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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裏，劉雪芙閉上眼睛仰起了頭，很憤恨的將口中的煙吐出。
    “這樣的選擇真的好嗎？”我看到劉雪芙臉上的怨毒表情，我實在忍不住，還是想問她，這種選擇真的對嗎？
    劉雪芙看著我，然後將煙狠狠地按滅在了煙灰缸裏，她回道：“你覺得我有的選嗎？就算我報警，山王的事情，是那個時候的警察能管得了的嗎？既然報警沒用，我隻能選擇自己來報仇！你難道不好奇，我是怎麽做到今天這一步的嗎？”
    我聽到她的話，心裏苦笑連連，我們這群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大家的背後都隱藏著一段故事，隻不過，我沒想到，劉雪芙的遭遇會是這次悲慘的。
    “那個時候，我還小，才剛剛成年，我的人生就被那群混蛋給毀了，而恰好我在那個時候，遇到了一個男人，我的這一輩子，也是因為這個男人而迎來的轉機，而他就是韓東君。”
    韓東君這個人，名字我倒是聽說過很多次了，可卻從來沒有見過本尊，據說這人現在是完全被劉雪芙架空，變成了一個廢人，5k之所以能夠被劉雪芙完全掌控，這位傳說中的大佬當然是居功至偉的。
    隻不過，我一直不清楚，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將5k這樣的龐大組織給收在旗下。
    “郝建，你知道一個人，最可悲的地方是什麽嗎？不是死，而是我連選擇死的權利都沒有！”
    我不懂劉雪芙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那個其實也有想過自殺，可我卻沒法去死，那時候，我家裏極為缺錢，我媽也得了很嚴重的胃病，如果不及時地救治的話，我媽會死的，我沒有其他的選擇了！……我隻能破罐子破摔地去賣！”
    說到這裏，劉雪芙強忍著不讓在眼眶裏打著轉的淚水掉下來，我聽到劉雪芙說，那個時候她竟然想要去出賣自己的身體的時候，我徹底震驚了，她那個時候到底經曆了什麽，竟然會要這麽出賣自己，我還太了解劉雪芙了，會讓她做到這種地步，那她絕對是陷入了無解的絕境了……
    稍稍平複了內心的苦痛情緒，劉雪芙繼續說道：“其實，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在最後的時刻遇到了韓東君，其實事情也很容易想到，我被他給包養了，成了他一個人的情婦……”
    我問道：“有必要嗎？”
    沉默了很久之後，劉雪芙才抬起頭看著我，回道：“我沒得選擇，與其被一群混蛋玩弄，被一個混蛋玩弄，來得更好接受一點。”
    聽到她這麽說，我就知道，她要開始說，她和韓東君的恩怨情仇了。
    可這次劉雪芙卻沉默了極其長的一段時間，我看得出來，關於和韓東君的這一段，才是讓她最糾結的。
    因為這段故事可能是劉雪芙的一個人生轉折點，我不由得坐起身來，矯正好姿勢，一臉我很好奇，大姐姐你快說的表情看著劉雪芙，惹得她忍不住白了我一眼。
    隨後她開口了，說：“其實韓東君對我挺好的，其實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我也隻想做他背後的女人，因為他讓我感覺自己還能愛，所以也沒打算要奪權5k。”
    劉雪芙又點上了一支女士香煙，卻看著窗外向我回道：“我最終奪權，其實也是韓東君自找的……”
    “韓東君做了什麽？”
    劉雪芙的臉上露出了憤恨的表情，她的眼睛開始充血，這種生理反應，絕對不是能夠偽裝出來的，所以我能感覺出來，她對韓東君的恨，已經到了一個無法去想象的地步。
    “那個混蛋，最初的一年是對我不錯，可他本質上還是一個黑社會老大，有一次，我在陪他招待客人的時候，那個客人看上了我，他竟然很爽快地將我送上了門，原來，我在他的眼裏，其實就是一個玩物，這個混蛋，徹底擊碎了我對愛情的一切幻想，他讓我更加惡心，讓我失去了愛的感覺，郝建，這種失去再去愛上一個男人的心情，你能明白嗎？所以，這次，我不再選擇忍耐，人在被逼到極限之後，要麽死，要麽瘋狂，而我則選擇了瘋狂。”
    雖然我大概也猜到了韓東君肯定做什麽惡心的事情，可萬萬沒想到，韓東君竟然這麽可惡。
    我重重“籲”出一口氣，回道：“那你接下來是怎麽做的！”
    “對，我在他將我作為玩物送給其他男人的時候就開始步步為營，一步步地設計他，最終製造了一個車禍，將他徹底廢了，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一步步做大，直到我幹掉了洪叔和阿列之後，整個5k已經全部淪為我的工具。”
    話落，我看到了一個猙獰的劉雪芙，她好像在曾經那些可以撕裂她的情緒裏又走了一遍。此刻，她毫無保留的將她對韓東君的恨意，在我的麵前釋放了出來……
    我一陣心驚肉跳。
    劉雪芙的恨意太深了，我也萬萬沒想到，她的過往竟然這麽複雜。
    我歎了一口氣，果然，我們這群人，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
    劉雪芙充滿諷刺的笑了笑，她再次說道：“人性真的是一個特別醜陋、特別肮髒的東西……在我甘願奉獻的時候，他就把我當成工具，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我一直都沒有殺他，隻是廢了他，讓他眼睜睜地看著我一步步地吞噬掉5k，最終幹掉了山王，現在洋城我是王，我看到他眼裏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我感覺特別地有意思。”
    我與她對視著，過了片刻才開口說道：“你真的很開心嗎？我怎麽感覺情況不是這樣的？”
    劉雪芙重重的搖了搖頭，她對我說道：“也許是吧，我是挺悶的，所以想要找個人說說話，所以就來找你了。”
    “你現在好受了一點嗎？”我見劉雪芙說完，立馬問道。
    “也就那樣吧，我話也說完了，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後麵的事情吧！”
    她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隨後站了起來，轉身就走，沒有任何地猶豫。
    她揮一揮衣袖就這麽走了，而我卻一臉茫然地站在病房苦惱不已，劉雪芙的故事講完了，也挺簡單挺暴力的，她就是一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女人，別人欺負了她，她就惡狠狠地回擊回去，可最大的問題是，她和張小園都留下了一個大麻煩給我。
    我到底是喜歡嫂嫂這個女人還是那種得不到的感覺？
    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其實真的很大，我如果弄不清楚這一點的話，那麽後續的事情，真的會很麻煩。
    一直到晚上，魏成林又一次被送入手術室做一個常規小手術的時候，我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我習慣性地偷偷去買了一包煙，黑龍那個混蛋身體素質實在是太好了，這兩天就恢複得差不多了，估摸著這幾天就能出院了，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玩了，我也不管他，隻要有我在，他也不敢隨意地亂來。
    而我買了煙，就走到了醫院頂樓的天台，吹著晚風，抽著煙，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
    這一夜，我都待在天台抽煙想事情，其實也就是在琢磨，我到底是喜歡嫂嫂，還是喜歡偷腥的那種感覺，如果是後者，那麻煩就真的大了。
    不知不覺間，我這一夜就這麽待在天台了，以至於我的腳下堆滿了煙屁股。
    我看了一眼手機，都快五點了，這個時候，太陽都快要升起了。
    天空依舊泛白，當我看到一抹陽光終於衝破了黑暗的束縛，從很低的雲層中照射了出來，天驟然亮了很多，整座城市也在這個時候開始複蘇，路上的車輛漸漸多了起來。站台旁，三三兩兩的人，像一個個小黑點般的等待著往來的公交車，而那些矗立的大樓裏，也陸續有了燈光。
    一陣清晨的風出來，我全身心地舒爽，然後我的腦子裏漸漸便有了一個念頭。
    在嫂嫂要我做抉擇之後，我絕對不能在被動下去了，葉可欣早就給我做了準備，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她在逼我表態，既然如此，我就去找嫂嫂，隻要看到她，我就應該能明白，我到底是喜歡她，還是喜歡那種偷腥的感覺了。
    這個時候，太陽終於升了起來，我抽著煙，準備出發去找嫂嫂，同時，腦海裏，跟嫂嫂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在回房，這個世界任何一樣東西都是有終點的，與其因為失去而痛苦，倒不如勇敢的一搏，直麵自己的內心，這樣哪怕最終還是會失去，至少也不會留下任何的遺憾。
    清晨的光，慷慨的灑在了每一株梧桐樹剛剛抽出的嫩芽上，暖人的夏風迎麵吹來，吹動了我白色的襯衫，樓群的影子飛快往我身後倒退著……
    我不顧一切想要回到那個我住了三個月的小區，去找嫂嫂，將一切都說清楚，或許，我真的能得到一段愛情也說不定，至於張小園和劉雪芙的勸告，讓它見鬼去吧。
    我在一個店鋪的玻璃窗上看見了自己現在的身影，隨之想起了這段時間經曆的黑與白。
    似乎，我的夢還沒到該醒的時刻，我還有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