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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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是他!
    逃不出去,連唯一的籌碼也丟了,張笑笑有些欲哭無淚,可目前這種現狀,她逃出去已經是全無可能的事情了,隻能任人擺布,再做圖謀。
    傻大個和“猴子”雖一個憨厚,一個精明,對張笑笑倒也都還算客氣。
    由於張笑笑方才已經展露過自己的花拳繡腿,“猴子”謹慎地拿繩子將張笑笑的雙手綁縛在了一起。
    兩個人壓著張笑笑便出了地牢。
    張笑笑此時才知道,原來天已經黑了。
    她抬頭看了看如潑墨一般的夜色。
    幾顆星子在夜空中明亮的閃爍著。
    四周張燈結彩,紅綢遍布,隱隱還能聽到禮樂之聲。
    “抓住我,你們就這麽高興啊!布置的這麽喜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山寨要辦喜事呢!”張笑笑不屑地撇撇嘴。
    她怎麽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如此值錢,竟然能得到這樣的高待遇!
    “猴子”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傻大個卻是憨厚地笑得真誠:“姑娘真聰明,寨子裏是要辦喜事了呢!”
    真要辦喜事?!
    張笑笑一愣,頓時來了興趣:“誰要辦喜事啊?在哪裏?我能不能去看看?”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古代的婚禮到底是怎麽舉行的呢!
    傻大個撓了撓頭:“是我們老大要娶親。”
    土匪老大娶親!
    張笑笑此時已經被這場別開生麵的婚禮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儼然已經忘記了自己現在所身處的場景。
    “帶我去看看,好不好?”張笑笑滿臉期待。
    古代的婚禮雖然在電視上經常可以看到,但是真正親眼所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況且,電視劇畢竟夾雜了現代人的想象,許多東西早已不複原汁原味。
    而且,是土匪娶親啊!
    光是這場婚禮主人公的身份,就讓她激動不已。
    傻大個猶豫片刻,正要說話。
    “猴子”不耐煩地推了推傻大個:“好了,別想了!老大交下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張笑笑扁扁嘴。
    “猴子”這意思就是,她是沒有那個幸運去看的了!
    不知道這土匪窩的老大是誰。
    如果認識,也許還能打打商量。
    “猴子”和傻大個將張笑笑押到一個門上貼著一對“囍”字的門外,推開門,讓張笑笑進去,兩人便是完成了任務。
    房門在身後關上,張笑笑正要打量一番這間屋子的布置,就被一個嘴角帶痣的女人拉住了手。
    一群年輕少女簇擁著,推著張笑笑坐到梳妝鏡前。
    張笑笑剛剛回神,一塊粉撲便撲到了她的臉上。
    “咳咳咳!”胭脂水粉濃烈的味道讓張笑笑不適地咳了起來。
    圍著她的一眾少女、婦人卻根本不管她,兀自拿著桌子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往張笑笑的臉上抹。
    擦擦抹抹一番之後,張笑笑隻覺得臉上厚重的很。
    可一群人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兀自動作著。
    “停!”張笑笑抬起雙手,阻止住一個婦人正要往她唇上擦胭脂的動作。
    那婦人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夫人,怎麽了?”
    夫人?
    張笑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這身體以前的主人雖然嫁給了蕭禦,可是“夫人”二字,卻總讓她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老了二十多歲。
    張笑笑愣了愣,嗬嗬一笑:“你們在幹什麽?”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溫和一些,可那顆小心髒卻已經狂跳著,叫囂著要揍人了。
    十多年來,她的臉上什麽時候擦過這些東西?!
    而且,還是她最討厭的濃鬱的花香!
    那婦人聞言,一把將張笑笑擋著她的兩隻手拿開,繼續往張笑笑的唇瓣上塗著那殷紅的胭脂:“當然是給夫人化妝。夫人別動,這妝可不能花了,否則,不吉利的!”
    不吉利?
    不過就是化妝而已,怎麽也跟吉利不吉利的問題扯上關係了?
    張笑笑還沒有想明白。
    一抬頭,便在銅鏡中看到自己此時此刻的模樣。
    腦袋上高高的發髻,幾乎能把她的腦袋都壓垮了。
    臉上化著濃妝,隻是一眼,就能將她嚇暈。
    張笑笑也確實被嚇到了,她猛地站了起來,指著鏡子大叫一聲:“鬼啊!”
    這是什麽破裝扮?!
    臉塗得比猴子屁股還紅。
    嘴巴隻塗了中間的一小塊。
    再加上眼皮上化著的不知道什麽圖案的鬼東西。
    鏡子裏的女人,可真是比女鬼還讓人覺得瘮得慌!
    “哎呀!發髻散了!夫人快坐好!這發髻是散不得的啊!快!快!”一群婆子在耳邊不停地叫著。
    張笑笑隻覺得一陣頭昏腦漲,整個人便被人重新按坐在了凳子上。
    這一刻,張笑笑終於明白孫悟空是怎麽死的了。
    他是被唐僧念死的!
    “哎呀!散了!這可怎麽辦?!”
    “快按著夫人!”
    “哎呀,這妝也花了!”
    “這是要遭天譴的啊!”
    ……
    萬千碎碎念不停地在耳邊響起,張笑笑終於忍受不住地大吼一聲:“安靜!”
    場麵頓時安靜了下來。
    可這安靜卻隻持續了一瞬,便又重新開始了。
    張笑笑無力地看著鏡子中如一隻戰敗了的公雞的自己,無力地耷拉下腦袋,任由一群女人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化妝,梳頭,換衣服,穿鞋,束腰帶……
    張笑笑就像是一隻提線木偶一般被人擺弄著。
    直到外麵有人敲門,催促著:“吉時快到了,還沒好麽?”
    一個婆子急著應答:“好了,好了,馬上就來。”
    邊說,還邊將一塊紅色的帕子蓋到自己的頭上。
    此時雖是夜晚,但夏日的暑熱卻分毫未減。
    張笑笑身上穿了不下十層的衣服,厚重地幾乎要將她整個夏天的汗都逼出來。
    頭上更是沉重不堪。
    一個假發髻,便已經讓她感覺重若千斤。
    還有那麽多的金銀首飾掛著。
    張笑笑隻覺得全身無力。
    任由那個嘴角帶痣的婆子攙著自己,連挪動一下腳步都覺得渾身是汗。
    此時的情況,若張笑笑還想不明白,那就有些太笨了!
    她這一身的裝扮,分明就是個新娘子!
    再聯係先前得到的信息。
    土匪窩的老大要娶親,而她要嫁人。
    這兩者的聯係,是個人都能想到的。
    張笑笑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甚至都無法進行思考。
    她本想著看一場古代人成親的戲碼,卻不想,自己卻成為了被別人觀看的主角。
    她被擄上山多久了?
    這山寨的土匪頭子劫了她,難道就是為了當壓寨夫人的?
    可此次南行的隊伍之中,美貌的女子不在少數,為什麽偏偏就選中了她呢?
    他們的目的分明就是她。
    天哪!她想不出答案來!
    原身主人啊!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啊!
    這是張笑笑此時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解釋。
    禮樂聲漸近,入耳處的絲竹管弦之音充滿了喜慶。
    曾聽人說過,喜樂若是放緩了音調,入耳之時,便成為了哀樂。
    喜慶與死亡,向來便是相連的吧?
    大紅色,不就是鮮血的顏色麽?
    張笑笑緩步而行。
    耳邊還能聽到人們的說話談論之聲。
    聲音大多粗獷,屬於男性。
    想來,該是這山寨中的其他人吧?
    再往前走,跨過一道門檻,旁邊的婆子便鬆了手。
    一隻如白玉般無暇的修長手掌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觸感微涼。
    張笑笑的心中一頓,沿著那隻手往上看。
    喜帕遮住了她的視線,她隻能看到這隻手的衣袖,也是與她身上一樣的紅。
    今日穿紅色的人,除了新娘子,便隻有新郎了。
    那麽,這隻手的主人,該是這土匪窩的老大了。
    張笑笑抿著唇,打量著那隻手。
    這樣的青蔥玉指,若是忽略了這手掌的大小,以及這人掌心處的老繭,她怕是會以為拉著她的是個女人吧?
    但凡土匪,大多是五大三粗的漢子。
    梁山一百單八好漢之中,長相清秀的人著實屈指可數。
    在張笑笑的想象中,土匪頭子該是如李逵那般的人物。
    可單是一隻手,便已經打破了她的所有想象。
    “走吧,別怕。”耳邊傳來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和邪肆,說話之人,該是個恣意灑脫之人。
    張笑笑凝了凝眉頭。
    這聲音,聽上去,為什麽感覺,有些耳熟?
    繼續緩步而行,張笑笑一邊走著,一邊回想著那道讓她覺得熟悉的聲音。
    她總覺得,自己好似是在哪裏聽到過的。
    “吉時到!”有人拉長了聲音喊了一聲。
    緊接著,一聲遼遠空闊的鍾磬聲從遠處飄來。
    這一聲鍾鳴,如同清涼的泉水一般,一下子便將張笑笑混沌的神誌敲醒了。
    “新人拜堂了!”那道聲音繼續喊著。
    隨即響起的是一片熱鬧的歡呼聲。
    似乎這樁婚姻,本就是無數人期盼良久,給予了全部祝福的。
    “別緊張,跟著我。”熟悉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卻比方才更加強烈了。
    這個聲音她一定是聽過的!
    張笑笑十分肯定。
    可是到底是在哪裏聽到過的呢?
    這一刻,張笑笑卻想不起來。
    “一拜天地!”
    耳邊的熱鬧人聲和屢屢管弦之樂在空氣中交織出一片喜悅。
    張笑笑的身體,無意識地被人壓下。
    “二拜關老爺!”
    土匪的成親禮節真是奇怪!
    “三拜高堂!”
    在這些土匪的心裏,關老爺竟是比高堂還要重要!
    義字當頭,高過親情、愛情。
    “夫妻對拜!”
    “嘿嘿!”一聲輕笑傳入耳中。
    張笑笑猛地驚醒。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