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複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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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複雜關係
江戈折磨起人來是真的下了狠手。林蓁蓁委委屈屈地半昏半睡了過去,整個人都在心裏嚶嚶嚶。委屈地不行。
她是真的低估了江戈的耐力......
以前都是念著她剛開始,容納力太差了。後來又是因為她生病了,身體情況一直不是很好,江戈才那麽委屈著自己,一直沒放開手腳弄她。
林蓁蓁磨著他那麽些天,今日江戈終於是決定讓她跟著隨軍了。江戈很不要臉的說明了,自己就是惦記著之後在路上的話,跟著軍隊,兩個人估計很難親熱親熱......
昨晚就將林蓁蓁折騰了個底朝天。估計林蓁蓁今天一天都不好下床了......
不過即使被折騰成了這樣,林蓁蓁大約這回也不會跟他認真生氣。她是知道,江戈心裏大抵也是有些不痛快的。
自己非要跟著去,他勸了良久也無用。把林蓁蓁折騰成這樣,也算是在懲罰她的小任性。
可惜林蓁蓁是不會反悔的。隻有跟著江戈,才有更穩定的將來。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時代,是沒有健全法律滴!
更何況,多少紅顏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亂塚。
林蓁蓁才不願意每天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呢!
......
......
眼看著,就要出征了。元木城中的軍營地區,一片都是匆匆忙忙地景象。林蓁蓁和筱蘿還有雪芽三個人,這幾日也都將行李包裹都收拾妥當了。林蓁蓁還專門找人做了好幾套漂亮立整的小騎裝。還給筱蘿和雪芽都做了樣式不一樣的。
倒是好看極了。她本來就麵容出色,那幹幹淨淨清清爽爽地衣裳更突出她容顏的嬌俏。
隻是江戈這個小心眼看了半晌,板著臉不許她穿。
林蓁蓁才不聽他的,得瑟地道:“我就要穿,好不容易有繡娘能做出這個樣式來。你幹嘛不讓我穿啊?難不成買回來是為了壓箱底用的?”
可是林蓁蓁自然不會注意到江戈注意的點:軍營那樣的地方,母豬都賽貂蟬。更何況是林蓁蓁穿著那一身嬌俏可人,又勾顯身材的衣裳呢!
那還要不要人家好好打仗了?!
江戈氣得不想理她,心裏在盤算,要是現在給她說不想帶她去了,她那一雙利爪是不是又要招呼在自己的臉上了?
於是盤算了一下,還是心平氣和地對她道:“你去行軍,又不是去參加什麽百花會。穿成這個樣子是做什麽?!你想想看,你那一大堆衣服,出門在外是不是還要洗?還要打理?一點都不像是軍營中的作風嘛!”
可是林蓁蓁卻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反應。而是歪著腦袋,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
“可是,我做這種衣服,就是為了隨軍穿的呀!王爺,難不成你要我穿平時這些長裙?那豈不是更累贅啊!”
弄得江戈倒是一陣語塞......
但是忘了她是個伶牙俐齒的......(明明是你自己小心眼好不好)
於是,穿衣的問題就這麽定了。
......
......
元木城這些天,終於有了秋日的樣子。
江韶一個人,獨自坐在城主樓二樓的的小門口。就是那日遇見秦晟的地方。
她就那麽靜靜地坐著。
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往玻璃窗上抽。隻見北海怒濤翻滾,咆哮奔騰。驟雨抽打著地麵,雨飛水濺,迷瀠一片。?
雷聲響過,大雨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往下落。傾盆大雨下個不停,從房簷上流下來的雨水在街道上匯集成一條條小溪。大雨瘋狂地從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
暴雨在元木城這樣的地界不會持續很久。果不其然,沒一會兒雨勢就小了下來。
秋雨如煙如霧,無聲地飄灑在那空地上的瓦礫堆裏、枯枝敗葉上,淋濕了地,淋濕了房,淋濕了樹。
門口的雨水連綿的落下,像是斷了線的項鏈,晶瑩的珠子滑過線索似的。就是窗外這樣單調的雨景,卻使她不由得站在屋裏呆呆的看。甚至有時把手伸出窗外,雨水止不住的濺落在掌心,待江韶再看手時,已經是布上一層水珠了。
許是初秋的緣故,沒過多久,雨就停了。
一陣陣風吹過,讓人感到有一股寒意,瞬間氣溫就下降了不少。
從江韶的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林蓁蓁後院中的池塘。
雨後的池塘。西風擁著柳枝的寂寞,搖擺著,甚至是舒緩從容的。沉澱在水底的魚群撕咬著,鬧鬧騰騰的樣子。
她看見水鳥銜走了一片落葉。含笑的夕陽以恰到好處的柔情。傾城而出的想念就這麽鋪滿了江韶的整個胸腔。
無聲無息,轉瞬間鋪滿了整個黃昏。
任誰都能看出來,她的心緒不佳。
江韶卻還是不嫌冷似的,半個身子若風拂柳地靠在柱子上。
眼神是沒由來的落寞。
她今日很是素雅,連妝都沒怎麽點。
一襲明黃淡雅長裙,墨發側披如瀑,素顏清雅麵龐淡淡然笑。
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
剛剛被雨水衝刷過的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一向是精致地能閃瞎人的狗眼的江韶,不知道怎麽了,最近越來越有當怨婦的潛質了。
還是很漂亮就是了。
突然間,江韶感覺肩上一暖,有人將披風披在了自己肩上。
“長姐,在想些什麽?”
江戈的聲音從她身後傳過來。
江韶斂了斂眼神,道:“沒什麽。就坐在這裏,賞雨。”
江戈的長相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
他和江韶不愧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弟。兩個人站在一起,氣勢是十分相近的。
他從身後侍女的手中接過了江韶的暖爐,放在了她的手中。
那暖爐中焚的是玫瑰香餅子,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嫋嫋輕煙從那精致的小銅爐裏飄出,氣味散了老遠。
“多謝。”
江韶淡淡回應道。
江戈看她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也沒急著說什麽,隻是笑了笑。然後負手看著城樓外的景象。
“長姐可還滿意我給你準備的住處?”
江韶回答道:“自然是喜歡的。”
江戈低下頭,沉吟了一會兒。
“我知道,長姐一向喜歡這種權利在握的感覺。這世間對權力的追求者太多了。包括你,包括我。當然也包括京城裏的那位太子。可是長姐,你一定要在任何事情上都掌握這樣的主權嗎?你難道不去想想,不去替別人想想?如果是真的在意你,自然是不會委身做你身邊的小白臉的。你又......何苦再去招惹他。”
江韶苦笑了一聲。
“二弟,你看,大雁開始南飛了。”
江韶的眼神迷離了起來,看向了天空。
江戈跟隨著她的目光,也看向天空。
一群大雁“咕咕嘎嘎”地叫著往南飛,一會兒排成個“人”字,一會兒排成個“一”字。成行的大雁,像勝利進軍的隊伍展翅南飛,互相呼應著一往直前。
江韶喃喃道:“每一群大雁之中必有一隻領頭的大雁,稱之為“領頭雁”,自然而然是雁群之中最強壯與任務最大的一隻,要衝在最前線,頂著氣流,乘風破浪,為後麵的同胞創造一個安全的區域。”
“你小時候,最愛聽大雁南飛的故事。”
“或許,在大雁的思想中最最重要的,也是最執著的信念就是活下去,僅僅隻是活下去,然後再盡最大的力,讓自己的後代也能活下去,綿延不絕的繁衍生息,隻此而已。所以,它們不得不南遷,不得不頂著已略有凜冽之感的秋風向南飛去。”
江戈斂了情緒,看著已經長大的姐姐。
“我......是很衝動,也很果斷。自然......也是做過許多錯事的。可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江戈知道她的意思,於是道:“蓁蓁的事我不會再怪你。她已經原諒你了。隻是......我今日來,是要來勸你的。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你們認識了這麽多年,對方是一個什麽樣的性格。我想你們都心知肚明。如果你們真的合適,早就在一起了罷。”
“隻是這麽多年來,你真的感覺快樂麽,長姐?”
江韶的笑靨已經掩飾在了煙雨中。
又開始下雨了。
秋雨如煙如霧,無聲地飄灑在那空地上的瓦礫堆裏枯枝敗葉上,淋雨像是“黃河之水天上來”,橫著衝過來,像驚濤,像駭浪,雖比不上錢塘江大潮,卻也凶猛無比;雨又像一塊透明大布,被風一吹,起了無數道波痕,被閃電照得亮閃閃白花花,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