雷將那片區域清掃了好幾次,抓住的全是些逃兵,有的甚至是宋國的逃兵。
    年年征戰,百姓苦不堪言,加上苛捐雜稅,不止是魯國,像宋國、紀國這樣的一些小國裏,很多勞力都躲起來,情願遊走在深山野林裏當土匪,也不願意回到妻兒身邊。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被抓去征了兵,就真的有去無回了。
    狄龍這家夥?算得上是久經沙場南征北戰的將軍了!然而馬有失蹄,他也免不了戰死沙場的噩運!
    待他們走後,公子牙才出來,姬同王兄這是要去看羽妹妹吧?
    龍藏帶她回到寺廟中後,龍陰刀她把了脈,“還好?有驚無險!隻是動了胎氣!”
    嗯?胎氣?
    千羽白了他一眼,龍藏哥哥這個傻樣?真讓她無語了!
    “老爹在說什麽啊?”龍藏問。
    龍陰刀白他一眼,“兩個月了,你居然不知道?”
    “啊?是真的嗎?”得知她懷有兩個月身孕時,龍藏歡喜得跳起來,“羽兒?我的天啊?我也要當爹了?老爹你沒疹斷出錯吧?”
    龍陰刀瞪他一眼,沒聲好氣的警告他:“你別高興太早?經過這樣一折騰,她動了胎氣了,要好生調養!”
    “啊?那我到底是當爹了?還是沒當爹呢?”龍藏本來在手舞足蹈,聽他爹這樣一警告,停下來。
    龍陰刀瞪他一眼沒理會。
    龍藏搭拉著頭坐到羽兒床前,拉了她的手說,“羽兒你放心?有我在,誰也不會再敢傷害你了!”
    千羽微笑著點點頭。
    “莊主?少主?君上來了!”房外是玉兔的聲音,龍陰刀和龍藏收拾了房間出去迎接。
    姬同下了馬,看一眼曾經的護衛——玉兔,沒有說話。
    當時,玉兔拿著羽兒的書信和玉佩來見他,他就祥細問了事情經過,得知玉兔也是宋國人,是為了玉瑤夫人投奔而來時,他並沒有責怪他。
    這樣的亂世中?竟然還有這樣癡嗔的情愛,本就是奇跡!姬同不僅沒有怪他,還許了他自由!
    是玉佩和鬼穀子的傳說,更令姬同心動!
    “草民給君上請安!”龍陰刀帶著龍藏向他行了禮。
    姬同抬手示意他們起身,“好久不見羽妹妹,寡人隻是想來看看羽兒!龍莊主不必多禮!”
    也許是習慣了“莊主”的稱呼,他和玉免一樣,仍舊稱他為“莊主”。
    “是!”二人站起身。
    “莊主身體好些了沒有?”姬同看了看莊主,又看了看龍藏,顯然龍藏是在找借口,不想去複職了!
    “多謝王上關心,草民身體好多了!”龍陰刀說著還咳嗽幾聲。
    看著一直沉默不言的龍藏,姬同心中有說不出的複雜,既希望龍藏回到從前,雙明白回不去了。
    “狼少主前幾日獻的兵法奇書?寡人看了幾部,很是喜歡!今天來,是想還你們一份大禮,”姬同向羽妹妹的房間走去,後麵跟著二人。
    “……”父子二人倒是很有默契,都沉默了。
    “寡人要將城北的伏鳳閣,賞給狼少,作為你和羽妹妹的新婚賀禮!聽說?你們在玉夫人的主持下,舉行了婚禮?寡人都沒來得及祝賀!”姬同回過頭說。
    “多謝君上!”龍陰刀再次行禮相謝。
    龍藏卻心直口快的回答,“君上心意,小民感激不盡,隻是我和羽兒商量好了,要去……”
    龍陰刀趕緊拉扯一下他的衣袖,製止他說下去。
    姬同聽出他的話外之音,裝作沒聽懂似的轉開話題,向裏麵房間走去,停在門口時探著身子問,“羽兒?還在生我的氣麽?怎麽也不出來相見?”
    “王兄見諒啊?羽兒現在身體不適,下不了床!改日再去宮中道謝!”裏麵,簾幔後麵傳來千羽的聲音。
    聽著這聲音,他思緒萬千,他給自己拿了張軟墊席地而坐,轉身對龍陰刀父子說,“我有些話想單獨對羽妹妹說,可以嗎?”
    龍陰刀隻得帶著龍藏退出去。
    “羽兒?你一定還在生我的氣?我知道,但是請你理解,我也有我的不得已……”姬同在房間門口坐著,低聲說。
    千羽明白他指的是什麽事,當時她軟禁在宋國,他卻遲遲不肯交換回自己,一回魯國,將她安置在城外的寺廟,沒有接回宮。
    更是將怒氣撒向龍藏,把他關在牢中一個月!
    這些事,她理解作為王的姬同,但是,她不理解作為兄長的姬同!
    “王兄在說什麽?羽兒聽不懂!我現在真的是身體不適……王兄沒聽說麽?我被土匪劫了去,剛被夫君救回來的!”千羽躺在床上隔著紗幔說。
    “什麽土匪?沒有聽說啊?待會兒,寡人會命人去查一查!”姬同明知故問,試探的說,“羽兒?要不?我進來看看你?”
    “不必了王兄?我也很想念王兄,隻是……此時容顏憔悴,見不得人!”千羽委婉的拒絕了。
    “……”姬同低下了頭,不見麽?羽兒還是介懷的!曾經的羽兒,在他跟前,哪裏會顧忌沒有梳妝、素麵朝天呢?
    一陣沉默,疲勞至極的千羽快要昏昏欲睡了。
    “羽兒?我帶了竹簫來,最近又新學了一支曲,想吹給你聽聽!還記得你九歲那一年的重陽麽?”姬同微笑著撫了撫竹簫,思緒遊蕩在遠方。
    千羽沒有回答。
    “那天,你被姬蘭欺負得很慘,還氣哭了!拉了我去找她評理,但我卻反而拉了你偷偷跑出宮,在城外的竹林裏玩了一整天,這支竹簫?還是你給我的禮物呢!你還記得當時說了什麽嗎?”
    迷蒙中,千羽又睜開沉重的雙眼,“王兄?過去之事了……”
    回想起小時候的那一幕,她被姬蘭欺負,因為姬蘭冤枉自己,偷吃了她的糕點,那是母後親自給她做的棗糕。
    一氣之下她跟姬蘭打起來了,她當然打不過姬蘭,氣得哭著跑去找嫡哥哥,他沒有幫她訓斥姬蘭,而是拉著她飛跑,二人一直跑到城外的竹林裏。
    “你知道麽羽妹妹?人的一生,就像這些竹子一樣!”當時,姬同指著那些竹子說。
    千羽本來心中就有氣,鬧著別扭不理他,聽他這麽說,反而睜著好奇的眼睛,“哥哥說的話好深奧,人怎麽就像竹子了?”
    “嗯,你還小也許聽不懂!我給你講講竹子吧?竹子破土而出之後,用了四年的時間,僅僅長了一寸!從第五年開始,以每天一尺的速度,瘋狂的生長,僅僅用了六周的時間就長到了五丈。其實,在前麵的四年,竹子將根紮在土壤裏,延伸了數百平。做人做事亦是如此?不要擔心你此時此刻的付出,得不到回報?因為,這些付出都是為了紮根!多少人,沒能熬得過那一寸?”
    “真的嗎?”千羽歪著頭問,“哥哥的意思?是說我應該付出寬容?可明明是她先冤枉的我呀?”
    “嗯,儒子可教也!正是這個意思?寬容別人也寬容自己!這也是付出的一種!用姬蘭的錯?來懲罰自己?本身就是非常愚蠢的行為!”
    十二歲的姬同像個小大人一樣點點頭,又歎息一聲說,“誰對誰錯,真的有那麽重要麽?生為王孫公子,為了將來的王位,兄弟之間互相猜忌、互相算計,倒是可以理解!可你們是公主啊?長大了以後,各自有自己的歸宿,能否再見一麵都還未定呢?”
    “我也不想的……”千羽低下頭。
    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而臉紅了,很快又抬起頭,似懂非懂的拍拍手,歡喜的說,“哥哥好有學問哦?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嫁給哥哥!這樣我也就很有學問了?對不對?”
    “嗬嗬,好啊?說話算數哦?”姬同折了一根竹子玩耍,“那你要送件什麽禮物?給我作憑證明呢?我可以將自己的玉佩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