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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3還沒回過神來，它看著周圍的黑霧，目瞪口呆，“……張曉死了？”
    白零委婉承認，“變成花肥了。”
    “……”，233扭了扭身子，躲的離那團黑霧遠了點，忍不住評價，“他好慘哦。”
    “是有點。”，白零苟同。
    張曉求愛求到拿刀砍她，主要是因為被廚房裏那堆屍體嚇到了。
    有的人受了驚，隻會哭嚎著四處逃，但也有些人受到驚嚇後，反而會被激起凶性，比狂徒還令人膽寒——尤其是周圍有比他更弱的人存在的時候。
    張曉無疑就是後者。
    他體內最早是沒有妖氣的，但之前他偷走的“調料瓶”裏放著的那些粉末，並不是張曉以為的景味齋配方，而是晴夭本體的根須磨成的粉末，
    即使脫離了本體，被磨成粉，根須裏卻仍留有殘存的生命力，它是“活”的。
    生物都有求生的本能，這些根須製成的粉末，便也在夜深人靜時，從桌上飄進了張曉的身體裏，就此紮根。
    那日之後，張曉就已經不能算是個純粹的“人”了。
    頭腦正常的妖物，都不會無緣無故就跑去害人。
    但同樣，頭腦正常的妖物，也不會百般忍讓，任人踩著它們的底線冒犯它。
    在半刹看不見的角落，白零背對著他舔了舔唇角，空氣中黑霧絲絲縷縷的繞過來，夾雜著人類血肉的霧氣，味道如此迷人。
    半刹正看著前方一道半透明的人影，眼底閃過一絲壓抑不住的驚訝。
    ……雖然輪廓模糊，且有些渾濁，但還是不難認出來，那居然是霍玲。
    霍玲手裏握著根擀麵杖一樣的東西，發狂似的用它捶打著地上的什麽東西。
    半刹微一低頭，就見地上居然是那個富商之子的魂魄。
    他的魂魄也像他的人一樣被割成了兩半，下半身僵直的擺在旁邊，上半身一邊發出淒慘的哀嚎，一邊扭動著，試圖躲避密集的棍雨。
    抬眼看向周圍，類似的情景在不斷上演著，有的是老嫗和小孩痛毆著一個醉鬼，有的是年輕俊俏的女子瘋狂的抓撓幾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地痞……
    世間原本講究弱肉強食，可在這地獄似的暗室裏，一切，居然全都反過來了。
    半刹低低念了句佛號，習慣性的像要雙手合十，然而抬手的時候，才驚覺自己還半摟著一個人，低頭一看，正是剛才跟他一起掉下來的老板娘。
    少女雙眼茫然，好像很冷似的，雙手環抱著自己。
    見半刹低下頭來，她忍不住小聲問，“這是哪？我們還能出去嗎？”
    她臉色發白，神色有些慌亂安，但還遠沒到大驚失色的地步。
    半刹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凡人應當是看不到這些扭曲淒慘的亡魂的。
    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抬手安撫的拍了拍白零，準備先把她送出去，再回來超度這些亡靈。
    雖然他們是從頭頂掉下來的，但這地下，顯然也是處精妙的陣法，想出去，不能簡簡單單的再往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