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時謙,四年前你當真是瞧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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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探視時間,餘生隻能隔著玻璃看著澄澄虛弱蒼白的小臉,這麽遠的距離也能清楚看見澄澄臉上有傷,不難想象,小小身體上恐怕也有不少的傷。
    究竟她都經曆了些什麽……
    “綁走澄澄的是不是白蕙?”餘生到底是沒忍住的問一句,視線依依不舍從玻璃上移開,側過頭落在時謙身上,“你是怎麽將澄澄救出來的?”
    聞言,時謙眉心分明緊緊皺了下,眸底一片陰鷙叢生,但很快又消失不見,好一會才點點頭,“嗯,是她。”
    淺淺幾個字,剩下的他並不打算多說。
    可想過程必定艱難……
    餘生還想再問什麽,他又緩緩補充一句,“白蕙已經在監獄,關多少年你說了算。”
    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在說‘今天天氣真好’般。
    餘生有些詫異。
    一是沒想到他的辦事效率這麽高,不僅替她將澄澄救回來了,還順帶將白蕙弄進監獄,二是……他說多少年她說了算。
    沒有半點玩笑,他神色定定是真將這權力交到她手裏。
    餘生從前隻覺得,他除了比一般人有錢些,其實並沒有多少特別,可也是這一刻才領會到外界對他評價的那個一手掌控生死大權意義為何。
    他是商人,更是‘閻羅’……
    餘生重重咽下一口口水,“可是,白蕙她不是你……”
    “怎麽,同情她?”男人直接將她沒說完的話給打斷。
    “不是。”餘生搖搖頭,隻是原本潛意識裏覺得他不會真的對付白蕙,畢竟她不僅僅是他弟弟的母親,也是他媽媽的妹妹,可既然他並無給白蕙留下半點退路的意思,餘生自然也不會客氣,她收回落在他臉上的視線,轉了方向,透過玻璃看向病床上昏迷沒醒的澄澄,嗓音和臉色一並冷下去,“那我希望這輩子都不要見到她。”
    一而再……
    她一而再的忍讓換來的隻有白蕙的變本加厲。
    她的澄澄也一而再的險些在白蕙手中喪命。
    這樣一個人,即便在監獄中呆一輩子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好。”男人點點頭,“那就關她一輩子。”
    餘生不曉得澄澄什麽時候會醒,這時候除了等待沒有別的辦法,隻是隔著玻璃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十點多。
    中途晚飯也是在這走廊裏解決,隻是到了這個時間,時謙不可能讓她在這幹坐一夜,彎腰過來和她商量,“先回病房?”
    餘生不想走,“我想在這守著,澄澄隨時可能醒來,她一個人在裏麵會害怕。”
    “可是我很累……”男人一臉疲憊,歎一口氣,“就當是陪我回去睡一覺。”
    換做平常,餘生一定覺得這聲累是個忽悠她回病房的借口,可此刻,四目而對,瞧見男人眼底密布的紅血絲,心髒狠狠一陣抽疼,抬手碰了碰他下巴沒來得及刮去的胡茬,竟是不自覺的點點頭,“好,先回病房。”
    他是需要好好休息,否則澄澄醒來他又倒下怎麽辦?
    輪椅由他推著一路回了病房,餘生雙腳全程沒有占地的機會,進了病房,他直接將她攔腰抱起,走兩步放在不遠處病床上,替她蓋了被子,又在她額頭落了輕輕一吻,這才起身,“先睡,我去洗個澡。”
    餘生想說,她也想起早。
    可是一想自己的身體狀況,站著都有困難,難道要他幫她?
    想到這點也隻能鬱悶的作了罷。
    但其實這個狀況下,也是睡不著。
    浴室裏很快水聲潺潺,餘生靜靜靠了會,抬手用遙控將電視機打開,她其實沒有看電視的心思,所以隨意停了個台。
    短短三天發生太多事情,像是塵埃落定,可分明還有太多塵埃飄在半空……
    她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但她知道,他倆之間不隻是確定心意就能行,有太多東西橫著,首當其衝便是她還沒結束的上一段婚姻。
    她想事情想的入神,電視沒看進去,浴室裏男人洗好澡出來,她也半點沒有察覺。
    還是被子被掀開,床鋪下沉,她才發覺身邊多了個人,臉上閃過些許詫異,等回神,小臉不受控的一陣發燙,“你、你怎麽不穿衣服?”
    “髒了。”男人嗓音淡淡的兩個字,說著便躺下來,順帶將她擁入懷中,“是沒看過還是沒摸過,這時候害羞是不是太晚了?”
    “……”餘生一陣語塞,身體已經落入一堵結實胸膛。
    才洗過澡,鼻腔裏滿是他身上薄荷味沐浴露的味道,其間又有幽幽荷爾蒙氣息飄進來,能感覺他手臂力道強悍,霸道的圈著她,不容許她再有半點掙紮。
    這一來餘生隻能靜靜躺著,燈沒關,同一個枕頭,極近的距離,很安靜的四目而對,瞧見他黑眸中,困倦下的深邃,那深邃裏頭倒映出她的影子,深深的藏匿其中,說不明白是什麽,但那一瞬間,她感覺心頭有什麽一下化開,軟的不成樣子。
    她不懂千瘡百孔的自己怎麽就遇見了他?
    何德何能?
    眼底有圈濕潤化開,視線一下變得模糊,卻是這時候他大手按住她後腦,薄唇靜靜在她額頭落了一吻,“安心睡,一切有我。”
    安心睡,一切有他。
    好一會餘生腦袋裏都是這散不開的幾個字,她從不曉得原來安全感就是這樣,她才發現其實自己一點也不適合充當那個磨難麵前傷痕累累的女強人。
    之後,餘生靜靜聽著耳邊男人呼吸均勻,漸漸也有了睡意,安心閉上眼睛。
    這一夜,餘生睡得尤其安穩,安眠無夢直到天亮……
    ————
    隔天,餘生醒來時還在男人懷中。
    睜眼便撞上男人眸色深邃,他明顯是比她更早醒來……
    不真實,睜眼反而像是墜入夢境,餘生腦袋裏閃過幾秒空白,然後才想起昨晚的情形,她的確是在男人懷中入睡。
    “早安。”他吻了吻她的額頭,之後薄唇並不遠離。
    也因此說話時的灼燙氣息撲麵而來,餘生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身子,最關鍵被子下小腹被什麽硌到,想後退又被他擁著後退不了,“你先鬆手,該起床了。”
    “我以為這時候你應該禮尚往來,回我一個早安吻。”結果他並不理會她的掙紮,薄唇緩緩勾了下,貼的更近。
    聽說男人晨起時欲望總會格外強烈……
    這點餘生曾經也是深有體會,可是眼前情況不太一樣,她壓根扛不住他的‘熱情似火’,因為她……
    餘生想到腹中那個孩子,感覺猶如一盆冷水迎麵澆灌。
    這個孩子的存在,他是否知道?
    一時間心情不免有些沉重,餘生看不住他眼底熾熱,敷衍的湊過去也在他額上落了一吻,“現在可以了吧?”
    結果他不僅沒有將她放開,反而皺眉,“怎麽這麽不情願的?”
    “……”餘生覺得他就是故意的,這麽鬧下去非擦槍走火不可,心裏有了這層擔憂,雙手不免用力抵住他肩膀,“你快點起來,我還要去看澄澄。”
    一夜過去,不曉得澄澄醒了沒有。
    “我倒是可以起來。”這人沒所謂的點點頭,“隻是你確定要看我沒穿衣服的樣子?”
    “……”餘生被他弄得半點脾氣也沒,這才想起他昨晚睡覺時的確是隻在腰上裹了一條浴巾,現在一夜過去,浴巾早已不知去向,等於說他這會其實是一絲不掛!
    他說著果真要掀被子,餘生忙用手按著,“你助理什麽時候給你送衣服過來?”
    “誰告訴你,我助理要給我送衣服?”這人直接丟來一句反問。
    “……”餘生嘴角一再抽搐不止,“難道你打算這麽在被子裏躺一天?”
    結果他還真收了收手臂間的力道,再次點頭,“我覺得這樣挺好。”
    “……”可是她覺得不好,“你鬆開,我要上廁所。”
    “我抱你去?”
    “……”此路不通,餘生幹脆打苦情牌,“澄澄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你說她一三歲小孩,又才剛經曆過一場綁架,要是醒過來我不在身邊得多傷心?”
    “剛剛醫生來過,她還沒醒。”
    “……”餘生不相信自己睡的這麽死,醫生來過都不知道,可是又不免有些擔憂,“澄澄真的到現在還沒醒?你問過醫生沒有,她這樣一直不醒正常嗎?不是說已經沒有生命危險,怎麽還沒醒?”
    “放心,不會有事。”他壓下要起身的她,頓了頓問一句,“你說澄澄不是顧佑洺的孩子,那他的親身父親是誰?”
    這個話題其實和這會的氣氛不大合適。
    餘生記得三天前,夜裏醒來時他也問過一樣的問題,當時似乎已經給過他答案了,沒想過他會突然再問。
    “我似乎已經告訴過你……”那些事情是心裏永遠好不了的一道疤,她不想再提,可是冷不防想起另外的事情,於是開口,“我也是今年才曉得澄澄不是顧佑洺的孩子,但她具體是誰的孩子……顧佑洺告訴我,四年前我被十多個男人輪奸,原因是你看上了我,所以他要我痛苦一生……”
    這些事情其實說起來就是這樣,所有過往的痛苦,幾句話總能概括過去。
    關於四年前,關於澄澄生父,她其實一直不明不白,眼下最想弄清楚的是,“時謙,四年前你當真是瞧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