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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即使孔媛眼見著沒了呼吸，成了一具毫無威脅的屍體，但包饒在她周身的火網，卻不僅絲毫沒鬆，反而收的更緊了。
    戚諾環著懷裏的人往後退了幾步，叮囑她道，“你離遠一點。”
    隻毀滅孔媛的肉體，顯然沒法讓這個底牌無數的人真正死去。
    接下來，他會想辦法摧毀對方的靈魂，把她所有的生路都砍斷。
    而足以毀滅孔媛靈魂的力量……很可能也會對這個道行尚淺的小鬼有影響。
    一直把愣神的人推到封哲背後，他才又返回火網和孔媛麵前，手腕一翻，取出了厚厚一疊符紙。
    符紙被很不講究的包在防水的黃紙包裏，顯然是之前早就整理好的一整套符咒。
    戚諾又取出個巴掌大的小羅盤，掐算片刻後，按算好的方位，把符咒在孔媛周圍一一擺好。
    最後幾道符咒將要落成時，孔媛終於沒法再壓抑住心底的不安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不大的青年，居然會做到這種不留餘地的地步！
    已經沒了氣息的“屍體”忽然抬起頭，色厲內荏的喊道，“住手，你難道不知道毀滅生魂，自己要付出什麽代價？！”
    戚諾在設置符陣的間隙裏，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微涼，卻又有些詫異於她的態度。
    剛知道孔媛的存在時，她強大，狡猾，動動手指便能奪走他的一切。
    很長一段時間裏，即使戚諾知道這是自己的敵人，卻也沒法鼓足勇氣去麵對她。
    可當被逼到極致，克服恐懼，硬著頭皮一步步走到她麵前後，戚諾才終於發現，這個敵人，也會大意，也會顧慮不周——並不像想象中的一樣無可戰勝。
    而到了現在，他又詫異的發現，原來毀壞了那麽多家庭，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到了生死關頭，也並沒有多瀟灑，她也會因害怕而失態。
    “我知道。”戚諾按算好的方位落下最後一張符紙，站起身，這才慢慢回答了孔媛先前的問題，“可那又怎麽樣？總得有人讓你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他的語氣很輕，沒有蘊含什麽太過激烈的感情。
    可就是這毫無溫度的，仿佛陳述真理的一句話，卻讓孔媛如墜冰窟。
    ——在這個世界上，厲鬼死後作孽，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天道不光不會怪罪打散它們的天師，反而還會助他們積累功德。
    這是因為厲鬼已死，它們已經在生死簿上走完了一世，還沒等到下一世，在這段時間裏，他們無籍無名，是沒有人管的。
    可生魂不一樣。
    孔媛作孽再多，在不到她死期的時候強行殺死她，並且斬草除根的毀滅她的生魂，這種行為，會被判做強行篡改生死簿，背負因果。
    身負這種負麵因果的人，會逐漸變得與天煞孤星類似——克妻克子，克父母親眷，周圍親近之人，無一幸免。
    孔媛身上，就纏了太多這種因果。
    就算是她，當年也做了許久的心理準備，才為達到自己的目標，第一次枉顧天道，對生魂下了第一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