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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再登呂家門
    “是不是那個姨娘和庶女找你麻煩了？”上次呂家之宴顧未嬌並未去，但是之後也打聽到了大致的情況。
    董可淑的名聲在外，一個庶女能做到如此就已經說明她不簡單，而且最近董可菡名聲狼藉，讓顧未嬌心生不悅之餘，更產生了同仇敵愾的憐憫。
    她再怎麽敵視董可菡，對方也是小姑姑的女兒，哪裏輪得到那幾個姨娘庶女詆毀？
    “不不不，我在府中一切安好。姨娘和淑娘並沒有針對於我。”董可菡雖然搖頭否定，但眉眼之中仍有鬱氣，她看向外祖父，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磨磨蹭蹭、吞吞吐吐的像什麽樣！？”顧重義擰眉低喝，看起來很不悅。
    董可菡無奈一笑，坦言道：“現在我回笙磬別莊避開流言蜚語倒是悠閑，誰知道今日一早竟然受到了貴人的密報，我前去後才知道那人竟然是……當今皇上。”
    聞言，別說顧未嬌，就連見過大世麵的顧重義和顧雲氏都不由一震。
    “皇上找你所謂何事？”顧重義表情嚴肅地問道。
    “可能是聽聞娘的醫術天賦，認為我可以幫得上忙，所以問我是否願意去夔州協助禦醫平複疫病。”董可菡也沒有藏話，直接道。
    顧重義微怔，而後繃著臉對顧雲氏道：“你帶嬌娘下去，我有話要單獨和菡娘說。”
    “好。”顧雲氏雖然擔憂董可菡，但她還是知道進退，當即帶著顧未嬌離去。
    “菡娘，此時你是怎麽回應皇上的？”顧雲氏離開後，大廳中的婢子仆人都一一退去，隻剩下顧重義和董可菡二人時，顧重義才凝重問道。
    “我答應了。”董可菡道。
    聞言，顧重義的眉頭頓時擰起，“你……”
    “外祖父，不是我不想找人商量，實在是……對方可是九五之尊，我一個弱智女流如何拒絕得了？”董可菡輕輕一歎，“其實皇上私下尋我問話，已經算是仁慈。身為一國之君，他大可直接下旨的……”
    “哼！他不過是怕引起我、呂府和董府三方的不悅罷了！”顧重義倒是直接，冷冷哼聲道。
    “居安思危，皇上沒有直接把我納入宮中已經算是仁慈。”不知道想起什麽，董可菡眸光動容，“再者，夔州之事我早就有了前往之心。之前借著長安城內的流言蜚語而離去，也是為了能夠私下前往夔州而使的方便之計。畢竟身為董府嫡女，不可擅自離府。”
    聞言，顧重義倒是毫不意外。
    他從小便讓人私下保護董可菡，自然知道她自六歲起就開始四處遊曆，哪裏有需要幫助之人就往那裏去，而對於醫術上的修習更是未曾有半日的停頓。
    “對於夔州病疫之事，你有幾分把握？”顧重義問道。
    對於董可菡的醫術，他雖有幾分相信，但對方畢竟是個未及笄的女兒家，而且就連宮中的禦醫都解決不了的疫病，她真的能夠解決嗎？
    這讓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董可菡微微一笑，自信點頭：“我會盡力而為之。”
    雖然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但顧重義還是選擇了相信。
    “好吧，既然如此，我明白了。”顧重義鬆了口氣，深深地看了一眼董可菡：“你之後還要去呂府是吧？”
    董可菡登門前來，不過是為了安撫他。這也是景昭帝的計策，隻有董可菡親自登門安撫住了鎮國公府、呂府和董府，那他下旨就不會多有阻礙。
    董可菡點點頭，“嗯。”
    “那我派人送你過去。”顧重義道。
    “外祖父，不用了。我識路，可以自己去的。”
    “這些人不是為了送你而指派，而是為了保護你。”顧重義神色凝重，“前往夔州必定凶險，沒有人跟在你身邊我心中不安。”
    聞言，董可菡微怔，她露出笑臉，乖巧道：“那外祖父的好意，我便領下了。”
    從鎮國公府離開，她身邊多了十五個武功高強的護衛。
    下一個目的地，便是呂府。
    收到董可菡登門的消息，呂府的女主子們簡直欣喜若狂，紛紛往大廳前去。
    “可菡見過祖父、祖母、爹、娘、二叔、二嬸、三叔、三嬸、小叔、小嬸。”一進門，董可菡就挨個行禮，挨個天天叫喚。
    “誒！菡娘總算是來了！”呂老夫人一見董可菡就笑得眼眉彎彎，連忙把她招到了自己身邊。
    董可菡歉然一笑，“祖母，是可菡的錯，竟然遲遲未來探望您！”
    “沒事兒沒事兒！祖母知道菡娘孝順，一定會來看我的！”呂老夫人笑嗬嗬地摸了摸董可菡的臉，一臉心疼，“菡娘啊，你怎麽瘦了？是不是沒受苦啊？”
    “我吃好喝好睡好，哪有受苦啊。”董可菡微微一笑，眸光純澈而溫暖，“倒是祖母眉眼帶愁，似乎有什麽憂慮的事情？”
    “還是不會那些嘴碎的東西，竟然說我們菡娘克父克夫！”二房的呂蔣氏第一個忍不住氣，臉色難看地冷哼出聲。在街上聽到這種流言蜚語的時候，她都不知道打掉了多少人的牙齒。
    “這事……該不會是真的吧？”呂戚氏看向董可菡，眸裏帶了些複雜。
    就連呂阮氏也忍不住起了猜測之意。
    呂戚氏出身商家，就算不迷信也對人言可畏十分敏感；而呂阮氏出身文墨世家，自幼對佛教信服，略微迷信。
    “是真的。”但是，明知道兩人心中有所顧念，董可菡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在我出生之後，怪真和尚曾經為我批命，說我有克父克夫之命。”
    董可菡垂下眉眼，麵色稍顯蒼白，給人一種柔弱的百合即將凋落的柔弱，“正因為如此，我才會被置之於李家村的笙磬別莊如此多年……如果呂家對此有所顧忌的話，我……”
    “這是什麽話！！”呂老夫人麵色陰鬱地低喝，“我呂家人是這樣的人嗎？既然我已經認了你做孫女，你董可菡就是我的親孫女！要是呂家有人敢因為這件事而疏離你的話，別怪我不認她是呂家人！”
    說著，她淩厲地掃了周圍人一眼，成功把眾人看得心虛。
    “祖母，您也不必如此。這事兒我也習慣了，年幼時或許會因此傷心，但是我現在已經學會左耳聽右耳出，不放在欣賞了。”雖然她已經不在意別人的冷嘲熱諷，但是聽到這樣維護自己的言辭，董可菡還是感覺到心暖。
    她跪了下來，雙手放在了呂老夫人的膝蓋上，小臉趴在了上麵，柔聲道：“祖母，您對我的愛護之情，可菡記在心裏。”
    聞言，別說呂老夫人，就連呂戚氏和呂阮氏都不由愧疚。
    一開始，要認董可菡做義女的人是呂家人，因為流言蜚語而想疏離她的也是呂家人……這樣一想，呂家人就不由感覺羞愧難當。
    “祖母，其實這次可菡來是有事告知的。”董可菡也沒有起身，就仰著頭柔和地道。
    “嗯？”呂老夫人作恍然大悟裝，“你別擔心，那些流言蜚語我自會讓人驅散。”
    董可菡搖了搖頭，“可菡說的並不是這件事情。”
    “那是？”
    眾人也不由疑惑。
    董可菡把對顧重義說過的話也對呂家人說了一遍。
    “祖父，我已經答應了皇上去夔州了。”董可菡道。
    “不行！”呂老夫人第一個出聲反對，她忿忿不平，眉眼之間更夾雜著急切和憂慮，“難道這天下間就沒有一個醫術高超的人了嗎？憑什麽讓我的菡娘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雖然她同情憐憫夔州災民，但是牽扯上自己的家人，呂老夫人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祖母，可菡不會有事的。”董可菡拍了拍呂老夫人的手，溫和的笑容極具安撫，“既然我能夠治愈您的病疾，自然也能夠解決夔州病疫。放心吧，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冒險的。”
    “但是……”呂老夫人還是擔憂不已。
    “如果娘還擔憂的話，不如讓兒子和菡娘一同前往夔州吧。”這時，呂家長子呂之溫突然開口道。
    董可菡驚愕回頭，“……爹？您這是……”
    既然她都可以麵不改色地稱呼董振做父親，她也不介意稱呼一個陌生人為爹，況且以呂之溫溫賢之名，和她小時候幻想中的爹一模一樣，所以這一聲“爹”，她叫得心甘情願。
    “不行！爹不可以去！如果一定要去的話，就由孫子去吧！”呂家大少爺呂燁敬第一個開口反對。
    呂家而少爺呂燁罄抿了抿唇角，忽而一笑，“可以和妹妹加深兄妹之情，我求之不得，大哥怎能搶我這份機會？這一次夔州之行，就由我和菡娘去吧！”
    “我也要去！”聞言，呂家三少爺呂燁力和四少爺呂燁劍也紛紛爭搶道。
    “要是功成身退，我的酒樓必定名聲大噪，這夔州之行是我去還差不多！”呂家五少爺呂燁謀眯了眯眼角，粲然一笑道。
    “我們也……”呂家六少爺呂燁謙和七少爺呂燁翌剛想說話，就被其餘五兄弟異口同聲地大喝打斷：“你們兩個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