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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則霖並沒有留下來過夜，簡單地安撫了一下林冉冉後就走了，走得悄無聲息，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唯一證明他來過的，是空氣中還彌漫著他身上的氣息，像是午夜悄然綻放的黑色薔薇。
    一個男人居然會有這樣甘甜暗邃的香氣，這是林冉冉怎麽都想不通的事情。
    難道是香水？那到底是什麽牌子的香水呢。
    林冉冉躺在飄窗上胡思亂想著，拿手遮著有些滾燙的陽光，臉頰餘溫還沒消散。
    她的腦海裏還浮現著顧則霖的雙眸近在咫尺時的情景。
    她隻知道顧則霖好看，從來不知道他的眼睛居然這麽好看。
    像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海，讓人沉溺心醉。
    就當她已經溺亡在這片海裏了吧，隨波逐流，被命運指引著走向未知的方向。
    還能有什麽辦法呢？她早就失去了選擇的餘地。
    在顧則霖的授意下，林冉冉開始有意地接近楊曦，懷著她自以為的目的和動機。
    楊曦並不知道林冉冉的心情，隻是純粹地為兩人這種關係的轉變而暗自欣喜著，他還以為某些事情發生了轉機。
    “冉冉，今天晚上有一場不錯的歌劇，要不要一起去看？”這天上班的時候，楊曦忽然提議道。
    “歌劇？好啊。不過，是不是要穿很隆重的衣服……”林冉冉猶豫道。
    她從來沒有聽過歌劇，隻是在電視上看到過，到場的人每一個都正式無比穿著禮服，不知道現實生活中是否也是這樣呢？
    楊曦笑了，他覺得林冉冉實在是單純得可愛。
    “不用太顧慮，隻要穿得不那麽隨意就好。如果拿不準的話，下午我可以帶你去買衣服，就當是上次你送我禮物的回禮了。”
    楊曦一提到上次的禮物，林冉冉的臉頓時唰地一下紅了，連連擺手：“那不行，我不過是送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東西罷了，怎麽值得你回我衣服呢？”
    楊曦所指的是林冉冉之前送給他的一盒子曲奇，用天藍色的紙盒和紙條裝著，還係了緞帶，看起來很精致。
    其實那些曲奇並不是林冉冉特地為楊曦做的，是她第一次嚐試使用新公寓的烤箱做下午茶點心，一不小心做多了，又想到顧則霖交代她和楊曦打好關係，這才借花獻佛。
    可楊曦居然要回她衣服，這也太不對等了吧！
    那些曲奇的成本撐死了才十幾塊錢，楊曦給她買衣服的話最少得要幾百上千的，或許還不止這個數。
    拿一點吃的換回這種禮物，她還拉不下這個臉。
    然而楊曦很堅持：“或許在你看來是微不足道的東西，可在我看來是很珍貴的禮物，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收到過別人親手做的點心，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更重要的是，是她親手做的，這一點尤其關鍵。
    不過這一點，他暫時不會對她說出口的。
    林冉冉拗不過他，隻好答應了：“那行，你隨便帶我去一家吧，不要買太貴的。”
    反正顧則霖那麽有錢，到時候她刷他的卡還他一個價值差不多的禮物就行了。
    楊曦笑著點點頭，吩咐人交代了一下下午的行程，光明正大地帶著林冉冉出去“考察工作”了。兩人走後，部門其他的員工們都呆呆望著他們的背影，心中情緒萬千卻說不出口，隻能憋在心裏。
    上次有個人倒了大黴，在背後說林助理壞話被楊主管知道了，下場很淒慘。
    待了那麽久的有資曆老員工，眼見著下一季就要升職加薪，硬是被楊主管給弄出了總部，被發配到一個鳥不拉屎的新分公司，不知道何時才能出頭。
    楊曦以前給他們的印象就是非常和氣好說話，從來沒有人看過他如此雷厲風行出手整人的一麵，大家都驚呆了，許久不能消化反應過來。
    在看清他的這一麵後，她們不但沒有消失對他的迷戀，反而更加喜歡這個男人了。
    表麵溫和背地裏腹黑的俊美男人，實在是少女心的大殺器呀！隻可惜這麽一塊好羊肉，偏偏落在林助理嘴裏。
    坐在副駕駛上時，林冉冉對這麽便利的出公司理由佩服得五體投地。
    楊曦經常出去考察，時間地點行程不定，全都由他個人安排。
    而且由於部門的特殊性，楊曦即便不去子公司，在外麵吃喝玩樂也屬於考察的一種，不但不會被指責，還能公費報銷，真是羨慕死個人了。
    隻是不知道，楊曦帶她去看的那場歌劇，也是公費報銷的嗎？
    林冉冉想到這一點，忍不住撲哧一笑，笑臉有些嬌憨。
    她的這個笑容落在了楊曦的眼裏，實在是太引人動心了，一時間奪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從來沒有發覺，自己竟然如此喜歡她的笑容。
    無論是羞怯的，開朗的，悄然的，每一種笑容都美到極致，綻放在他的心坎上。
    如果他能夠永遠地擁有這笑容該有多好……
    楊曦一時分神，沒有看清路麵狀況。
    就在他心不在焉的時候，忽然一聲刺耳的急刹車聲，兩個人都猛地往前一衝，好在安全帶固定住了他們的身形，沒有受到什麽創傷。
    一向冷靜理智的楊曦，竟然在拐角處和另外一輛車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