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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鷗有十多年的黑道經驗,她說東城沒了阿冷,剩下的都是一幫愣頭青,和他們沒有道理可講,隻有硬拚,無法智取。我沒同意,我從不殺人,也不想傷害阿冷的兄弟。瘦子給我的消息是,周日晚上,矮子頭的十二個堂口在蚌家口商量誰做新的管事人,揚言要替阿冷報仇,誰有這個魄力,敢動桌一毛,誰就是大哥。
    我和瘦子兩個人開車去的。
    “大哥,你真應該聽海鷗的。”
    “別搗鼓了,你這一路上說了六次了。還是先想想進去怎麽說。”
    “能怎麽說,這些人不拿刀砍你,算你命大。”
    “事情先別說的太死,不是還有阿冷的信物麽?”我拿銅錢,在他眼前晃悠:“這個他們總信的過吧?”
    “你還真以為卓一毛說風就是雨啊,阿冷已經死了,這銅錢屁用。就算阿冷還活著,他們頂多也就給你三分麵子,想做東城的老大,這可由不得你。”
    講真話,我沒打算做東城大哥,我更不想看著阿冷死後的狼藉光景。這都是高縐想看到的,我都懶得給這個書記打電話,打了也白打,沒準他都關我黑名單了。
    蚌家口距羅豐灣三裏路,是個魚市,這是矮子頭的兩個主要堂口之一,老大叫劉叔龍,人稱黑龍,因此,這裏還有個別名叫黑龍灣。阿冷手下有兩個最得力的幫手,黑龍和竹葉青,竹葉青管著羅豐灣和灣北的青盛街,聽說這個竹葉青本名裏沒有青子,因為搭理青盛街七年,做事喜歡彎彎繞,陰險毒辣,才有了竹葉青這個外號,算是阿冷的軍師。
    地勢偏僻,魚市距離最近的街區有半裏路,旁邊是一家小的花鳥市場和幾間棋牌室。幾十輛轎車、上百號兄弟在外圍站著,六點多,他們每人手中抓著一個饅頭,也不吃,隻見抽煙的。
    “抓饅頭什麽意思?”我樂了:“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
    瘦子跟著我後邊樂:“這是矮子頭的規矩,出現大事的時候都這樣,隻要事情不定,他們就不吃飯,事情定下來,就把饅頭給吃了。”
    “哦……”
    “大哥。”瘦子車停的遠遠的,沒靠近,指著魚市敞開大門的地方說:“看見沒——那裏就是黑龍的堂口,他們今晚要決定是不是對南城動手,黑龍想做第一把交椅。”
    “竹葉青不會看著不管吧,他可是阿冷的軍師。”
    “都這時候樂,還管什麽軍師不軍師的,堂口都設在蚌家口了,一定是黑龍的主意。這無形之中就表明他才是目前的主事人。”
    二人下車朝前方走去。
    各自點了根煙,壓壓驚先。瘦子再三提醒我,千萬不能和他們吵架,要麽直接帶人來硬拚,要麽就說理,說不通直接走人,不可硬剛。
    “可以了你,別婆婆媽媽的,看我的。”
    周邊燈都亮著,幾個人攔住我們了,其中一個說話硬氣:“哪個堂口的?”
    “哪個堂口也不是。”我說:“北城魏尋歡來拜會劉老大,給冷爺上柱香。”
    “北城的?”這人對我嗤之以鼻:“你們北城的人跑到我們東城來搞毛線,知道今天什麽日子嗎?我們大哥沒空,滾吧。”
    瘦子說:“你們不長眼睛啊,這是我們北城的姑爺,一夜之間拿下李仲豪的人,聽說過沒?你什麽輩分,有什麽資格這樣和我大哥說話。”
    讓我不剛,他自己反倒剛起來了。
    “嗬!什麽北城的姑爺,老子不認識。”他停了停,繼續:“不就是靠女人的裙底混飯吃的主麽?也敢跑到我們這兒來耀武揚威。小蝦米冒充大尾巴狼,真拿自己當個人了。”
    和小兄弟說話,道理就更說不通了,我掏出那枚銅錢,給他看:“這個,我們還有資格來東城嗎?”
    他拿過去,在手上把玩式的看看,瞳孔瞪大:“你怎麽會有冷爺的信物?”
    “是冷爺給我的。”
    對方眼珠一轉,往裏麵走去:“你等等。”
    等了十來分鍾,他才出來,說:“大哥說了,你們偷走冷爺的信物,本該要重重的辦你們。但大哥今天有事忙,沒功夫搭理你們,滾吧。”
    偷的?老子什麽時候偷東西?
    不讓我進,那:“把銅錢還給我吧。”
    “你怎麽還賴著不走?”他瞪我:“咱們幫的東西,當然歸咱們,讓你滾你就滾——再不走,我卸了你兩條腿。”
    “你還講不講理?!”
    “你還真說對樂,老子就是不講理,怎麽著?”
    另外一個小弟說:“看你們兩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冷爺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你們?怕是你們殺了冷爺,從他老人家屍體上拿走的吧。”
    瘦子拽著我:“大哥,別說了,咱們走。”
    “不行!”這我不能答應:“阿冷給我的東西,你們沒權利要!”
    這人搖頭笑笑,轉身、拔出刀子:“小子,你要是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別怪我們人多欺負人少。”
    我沒忍住,對著魚市門口大吼起來:“黑龍!——虧你還是跟過冷爺的人,他死後你們就這樣對他!你還配做他的兄弟嗎?!”
    “你喊什麽?!”這家夥的刀對我:“把他給我按住。”
    七八人上來,按住我和瘦子,把我們二人的頭扣在地上。
    我還是要喊:“黑龍!!劉叔龍!你不仗義!——冷爺的東西你敢據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