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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演給誰看
    水從江晟的頭發上，衣服上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看起來很狼狽。
    宋崢努力地平靜著內心的憤怒，說來也可笑，他做了這麽久的律師，一向看慣了人間冷暖，可是在聽到杜若的事情以後，竟然一點也找不到曾經的冷靜和自持。
    他有時候會在夜深的時候想起杜若安靜美好的側臉，想起在大學時候的她，曾經也是那樣的活潑。
    如果那時候，他強硬一點，努力一點，說服杜若不要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和他一起出國，會不會，結局也截然不同？
    “我沒有不想放過她，是她不想放過我。”江晟沒有理會身上滴落的水珠，漆黑的眸子，看向了宋崢那張怒氣十足的臉，“如果我說，我後悔了，我真的愛上她了，你會相信嗎？”
    宋崢愣了片刻，隨即，心頭卻湧上一陣無法言說的憤怒和惱火，他猛地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江晟的襯衫衣領。
    “江晟，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心，杜若不在了你說你愛上她了，你後悔了，連我都知道，那天她和藍嵐一起，都是嚴重的燒傷，她的傷情那麽重，可是你呢，你來看過她一眼嗎？沒有！”
    宋崢的臉上，滿滿的是後悔和心痛，“不僅沒有，你還把國內所有的燒傷科醫生都請到藍嵐的手術室，大肆宣揚著你們所謂童話般的真愛，你現在來說你後悔了，你到底在故作深情給誰看？”
    江晟聽著宋崢的話，他沒有反駁，也沒有掙紮，反而安靜地看著他。
    是啊，誰會信呢。
    一個親手把結婚五年的妻子送進監獄，一步步把她逼得走上絕路的男人，有什麽資格說後悔，又有什麽立場去說愛……
    “怎麽，你無話可說了？”宋崢被他那樣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極了，打破沉默。
    “隨你怎麽說，杜若的丈夫是我，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一直是，你要想拿走她的東西，以什麽立場？”江晟眼底掠過深深地悲涼，語氣淡淡的。
    宋崢被他這樣不痛不癢的話氣的幾欲發狂，有力的拳頭，沒有絲毫控製的砸了下來，“你這個畜生，你害了她一輩子，難道下輩子也不願意放過她？”
    拳頭與肉體碰撞的聲音，顯得有些駭人，可是江晟竟然沒有一點躲閃，隻是任由他發泄著怒氣。
    良久，宋崢累了，他停下來，看著已經被打得嘴角滲出血液的江晟，卻突然沒有了再去指責的力氣。
    斯人已逝，就是他現在殺了江晟，又能有什麽用。
    而且，宋崢在這次爭執裏，隱隱的感覺到江晟沒有說假話，若他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麽他已經受到最嚴酷的懲罰了。
    “杜若的東西我可以留給你，但是我希望你好自為之，否則，不管用什麽手段我都會找上你，然後讓你一輩子後悔的。”
    冷冷的丟下這樣一句，宋崢才站起身來，毫不猶豫的離開。
    江晟不知道就那樣呆呆的在冰涼的地板上躺了多久，坐起來，他才發現一道血跡流了下來，看著，竟然有些可笑。
    要讓他後悔一輩子？他記起剛才宋崢的話，卻笑了，他現在已經在後悔了，而且，他有一輩子可以慢慢的去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