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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鶴東小聲笑著說：“你以為你不帶我來，我就不知道偷偷跟著你了麽？”
    “……”一時之間，唐念初竟無言以對。
    現在她很擔心，擔心賀子茗覺得是她大嘴巴什麽都告訴荊鶴東了。
    這融洽的婆媳關係，可千萬不要因為這種事情毀於一旦啊！
    看她一臉擔心，荊鶴東小聲說：“放心吧，我已經和我媽說過了，她不回怪你的，我說是我跟蹤你來的。”
    唐念初哀怨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逗寶寶去了。
    “來，爸，咱們坐吧，父子倆第一次見麵，聊聊。”荊鶴東在椅子上坐下，掏出煙來遞給老頭。
    老頭擺擺手，說：“你爸不抽煙呢。”
    “好習慣！”荊鶴東讚許道。
    唐念初立即見縫插針：“你看公公多好，不抽煙對身體好，你什麽時候也戒了？”
    荊鶴東聳肩，無奈表示：“我差不多已經戒了，但應酬多嘛，難免有需要的時候，所以帶煙帶成習慣了。”
    “就你理由多。”
    “好啦，親愛的，在外麵給我幾分麵子，回去再數落？”
    唐念初被他無奈的語氣逗樂了，她坐在小竹床上，抱起了親親。
    親親最是喜歡媽媽了，胖嘟嘟的小手勾著唐念初的脖子，這就好奇地望著自己的爸爸和爺爺。
    ＊
    賀子茗這一忙活，就忙了兩個多小時。
    這個時間裏，荊鶴東陪著老頭喝茶聊天，唐念初忙著哄孩子，大家都忙得不亦樂乎。
    等天色微微暗了幾分時，賀子茗就燉好了雞湯，做好了飯菜。
    老頭從牆角搬了張折疊桌出來，她這就將四菜一湯擺上，還有兩樣小菜。
    “好久沒吃我媽做的了，真豐盛！”
    雞湯那是母雞燉的，放了些蟲草花，湯用高壓鍋燉了很久，湯汁濃鬱，香噴噴的。
    其他的菜不過是家常小菜，一個泡椒藕丁，一個辣炒雞雜，一個蠔油生菜，還有一個清炒土豆絲。
    至於小菜，就是唐念初最愛的小皮蛋和藕夾。
    從菜色上可以看出，賀子茗還是很疼唐念初的，她愛吃什麽就做什麽。
    這可是一家人的團圓飯。
    荊鶴東一點也不嫌棄這地方環境簡陋，菜色普通。
    對他來說，能和爸媽妻子和孩子共聚一堂，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四個人在桌邊坐下，此時兩個小寶寶剛吃了兩瓶子奶睡了，所以，唐念初完全有時間也有心情好好地享受一下婆婆的招待。
    老頭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給拿了出來，給荊鶴東倒上。
    “爸，我酒喝得少，就陪您喝一小杯意思意思，畢竟晚上我還得照顧念初跟寶寶們呢。”
    “行，意思意思就行，哎呀我年紀大了，也不能喝了。”
    兩個人舉杯，幹杯。
    賀子茗給唐念初倒了杯飲料，那是她做飯的間隙跑附近小賣部買的。
    兩個女人也幹杯。
    賀子茗喝了一口，這就嗯嗯啊啊地跟老頭比劃了一陣。
    “爸，我媽說什麽呢？”荊鶴東給唐念初舀了一碗熱乎乎的雞湯，問。
    “她說，我們老兩口以後還住這，你們什麽時候來，她再給你們做好吃的。”
    “好啊，媽，其實我今天來，也有話想跟您二位說的，那就是我準備對你們的生活做一番調整。”
    兩個人頓時奇怪地看著他。
    不是說了不走嗎？
    還調整什麽啊？
    荊鶴東見大家都一副緊張兮兮地樣子，這就笑笑，解釋道：“是這樣的，我知道您二位已經在這住習慣了，所以呢，我就在這附近買了一塊宅基地，想做棟屋子，這樣你們住著也舒服，我們也可以帶著寶寶們常來看您二位。不然等寶寶們長大了，這地方太小恐怕我們想住一晚上都沒辦法呢。仍然也會做上寬敞的院子的，您二位沒事兒就種花養草，想做什麽做什麽，有我在，也不需要出去辛苦地打工了，我會養老送終的。”
    老頭眼中有淚花。
    他拍拍賀子茗的手背，欣喜道：“子茗啊，以前我還擔心萬一哪天我要先走了你怎麽辦，看樣子有鶴東在，我們終於可以安享晚年了啊！”
    他們的日子一直苦兮兮的，早年為了給賀子茗看病花了不少錢，所以孩子也不敢要，這一耽擱，兩個人就年近半百了。
    眼看著別人是養兒防老，他們都不知道他們老了怎麽辦。
    不論是誰先走，都說好另一個也一起走，這樣黃泉路上做個伴，誰也別把誰扔下。
    現在可好，兒子有了，兒媳婦也有了，連孫子孫女也有了。
    賀子茗點點頭，她伸手，牢牢地拉著荊鶴東的手，嗯嗯啊啊地表示一切聽荊鶴東的。
    原本荊鶴東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在他們拒絕的時候說服他們。
    真沒想到，一切如此順利。
    他們也老了，需要人照顧了。
    “那就這麽說吧，婆婆，公公，老公，來，我敬你們一杯！”唐念初舉杯。
    四個人碰杯，一切皆大歡喜。
    ＊
    從小漁村回程的路上，唐念初就靠在後座上昏昏欲睡。
    在月子中心她恢複得很好，但今天實在是累。
    大早上就起來準備寶寶們的滿月宴會，午餐後又急急忙忙地趕往賀子茗那邊，這吃了飯之後，他們又多耽擱了不少時間，轉眼已經快十點，唐念初體力要都透支了。
    她歪著頭靠在荊鶴東的肩頭，荊鶴東卻沒有絲毫的倦意。
    再次見到賀子茗，他真的很激動。
    晚上吃了飯，聽著老頭說起他們這些年的生活，他滿心唏噓。
    “老公……”靠在他肩頭的唐念初發出了微弱的聲音，“你說，你給婆婆建個房子，得多久啊？”
    “日夜施工，很快的，大概半年之內包括裝修也到位。”
    “噢……那你得給他們安排個保姆啊，免得婆婆那麽累。”
    “嗯，知道，你操心的事情我都一早考慮過了。”
    “好吧，那你操心，我不操心了，我困……”
    “等下回家了好好洗個澡，再睡。”
    唐念初打了個嗬欠，眼底湧上來的眼淚弄得視線一片模糊：“嗯，好久沒回來睡了，感覺都快不習慣了。”
    “有我在身邊，有什麽好不習慣的？”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一股她特有的香氣鑽進了他的鼻腔內，頓時荊鶴東心裏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