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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冉冉震驚地看向周謹，雙眸滿是驚詫和不解。
    什麽叫萬劫不複，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周謹道：“有些事礙於立場我不能說太明白，我隻能說，林小姐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千萬不要放鬆對先生的警惕。先生和我們這種人不一樣，別說是喜歡，哪怕他愛你，為了達成某個目的他也會毫不留情地毀掉你。伴君如伴虎，老虎是會吃人的。”
    周謹的話就像一個個驚天響雷，接連炸在林冉冉的耳朵裏，轟得她回不過神來。
    什麽叫老虎是會吃人的，顧則霖會吃了她嗎？
    還有什麽叫毀掉她……
    周謹看著林冉冉的神色，就知道她已經聽進去了，便緩和了神色道：“你也不用太害怕了，隻要你乖乖聽先生的話，把他當做自己的上司來看，不要產生其他的妄想，大致上是安全的。”
    周謹沒說出口的是，原本林冉冉是不安全的。
    一旦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就是被拋棄的棄子和炮灰，下場很有可能極其淒慘。
    然而先生對她有了喜歡的感覺，決定在事後保她，這樣一來的話至少她還能安然做一輩子的情婦，雖見不得光，好歹富貴不愁。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種結局未必不是一種莫大成功，畢竟顧家的情婦，多少優秀出色的女人擠破頭了也當不上。
    可這個女人若是對先生產生了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那就太可悲了。
    周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林冉冉說這些話。
    可能是因為剛剛那件事讓他對林冉冉產生了改觀，覺得她不過也是個可憐的普通人，不想她和之前那個人一樣重蹈覆轍吧。
    和周謹分開後，林冉冉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幾次險些被車給撞到，引得鳴笛和怒罵聲一片。她發覺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倉皇招了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
    回到公寓後，林冉冉坐在沙發上，怔怔地看著手裏的紙盒子，以及裏麵有些破碎的永生花。
    她忽然想到一個和腦子裏所想事情無關的常識。
    那就是，永生花並不是真正意義上永生的。
    保存的好，三到五年，最多十年；保存得不好，第二天就毀掉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麽，顧則霖對她的感情，是不是也像這所謂的永生花一樣，看似長久，實則也脆弱得很呢？
    想到這裏，林冉冉不禁自嘲的淒然一笑。
    難怪周謹會特意對她說這番話，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已經對顧則霖動了心吧？
    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情婦，真正合格的情婦隻會滿足於顧則霖眼下的寵愛，以及從他手裏撈到的錢，和未來可能繼續得到的好處。
    而她，根本就沒有真正把那些放在心上。
    她是缺錢，需要錢，可比起貴重的珠寶首飾和車子房子，最令她快樂的竟然是顧則霖隨手摘的一朵野花。
    她這不叫無欲無求，其實是過分貪婪，奢求著根本不可能的東西！
    一滴眼淚從林冉冉的臉上滑落，打在了她手中的紙盒子裏，浸染了被人工處理得保持嬌豔的虛偽花瓣。
    顧則霖答應給她的第二朵永生花很快就到了，和之前那一朵幾乎一模一樣。
    可林冉冉再收到這朵花時的心情和第一次完全不一樣了，她的臉上沒有笑容，隻是低低地對周謹道過謝，把花放在了包裏。
    周謹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卻不好說什麽，隻能當做沒看到她憔悴的神色，和暗淡的雙眸。
    雖然拆穿她的美夢很殘忍，可總比讓她沉浸在虛幻的歡樂之中要好得多。
    前者是苦口良藥，後者那可是要她的命啊。
    顧則霖在倫敦呆了沒多久就回了國，並和林冉冉見了麵，給她帶了不少可愛的小禮物。
    在聽說林冉冉對那朵花分外喜歡後，他似乎發現了更能逗她開心的的方法，那就是找這些不值錢的小玩意。比起貴重的禮物，她似乎更喜歡這些。
    雖然他也不是很懂這個女人為什麽喜歡廉價貨，可既然她喜歡，又不是難辦的事情，就順著她吧。
    出乎顧則霖意料的是，林冉冉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歡呼雀躍，隻是靜靜地拿起禮物挨個看了看，麵上浮起一絲笑容：“謝謝先生。”
    顧則霖皺了皺眉，問道：“你不喜歡這些東西？”
    “沒，沒有，我很喜歡。”
    “那你為什麽不高興？”顧則霖眯起了雙眼，冷冷問道。
    他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來林冉冉的心不在焉和敷衍笑容，這讓他莫名覺得焦躁，厭煩，甚至還有點易怒。
    “不是的，我……”林冉冉說著說著便詞窮了，最後卻落下淚來。
    “你哭什麽？”顧則霖非常奇怪。
    “先生，我隻是在害怕……你對我太好了。”林冉冉抽噎著說，
    “對你好還不好嗎？”顧則霖覺得自己真的看不懂女人，女人果然是麻煩的生物。
    “不好，先生對我這麽好，我很害怕……哪天先生再也不喜歡我了怎麽辦，我該怎麽習慣……”林冉冉斷斷續續，半真半假地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憂慮。
    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白，那是害了周謹，她知道。
    可有些話，她不吐不快，憋在心口幾乎要爆炸了。
    顧則霖愣了愣，皺著的眉頭舒展了看來，笑了笑：“傻瓜。”
    他誤解了林冉冉的意思。
    他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和林冉冉的合同快要到期了。
    但是他最近很忙，一直忘記提續約的話，所以這個蠢女人就開始胡思亂想了，以為自己要和她分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