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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念頭驚醒了顧則霖，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和思緒，和平時那般冷靜淡定下來。
    吃過飯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晚會，沒有人說話，空氣中滿是無處可逃的寂靜。
    林冉冉起初還覺得有點別扭，後來被電視上的小品吸引去了注意力，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笑出了聲。
    就在林冉冉傻樂的時候，顧則霖忽然問了她一個問題。
    “剛剛你一個人的時候，在哭什麽？”
    林冉冉一愣，從小品中回過神來。
    “就是有點難過，過年的時候孤零零的。從小就羨慕別人一家整整齊齊的，而我隻能想著媽媽，眼睜睜看著爸爸和別的女人孩子在一起，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廢物。”
    不知道為什麽，在顧則霖麵前她總學不會撒謊和掩飾，就那樣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顧則霖聽了林冉冉的回答後，並沒有說什麽，兩人繼續沉默地看著電視。
    就在林冉冉看得再一次昏昏欲睡的時候，顧則霖打橫抱起了她，回了臥室。
    她本以為又要捱一夜的折磨，沒想到顧則霖居然隻是抱著她，很快就睡著了，規規矩矩的什麽都沒做。
    這個變故讓林冉冉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來，搞得好像她才是那個心懷不軌的色女，而顧則霖是被她覬覦的小鮮肉。
    確認顧則霖真的睡著後，林冉冉大著膽子看向他的側臉，專注地打量起了顧則霖。
    睡著的顧則霖變得比平常要有親和力得多了。
    他的睡顏是如此的好看，連不是顏控的林冉冉都看得心動不已，忍不住輕輕地吻了吻他的額頭，然後摟住了他的脖子。
    顧則霖的懷抱如此讓人踏實，林冉冉本來就困，折騰了一會兒後也睡著了。
    林冉冉睡了很久，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醒來，醒來的時候顧則霖已經走了。
    她茫然地從床上坐起了身，揉了一會兒眼睛，忽然發現枕頭邊上有一個東西。
    是一個紅包。
    林冉冉啞然失笑，以前她從來沒有過紅包，今年一口氣得了兩個，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林冉冉拿起紅包，發覺這個紅包很薄，裏麵似乎隻塞了一張錢，這讓她大為驚訝。
    楊曦給她的紅包非常厚，裏麵還都是大麵值的外幣，顧則霖比楊曦要有錢的多，為什麽給她這麽小的一個紅包呢？
    難道是身上沒有現金，隻好拿一百塊錢出來應個景？畢竟她也不靠他給的這個紅包生活。
    林冉冉打開了紅包，發覺她猜錯了。
    原來，之所以那麽薄，是因為裏麵靜靜躺著一張空白支票，她愛填多少填多少的那種，不愧是顧則霖，出手闊氣到可怕。
    林冉冉有些哭笑不得地收起了支票，小心謹慎地吧它收藏了起來，臉頰有些紅撲撲的。
    就當做是個紀念吧，第一次收到這種紅包，雖然有點怪怪的但還是很感動。
    飛速奔馳的豪車上，顧則霖麵沉如水，氣壓震得司機和前座的周謹都一動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兒。
    林冉冉的香氣還縈繞在他的身上，稍稍撫平了些他心中的怒火和戾氣，可那點安慰很快就隨之消亡，被更大的負麵情緒所淹沒。
    剛剛收到的消息令他震怒無比，雙眸深處滿是野獸磨牙般的蠢蠢欲動破壞欲，那種糟糕的感覺實在是太猛烈了。
    他想要把那個人活生生撕碎成一萬片！
    人的怒氣值一旦積攢到一個程度，反而容易像氣球一樣悄無聲息地蔫下去。
    顧則霖漸漸地調節了自己的情緒，慢慢恢複了心平氣和的狀態。
    幼年時的回憶像紙屑一樣淩亂片段地略過腦海，一點點拚湊起不甚清晰的畫麵。
    豪華至極的中式山莊，成群環繞的傭人，還有各種精致的閃閃發光的陳設，再加上外麵喧天的炮竹聲，一切和夢一樣美麗，不甚真實。
    小小的顧則霖滿懷欣喜地坐在椅子上，一邊撫弄著桌上的玩具，一邊等著父親回來給自己答應好的驚喜。
    然而，賓客們的禮物和長輩給的好東西堆成了山，時間一點點過去，也不見父親回來。
    他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母親，她不是說過，父親別的時候可以不回來，這個時候絕對不會不回家嗎？
    年輕美麗的顧太太被自己的兒子看得無地自容，心中滿是難堪的痛苦，卻又不能在孩子麵前表露，隻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看來先生是有事絆住了，我們不要管他了，先睡吧。”
    “不，我要等父親！他說好要給我帶禮物的！”顧則霖很倔強。
    顧太太隻做沒聽到，吩咐了傭人幾句後，逃也似離開了房間，任由顧則霖在那裏大吵大鬧。
    從除夕直到元宵，顧顯榮從來沒有回過顧家本宅一次，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不敢言明的事情。
    至於這段時間他到底在哪裏……
    顧則霖猛然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睜開了眼，麵上劃過一絲從未見過的狠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