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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親弟弟
    當一個十年不見的朋友突然出現在你的眼前，感覺會是什麽樣的。
    趙立達的親弟弟趙立言會覺得不可思議，他說不上來，因為事實擺在他的麵前，一個他十年未見的小學同學猶如天降神兵一樣，降臨在他的眼前，他真的一點兒準備也沒有。
    沈自明，一個非常普通的名字，但是在趙立言的腦海中一點兒也不普通，甚至有些神奇。從趙立言第一天開始認識他的時候，趙立言就覺得沈自明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神童”。
    當十年前的某一天，趙立言還是一個小學生，他親眼見到一個膚色白皙的小男孩被老師從外麵帶進來，然後讓他站在講台上，親口介紹他自己。
    “大家好，我叫沈自明，很高興能認識你們！”
    這一句話，是趙立言聽到他說出的第一句話。稚嫩的聲音充滿了純真爛漫。
    從那一天開始起，他們就開始相遇、相識、相知，到最後成為了一對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一晃十年過去了，自從沈自明與趙立言認識了將近一年，卻遭遇轉學的厄運，他們就再也沒有相見，如今，命運又讓他們兩個人相遇了。
    在一家書店的門口，趙立言透過櫥窗往裏麵瞅，看一看最近有什麽新書。而就在此刻，他偶然的轉身，看到一個和他年齡相仿，而且身高差不多的男生也在另外一扇櫥窗前張望著。
    他趙立言偷窺著他，就像是在見證奇跡的一刻一樣。
    “沈自明！”趙立言大喊道。
    那個男生聽到趙立言說話的聲音，馬上將他的視線轉移到趙立言的身上。
    “是你嗎？沈自明，是你嗎？”趙立言問他。
    他仔細端詳著眼前的趙立言，他流露出似曾相識的目光，回答道：“我是沈自明，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我們認識嘛，你該不會是······”
    “我是趙立言，你忘記了嗎？”趙立言上前站在距離沈自明不到一米遠的地方。
    “趙立言？”他用力捕捉著以往的畫麵，抽出“趙立言”這個人來。
    “想起來了嘛？”趙立言追問道。
    “哦哦，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啊！”他說話的語氣夾雜著一點點的驚喜。
    “想起我來了吧！”趙立言得意的笑著。
    “嗯，想起來了。”他說，“我們好像已經有十年沒有見了。”
    “對，十年！”趙立言覺得十年的時間過得很快，他幾乎忘卻了這十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趙立言仔細看著沈自明，他說：“你的變化好大啊，十年前的你，還是一個少不經事的小男孩兒，而現在成了一位翩翩的君子。”
    “你也是，你的變化更大，比原來更加成熟了。”沈自明說。
    他們站在書店的門口妨礙了其他人的進出，於是他們找到一家安靜的咖啡館，一邊喝著濃濃的咖啡，一邊回憶著過去，還有暢談當下。
    杯中的咖啡一如那過往的回憶，雖然苦澀，但是也不乏美好。那一段青蔥歲月，把他們的兒時故事翻了出來，由陽光品味著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
    “唉，十年過得好快啊！”趙立言感歎道。
    “是呀，確實很快，我們的變化都很大。”沈自明說。
    “你最近忙什麽呢？”趙立言問道。
    “我？我什麽也沒有幹，剛剛輟學回家。”沈自明坦然的說。
    “輟學回家？”趙立言不理解他說話的意思。
    “我和你一樣，也是上了大學，可是我覺得在大學所學到的東西，遠遠不夠，在那種環境之下，我無法專心做我自己的事，我需要一個富有創意的環境，在那裏，我可以施展我的想象力和創造力，把我以前勾勒出的美好畫麵在現實生活中實現。”沈自明說。
    趙立言認為他主動輟學回家，是一個不太好的決定，上了十幾年的學，就是需要獲取一紙學曆，等到畢業後，簽約一家企業，每個月有一定的收入，從而養活自己，養家糊口。
    沈自明這一大膽的舉措，趙立言著實不解，十年之間，他們最大的變化，就是他們的人生光已經徹底背離了。趙立言是一個踏實的人，喜歡平靜的生活。而沈自明與趙立言恰恰相反，他富有激情，充滿了創造裏，他的構思是非凡的，他妄想依靠自己一個人的努力去改變世界，不過，他的想法脫離了實際。
    沈自明，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你的父母知道你輟學了嗎？趙立言問道。
    “沒有，他們才不管我那些呢，他們每天隻顧著自己的那些學生。”沈自明的父母都是小學老師，都是盡職盡責的老師，他們還教過趙立言。當年趙立言能與沈自明結識，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沈自明的父母都是老師。
    “沈自明，我覺得你做這件事有點兒······”
    “有點兒什麽，我知道你肯定會有這種想法的，你和那些俗人一樣，心裏麵裝著理想，卻不敢實現，總覺得理想和現實相差太遠，太大，你們在理想麵前，是椅子十足的懦夫，你們就不配與我這樣的人做朋友，現實算什麽，理想才是王道，隻要擁有了理想，我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沈自明的情緒有點兒波動。
    趙立言見此沒有說出下文，他在迎合著沈自明。沈自明走極端了，他不知道他在幹什麽，其實他並沒有目標，他說的那些所謂的理想，其實也是空想。趙立言甚至以為他患有臆想症。
    桌上的兩杯咖啡已經喝光了，趙立言聽了一下午的“理想課”，教他的老師就是沈自明，一個自稱為“理想輔導師”的人。
    在離開咖啡館之前，趙立言去了一趟廁所，在那裏，趙立言把喝下去的咖啡吐了出來，連同沈自明給他講過的那節“理想課”。
    在咖啡館的門前，兩個十年未見的朋友彼此道別了，他們並沒有留下各自的聯係方式，隻是說了一聲簡單的再見，他們便匆匆的離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趙立言心想，究竟是什麽原因才會使他們變成這樣，是時間？是人生觀？還是其他的東西，他無法解答這個問題，正如他無法解答宇宙中究竟有多少顆星星一樣。
    回到家後，趙立言把他遇到沈自明的經過完完整整的告訴了老媽，老媽對此隻是說，能做朋友就做朋友，不能做那就不要成為陌生人。
    多麽富有哲理的一句話，居然能從老媽的嘴裏說出來，趙立言對老媽必當刮目相看。
    “趙立言，幫我一個忙吧。”身在廚房的老媽吩咐趙立言，“幫我去菜市場買點兒菜去，剛才我出去的時候，一不留神給忘記了。”
    即使趙立言有一百個不願意，也阻止不了老媽的盛威，他無奈之下隻能去買菜了。
    要說這買菜也是一項技術活兒，其難度不亞於發明一種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東西。至少趙立言是這樣認為的。
    他隻身來到菜市場，見裏麵熙熙攘攘的人群，還有比人群更多的蔬菜。各式各樣、不同顏色的蔬菜姿態迥異的出現在趙立言的麵前，仿佛就是一場另類的選美大賽，趙立言作為大賽的唯一評委，他需要做的是看準他喜歡的類型，並且買回家去，供老媽做菜用。
    於是，在他精挑細選之下，終於提著一兜菜回家了。當老媽看到他的成熟碩果時，他卻被老媽狠狠地批了一頓。
    “你說你啊，買的這叫什麽啊，菜裏麵夾著草，草裏麵還夾著菜，你這是被那些無良的商人坑了。”老媽說，“也不怪他們，就怪你，你說你這大學看來是白上了。連買個菜都成了一種困難，這根書呆子有什麽區別！”
    一頓狠批，把趙立言說的麵紅耳赤，去菜市場買菜，確實不是他的強項，他去菜市場買菜之前，就已經把買菜當成了一項技術活兒，他能順利的完成，才怪！
    老媽消了火氣，就提著一兜菜，親自去找那些無良的商人說理去，趙立言則是留在家裏看家。
    趙立言目送著老媽光榮的奔赴“疆場”，他為老媽的胸懷和豪氣而折服，他為了表達他對老媽的敬佩，提前準備了老媽愛喝的蜂蜜水，等著接風洗塵。
    半個小時過去了，他等來的是老媽的铩羽而歸，無良的小商販死活不承認這些菜是從他們那裏買來的，這就將老媽陷入了被動地位，老媽隻能又從她經常光顧的商販那裏，買來她所需要的蔬菜。
    “對不起啊媽，我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子。”趙立言說。
    “沒事，就當做今天為你交了一點兒學費吧。”老媽此時成了一個寬宏大量的人，她不會把一切的責任強加在趙立言的身上，隻因為她是一個慈祥的母親。
    “哦。”趙立言自知愧疚，便心甘情願的去幫助老媽做飯，他已經好久沒有幫廚了，他在家裏麵會做的唯一的飯菜，竟是煮方便麵。
    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老媽對趙立言說：“立言啊，快去開門吧，你爸下班回來了。”
    趙立言聞聲馬上去開門，但是他打開門的瞬間，發現敲門的並不是老爸，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
    他眼前的男人大約有三十幾歲，個頭很低，差不多有一米五幾，麵相醜陋，皮膚很黑，好像就是剛從煤礦下走出來的一樣。但是那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令人忍不住一看再看，趙立言甚至想，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要是他的，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