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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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府在築城,這裏是長風郡的郡城,十分熱鬧繁華,也正是白太守的管轄地。街上熙熙攘攘,車馬流龍,叫賣聲連綿不絕。
    在原主的記憶中,慶國國力強盛,對習武者十分優厚。凡是有習武者潛質的人,如果家境貧寒或者沒有祖傳武功可學的,都能免費在官辦的習武館學習生活。凡是成功到達習武三層的人,不但能免一家人的賦稅,每個月還能從習武館領取固定銀米,生活無憂且受人尊敬。
    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潛質,習武者與庸人的比例是一比一千甚至更少,其中習武三層,六層和九層分別是三個坎,每個坎都要刷掉不少人,越往後越艱難。
    最終能突破習武十層的人,就是傳說中的“以武入道”,在普通人眼中就是騰雲駕霧的神仙之流了。這樣的人簡直鳳毛麟角,一個國家百年間能出一兩個都算是天賜恩惠。
    入道麽?
    白月遲眯起眼,心情不錯地笑了。
    這邊世界所謂的以武入道,十有**,就是由凡人踏入修仙界的第一步——煉氣期吧?
    她身為現代最後的玄術師,早就修得《無相訣》第一層巔峰,也就是煉氣十層了,這個道,她白月遲早已入了。
    次日,白月遲偷偷出了太守府。
    雖然穿著有些破舊的衣服,白月遲的美貌依舊無法掩蓋,十分引人注目,她在各式目光中從容地走過正街,一腳踏入賭坊內。
    築城的賭坊比白月遲想的還要更大一些,裝潢也十分華麗,不愧是兩大銷金窟之一。
    賭坊內男女老少都有,分別亂哄哄地圍在不同的地方,狂熱地喊著“大大大!”“小小小!”等話,似乎每個地方的賭法也不一樣,喊的內容也不同。白月遲身上沒有錢,便果斷地走到最為冷落的麻將桌前坐下,麵無表情地盯著桌對麵的中年婦人。
    這個婦人身材肥碩,麵容猙獰,穿著快要被掙破的大紅綢子衣服,見白月遲來賭,不禁大聲哢哢怪笑了起來。
    “快看快看,居然有人敢坐‘吃肉三娘’的桌子!”
    “我了個去,誰這麽不要命啊?”
    白月遲的舉動引起了賭坊的極大震動,除了賭得正酣的,其他大部分人都圍了過來。有人見白月遲如此年輕美麗,心有不忍,好心提醒她:“姑娘,去別的桌子玩兒吧!這個婆娘贏了不要錢,要你剁手剁腳啊。”
    吃肉三娘用極為陰冷的聲音笑道:“你是想憐香惜玉嗎?可惜我這兒沒有坐下了不賭還能起身的規矩!”
    白月遲不為所動:“隻要我贏了,你就給我錢對麽?”
    吃肉三娘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的殘忍:“沒錯!”
    “那就得了,開吧。”
    吃肉三娘的規矩是一人戰三家,應賭者坐莊。輸了她賠全盤,若是贏了,她就會要求砍掉應賭之人的手腳,另外兩個陪賭之人則毫無幹係。有謠傳說她拿了那些手腳回家煮湯,故而時間長了她便有了這個綽號。
    賭徒都是不怕玩兒的,既有人應賭,陪賭的人幾乎是爭搶才奪得了名額。吃肉三娘一雙手揮舞得令人眼花繚亂,陪賭之人都是熟手勉強跟上,白月遲自小沒少看師父用玄術打麻將,一手牌碼得那叫一個虎虎生風整齊無縫,速度甚至比吃肉三娘還要快幾分。
    “看來是個高手。”吃肉三娘一邊起牌笑著說:“隻可惜,你知道這世上最厲害的打麻將本事是什麽?”
    “哦?你說說看。”
    “那就是火氣!”吃肉三娘看著自己逐漸立起的牌,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我看你這雙手細膩白嫩,十分可口,就要你的手吧。”
    有個站在她身後的人臉色一變,這婆娘好順溜的牌!隻要隨便打一張出去就是起底十三番全清亂碰,那小姑娘完了……
    “你說得對。”白月遲沉默了一會兒,忽的推倒了自己麵前所有的牌:“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天胡。”
    人群頓時沸騰了!!!
    吃肉三娘如遭雷劈,賭坊其他幾位荷官亦是震驚到連話都說不出來。自打白月遲應賭後,他們便不動聲色地圍繞在了麻將桌四周,完全不存在作弊的可能性,尤其是站在白月遲身後的那位,白月遲起最後一手牌的時候他便整個人血液凝固了,他親眼見證了這把天胡!
    “天啊,居然有人贏了吃肉三娘!”
    “是天胡,我多少年沒見過天胡了!”
    “這是賭神娘娘吧?”
    吃肉三娘雙目睜得都快裂了,她也知道白月遲在這裏作弊的可能性為零,難道真的是逆天的運氣?
    “怎麽不給錢,想賴賬?”白月遲懶懶道。
    玄術在手,天胡簡直如同探囊取物。她想要什麽牌,直接在起牌的那一瞬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換了,根本用不著夾牌記牌什麽的。
    她的師父喜歡打麻將但是手氣不咋樣,所以老用玄術作弊,她耳濡目染學的很熟練。
    吃肉三娘的表情極為難看,雙手顫抖:“我不服,再來!!”
    白月遲皺起眉頭:“原來這麽大的賭坊也當眾欺客啊,當初你的規矩可沒說隻準輸不準贏吧?”
    這話一出,圍觀群眾立馬十分配合地大聲議論嘲諷,終於有人坐不住了。
    吃肉三娘喘著粗氣,就在她快要發狂的時候,兩個高大的男子架走了她,一位穿著青色緞子衣服的老者笑眯眯地走出人群,把一袋沉甸甸的東西遞給了白月遲:“這是姑娘贏的錢,請清點。”
    白月遲掂量了一下,又用探查術看了看裏麵,是足色上好金錠子,微微一笑:“不錯,今兒玩的開心,我走了。”
    “姑娘且慢,不知道姑娘是否有意在本賭坊內開局,待遇好說。”老者的態度十分懇切:“輸了我們包賠,贏了我們隻抽一半,如何?”
    白月遲笑笑:“再說吧。”
    出賭坊後,果然有幾個武功不錯的人偷偷跟著白月遲,白月遲不動聲色,轉身入了一個巷子後不到一秒鍾的時間,那幾個人便徹底跟丟了她。
    “怎麽可能,這邊是死路……”
    “天,難道真的是賭神娘娘?”
    白月遲開著隱身決,淡定地從六神無主的他們身邊經過,不帶走一片雲彩。
    白月遲離開後,周嬤嬤和白星耀一直忐忑不安,又不敢聲張。直到白月遲拎著一大袋子東西安全無虞地回來,兩人才喜出望外放下了心。
    “大小姐,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裏弄來的?”周嬤嬤目瞪口呆地看著白月遲一樣樣地往桌上放桂花糕,奶油餑餑,荷葉烤雞,吊爐鴨等食物,白星耀看得眼睛都變成了星星眼,口水都快要滴出來了。
    “當然是買的了,其他的你無需多問。”白月遲淡淡地把兩個大金錠子塞到周嬤嬤手中:“嬤嬤,你忠心耿耿服侍了我們姐弟倆這麽多年,這點錢先拿去買些補品和好衣服,以後不用再受苦了。”
    周嬤嬤熱淚盈眶:“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能照顧小姐和少爺是我的福氣,我不苦,這錢小姐你自己拿著用……”
    “我還有呢,難道你不聽吩咐了嗎?”
    “是,是……”周嬤嬤抹了抹眼淚,小心翼翼地把金子塞進懷中,幫白星耀撕開荷葉與點心紙袋,看著白星耀幾乎是狼吞虎咽般吃著那些東西,心中十分欣慰。
    “好吃嗎?”白月遲摸摸白星耀柔軟的頭發問。
    “好……好次!”白星耀啃著雞腿,努力調動舌頭,模糊不清地回答道。
    “那以後咱們就天天吃好的,穿好的,好不好?”
    “好!”白星耀把柔軟的雞胸遞給周嬤嬤,另一個雞腿遞給白月遲:“嬤嬤吃!姐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