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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赤裸的身體
    顧墨再一次將我從兩難的尷尬境地裏解脫出來。
    我被他製止了衝動的行為，清醒後才發現夏筱念眼底閃過的可惜，暗歎自己差點又一次中了她的詭計。
    顧墨的麵色也不好看，手掌抓著我手臂的力道異常大，我被他捏的發疼，但看他發黑的臉色，還是咬了咬唇忍了下來。
    直到將我拽出門外，他也沒有再說什麽，用銳利的目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他突然在生氣什麽，腦海裏一片混亂，也無暇顧及他的想法，輕歎口氣，招手讓傭人再收拾間客房出來讓我休息。
    夜。
    我在浴室衝了很久的澡，仰著臉任冷水劈頭蓋臉落下，試圖用冰冷的水來讓自己清醒。
    痛苦的回憶並不是我想克製它就不再被回憶起的。
    以前被迫拍下裸照貸款的合同，醫院高額費用的通知單，夏筱念虛弱但帶著依賴的笑臉。變成了顧長霖丟到地上散落的照片，和夏筱念神情扭曲的質問。
    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讓我措手不及。
    車禍的後遺症還未完全痊愈，頭疼讓我無法思考太多東西，不敢再去想這些事情，我知道，哪怕我暈倒在浴室裏，也不會有人關心在意。
    腦海裏閃過顧墨的笑臉，我搖了搖頭將他從腦中驅除，拒絕自己想要尋求依靠的軟弱想法。
    我停下任性的行為，將水溫調高，好好洗了個澡，拿過浴巾圍上身體，想要躺下好好休息一晚上。
    出門時卻見顧墨坐在我的床上，衣扣半解的靠在床頭，手上點了根煙。
    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晦暗不明的神色，低垂著目光將夾在手間的煙送到唇邊的動作異常性感。
    我看得心跳停了一瞬，恍惚以為這又是我的幻覺，懊惱的暗罵自己意誌不堅，怎麽想起顧墨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顧墨被我發出的聲響驚動，抬眼看了過來，充滿侵略性的目光讓我明白這不是我所幻想出來的人。
    “洗完了？”他隨手將煙碾滅，起身向我走來。
    “你、你怎麽在這裏？”
    我慌亂的退了一步。不知道他為什麽深夜出現在我的房間，但大概是弱者與生俱來的對危險的直覺，他的氣勢壓得我不敢看他，下意識視線遊移著尋找逃離的路線。
    顧墨完全不給我思考的時間，長腿一邁就堵住我所有去路。
    “怎麽。”他的聲音很冷，我聽不出任何情緒，所以也無從探得他內心的想法。
    “我說過我不會白白幫你，忘了？”
    被他一提醒，我突然想起書房裏那個纏綿悱惻的吻，心中劃過不知是失望還是憤懣的複雜情緒。
    所以他現在是來收取報酬的？
    我嘴裏發苦，原來我以為可以依靠，又不敢依靠的溫暖。也不過和別人一般，都是需要付出代價來換的。
    我抿著唇不作回答，顧墨也不在乎，伸手將我的浴巾一扯，它就鬆鬆垮垮的落到了地上，在我腳邊圍了一圈，將我赤裸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