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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牢裏磋磨了這麽久，忽然跳出來一個小救星，要說不感動，也是不太可能的。
    半刹低低念了句佛號，向她道了聲謝，但旋即又想，這會不會給她帶來麻煩？
    這裏的縣民，同官兵的關係，像是不太好。
    獄卒很快打開了鎖，似是不想在這晦氣的地方多待，扭頭就往門口走。
    白零看了眼他的背影，悄悄跟半刹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又沒犯什麽事，給他們塞點錢，撈出你也不算難。”
    她眼波流轉，像是在跟長輩炫耀自己的成就，昏暗的牢房裏，唯有她的眼睛亮的驚人。
    半刹不知不覺也跟著心裏一緩，他失聲笑道，“施主好本事。”
    “那是。”，半大的少女矜持的挽了挽滑落到臉頰的額發，然後看著他道，“你也不用太感謝我，之前你救了我一次，現在我也救你一次，我們算是扯平了。”
    然後她也不等半刹答話，轉身往牢門口跑了幾步。
    獄卒肯冒著風險放掉這“妖僧”，當然不是因為老妖怪給他塞了銀子。
    白零隻是故技重施，對他用了些幻術。
    是以獄卒現在同她心意相通，白零走在前麵，稍一疏忽，後麵的獄卒就對半刹綻開了一道狡猾的笑。
    隻不過同一種表情，在花苞初綻般的少女臉上，合在青筋虯結的獄卒臉上，效果顯然不一樣。
    半刹看了眼這個對自己露出了獰笑的獄卒，微微蹙眉，有些擔心這種人日後回去找老板娘的麻煩。
    不過比起自己，她顯然更精於人情世故，這擔心放在她身上，倒似乎有些多餘了。
    紅塵間的諸事，果然與山上不同，雖有太多醜陋不堪的真相，但也不乏一些令人愉快的驚喜。
    住持說的沒錯，下山走一遭，的確有利於錘煉心性。
    半刹跟著白零出了衙門，一路上，衙役們一眼都沒有看他。
    半刹平時也不太在意旁人的眼光，並未察覺出異常。
    兩人回到景味齋時，這家店大門緊閉，原本熱熱鬧鬧的鋪子，此刻顯得格外冷清。
    半刹剛踏上景味齋所在的這條街時，神色就已經凝重了起來。
    街上明顯要比別處陰涼一些。
    可見妖邪死後，地下的亡魂雖還算安分，但它們沒人管束，已經開始不自覺的影響到周圍的環境了。
    再耽擱兩天，必定釀成大禍。
    還好自己今天就得以走出牢房，不然……
    半刹心裏鬆了口氣，看向旁邊一無所知，懵懵的看著他的老板娘，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白零怔了片刻，旋即朝他甜甜的笑了笑，雙眸微亮，一臉天真。
    其實前一天，這店還在繼續營業，隻是今天早上為了接半刹出來，才刻意弄成了這幅樣子。
    半刹再天才，也不過是一個入世尚沒多久的和尚，洞察力應該不會太強。
    甚至，白零還希望他事後察覺出什麽不對來，這樣，兩人這“孽緣”才好延續下去。
    不管是正麵情感還是負麵情感，能刷滿的就是好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