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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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已經麻木沒了知覺,季然恍惚間覺得整個身體也再半空中漂浮著,飄忽著踩不到實地,幾分鍾後,還是沒能忍住錐心的疼痛,眼一黑昏在地上。
許斐單膝點地,拍拍季然的臉,毫無反應,歎口氣覺得有些掃興,指尖移到綠色膠帶上,狠狠一撕,昏迷中的人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季然是被冷醒的,就算意識昏迷,但從腳底蔓延開來的冷意不似作假,迷蒙著睜開眼,剛動了動手指,幾絲痛苦的呻吟就不自禁從嘴中溢出。
季然嘴唇蠕動,即便被撕下了桎梏,話還是有些說不完整,侵襲至全身的涼意讓她不自覺打了個冷戰。
無力地垂下頭,在看到深及腰部的池水後,季然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瞪大著眼似是驚恐至極。
一身黑衣的許斐緩步走進屋內,看到被半吊在巨大的透明玻璃箱中不停掙紮的季然,抖了抖煙灰,笑著說道:“醒了嗎?怎麽樣?我的傑作還滿意嗎?”
季然聽見許斐的聲音立刻停下掙紮,冷漠平靜地看向她,宛如一位淡定自若的旁觀者。
“啪嗒”
一滴水滴落到額頭上,順著雙眉間蜿蜒流下直至嘴角,季然抿唇,舌尖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她身體一震,忽然反應過來這不是水,而是,自己的血。
一滴,兩滴,三滴,“血珠”還在不停地砸落,大概是季然方才動作太過劇烈,拉開了好不容易不再流血的傷口。
可是,季然感覺不到痛,她甚至覺得這血不是從自己身上流出來的,要不然,那麽怕疼的自己怎麽能,一顆淚都沒落呢?
“真是無趣,本來還想好好欣賞一下你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的,你這麽不願意配合,不如,我幫你吧!”
許斐失望地撇撇嘴,挽起袖口,一步一步逼近看似平靜的季然。
季然死死咬住舌尖,用疼痛來提醒自己不露出一絲痛苦難受的表情,隻有這樣,才能膈應那有著變態嗜好的人,才能讓他在自己身上找不到丁點快感。
“嗬,倒真是能忍,我倒要看看,你能扛到什麽時候。”許斐的身體離得很近,說話時,口中濃鬱的煙草味讓季然胃中翻湧,泛起陣陣惡心。
閃爍的紅光從季然眼前劃過,許斐仿佛是故意給她看一般,紅光從眼前移走,慢慢往上,再往上,季然的視線也不受控製地跟著往上,黑色的瞳孔上翻,剩下大半的眼白,無端的嚇人。
”不要...不.可以...不要..啊!”
滾燙的煙頭狠狠按進季然還在汩汩冒著血的傷口上,,季然所有偽裝出來的冷漠,不在乎通通瓦解,聲嘶力竭地尖叫,一聲接著一聲,由最初的高亢漸漸平息,下一秒,更加淒厲。
季然拚命地晃著頭,雙手掙紮著想要擺脫這痛苦,雙眼完全被血色覆蓋,季然眼中的一切都籠罩著一層紅光,忽隱忽現,世界都旋轉起來。
“啊....”季然的聲音已經失了往日的音色,嘲哳嘔啞,如同垂垂暮年的老嫗一般。
煙頭驀然抽離,帶走一塊燒傷的腐肉,還未愈合的傷口又加深幾分,血,流的更快更急了。
季然已經沒有了慘叫的氣力,身體發軟,隨著蕩漾的水波晃動著,原本清澈的池水不知何時已經染成了鮮紅色,波濤洶湧的水麵映照著季然青色無生氣的臉孔,也映照出了許斐獰笑歪曲的嘴臉。
“這麽快就受不了了?”
設置的鬧鍾聲響起,許斐拿出手機掃了一眼後摁掉,隨手扔下熄滅的煙頭,搖搖頭歎口氣:“可惜了不能再陪你玩了,我們就一起等著你的騎士出現吧!”
拿出膠帶重新粘上季然的嘴巴,許斐將連接玻璃箱的水龍頭打開,流量調到最大,一一切安排好後,滿意地看看自己的傑作,消失在季然視線裏。
涼意一層一層滲透進身體,仿佛所有的細胞都僵硬地運轉不了,季然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掙紮,心髒跳得很緩慢,仿佛隨時都會停下,眼皮也越來越重,季然告訴自己不可以睡,不可以睡,可是,意識卻漸漸不受控製,沉入無邊黑暗前的唯一念頭就是:林南下,不要,出現。
“你馬上離開,不許報警,半小時後如果我沒給你消息就打這個電話,告訴她地點。”
“”林總,不行,您一個人進去太危險,我,我怎麽和夫人交差?”司機緊張得眉頭皺成一團,就是不放行。
離說好得時間已經不剩多少,林南下惱急,一把掙開司機的大掌,一躍跳下車:“你現在按我說的做或許我i還能安然無恙地回來,你自己看著辦吧!”
瞅著林南下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身影,司機恨恨一拍方向盤,自責懊惱:如果他能早點趕到那個地方,說不定...
當真是廢棄的舊工廠,荒無人煙的地方,暗鴉時不時發出幾聲難聽的鳴叫,襯得周圍更加詭異,仿佛隨時都會出來一頭猛獸將人吞噬掉。
林南下輕巧快速地走進破舊的工廠大門,佝僂著腰貼牆而走,敵在暗他在明,就算此刻恨不得大聲呼喚季然的名字,為了大局,林南下也隻能生生忍著。
憑著直覺繞過一條又一條路,遠處有朦朧昏暗的燈光,林南下心中一喜,同時警惕性更高,這麽明目張膽地開著燈,隻怕早就設好了陷阱等著自己。
隻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到季然可能麵臨的種種危險處境,林南下不再猶豫,說到底,一條命罷了,如果能換季然平安無恙,也無憾了。
想及此,林南下索性不再隱藏蹤跡,徑直往亮燈的房間走去,皮鞋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隱藏在暗處的許斐眯眼,勾起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
原本以為,房間裏會是多年不見的許斐等著自己,林南下萬萬想不到的是,站在門口,看到的會是這樣一副景象。
季然滿身血汙地飄在渾濁血紅的池水中,水已經漫過了她的口鼻,她的頭深深埋著,仿佛已經沒有了呼吸。
林南下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一步步走過去,他隻知道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層血霧,心髒抽搐著,叫囂著鑽心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