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曆經生死芳心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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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曆經生死芳心許(二)
墨塵和皇甫隼死也沒有想到,淩奕寒竟然會帶著一個女人來!而且那個女人還是在她懷裏!
“不是說公子不近女色嘛?什麽不近女色,隻是沒有遇到那個合適的女色而已,不過說真的,就顧長歌這樣的,擱我我也把持不住。”
皇甫隼靠在墨塵身上半開著玩笑,墨塵卻沉著一張臉把她推開了。
何止是把持不住,不過寥寥幾眼她變徹底的淪陷了。
“已經沒有你打壞主意的機會了,她是公子的女人。”
這話墨塵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皇甫隼聽的。
“哎呦喂,我說,你這麽認真幹什麽?我不就開個玩笑嘛,顧長歌這種傾國傾城的姿色,什麽時候能夠輪的上我了,而且你就是借我幾個膽子,我敢跟淩奕寒搶女人?別開玩笑了。”
皇甫隼說話一向都是直來直去的,說的墨塵的心一寸一寸的往下沉。
他是第一次體會到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隻可惜遇到的那個對象不對,不過也可能是他困於表象了,多相處幾天說不定就能發覺其實隻是驚豔於那一眼而已。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顧長歌今日異常的活潑,話也就格外的多。
或許是在皇宮裏壓抑了太久,此行顧長歌要活回她原本的樣子。
“問!”
淩奕寒騎著馬走在最前麵,顧長歌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跟後麵的人拉開了一小段的距離。
“你為什麽要帶上我啊?”
隨行四個人,一個是神秘莫測的墨塵,一個是都城禁軍首領皇甫隼,還有一個顧長歌不認識,但是看他沉默寡言的樣子跟淩奕寒一模一樣,怎麽看都是心腹一類的人。
所以怎麽看,似乎都隻有顧長歌是那個最多餘的人。
“需要理由嗎?”
淩奕寒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隨著風飄到了顧長歌的耳朵裏。
“不需要,公子您開心就好。”
顧長歌尷尬的應聲,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難道是期待著獲得什麽樣的答案嗎?
淩奕寒做事向來都難以揣測,都有明確的目的,隻是輕易不會讓別人知道他的目的罷了。
目的嘛?
淩奕寒騎著馬不疾不徐的向前走,為什麽要帶上他,他自己恐怕也說不清楚。
在決定要提前離開的那個瞬間,他就決定要帶上她了,可是真的有帶上她的必要嗎?似乎沒有吧,隻是把她一個人放在那後宮裏,他很是不放心。
是不放心她鬧出動靜,還是不放心別人對她下手,他還真的說不清。
“公子,前方有個驛站,我們要不要在那裏歇下?”
前去套路的那個和淩奕寒一樣麵癱的人回來了,他似乎對顧長歌不是很友好的樣子。
顧長歌也不去招惹他,能躲就躲好了。
“避開那個驛站,影,去看看有沒有開闊的地方,今晚我們在此露宿。”
露宿?
這兩個字可是讓顧長歌又狠狠的吃了一驚,明明有驛站卻要露宿,難道說那個驛站有什麽貓膩?
“阿暖姑娘,餓不餓?”
皇甫隼雖然不會跟淩奕寒搶女人,但是不代表他不會勾搭他的女人,何況這個女人他還盡心盡力的監視了將近一個月。
“謝謝。”
顧長歌很不客氣的接過了他手上的那塊幹巴巴的燒餅,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還真是一點不嬌氣,跟後宮中的其他女人還真是不一樣。你還會武功是不是?我聽墨塵說,你的內力很是棉柔,但是功行方法很奇怪。”
皇甫隼也是自來熟,直接就坐在了顧長歌的對麵,也不管對於顧長歌而言他們兩個這是第一次見麵。
墨塵遠遠的聽到提到了他的名字,也是把耳朵給豎了起來。
“你都知道了,又何必來問我?”
顧長歌傲嬌起來的時候還是很傲嬌的,她不相信這個禁軍統領會不知道她的底細,能夠跟淩奕寒同行的,都是心腹,恐怕那個墨塵也是對她知根知底吧?
顧長歌咀嚼了一下咬進嘴裏的餅,眉頭緊緊的皺到了一起,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餅,眉頭皺的更緊,但是還是閉著眼硬著脖子咽了下去。
“你不是不吃蔥嘛?”
皇甫隼看著她的這個下咽的動作,驚呼了起來,然後發現自己失言了,利潤的跳起來,一邊尷尬的笑,一邊逃開了。
他就是來拿她尋開心的,連她不吃蔥這樣的小事都知道,淩奕寒
到底是把她看得有多緊,恐怕一言一行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吧?
不知道楚輕的事情有沒有暴露?
那是現在唯一真正屬於她的可用力量。
顧長歌尋找到淩奕寒的身影,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跳到了樹上去,站在樹幹上,黑色的身影和夜色完美的融為一體,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能發現他在那裏。
她,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還是用著不怎麽順手,需要嚴加防範的棋子,而她竟然不知道為什麽對她產生了依賴的情緒?
顧長歌很無奈,這種簡直不可思議的情感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是他滾燙的體溫,還是他那獨特的氣味,亦或是他那讓人安心的渾厚內力。
又或許是他每一次看著她的眼睛,對她說出的話,都能狠狠的砸進她的心裏吧?
愛情是這世界上最美好也最虛浮的東西,如果遇見的好,那便是父皇與母後那般白首不離,生死相隨。
如果遇見的不好,便是她和蕭衍那樣的驚天騙局,國破家亡。
她仍然相信愛,可是她已經不相信她能得到愛,更不相信她能從淩奕寒那裏得到愛。
他要的是征服四國,她要的是血債血償,他們兩個剛剛好各取所需,是最完美的利益關係,隻有,利益而已。
淩奕寒隱藏在黑暗裏,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躲藏在篝火光影裏的小丫頭。
她的眉間結著濃的化不開的愁緒,白日裏的活潑和笑容仿佛是假象。
她所承受的是國仇家恨,一個剛剛及笄的女孩,她所能做到的程度,讓他一遍又一遍的去審視她的價值。
她是他處心積慮得來的棋子,隻是一開始他沒有發現這枚棋子擁有如此不可估量的能力。
淩奕寒在心裏不斷的告誡自己,顧長歌隻能是一顆棋子,一顆隻能是屬於他的棋子。
“你受得內傷很重,雖然宮裏有顧神醫替你調養,但是總不能好的那麽快,這大冬天的風餐露宿真是苦了你了。”
墨塵拿了一件狐裘的大氅給顧長歌。
顧長歌本來是不想要的,但是想想就這麽在野外睡一晚可能真的會要了她的命,也就接受了。
“公子沒有提前告訴你嗎?”
墨塵這句話問的沒頭沒腦的,顧長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後來才想起來是問淩奕寒有沒有提前告訴她此行的事情。
“沒有,我是臨時被拖出來的,所以什麽都沒有準備,還要你來借我大氅禦寒。”
墨塵拿給她的這個大氅應該是全新的,狐狸的皮毛很是厚實,非常的暖和。
耳邊忽然傳來風聲,顧長歌下意識的抬手一欄,結果手心裏多了一個灌了熱水的暖壺。
“多謝公子。”
手心的溫度暖暖的,顧長歌不自覺的就笑了出來,衝著淩奕寒所在的方向笑了出來。
她的笑就像是冬日裏忽然吹來的春風,讓墨塵的心裏遍生綠意,卻很快就又被淩冽的寒風給摧毀的荒蕪不已。
她笑起來真的是極美,但是他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真心愉悅的笑,不帶一絲麵具式的假象,隻是這笑不是對她綻放的。
她也同他說了謝謝,可是那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樣子,禮貌客氣的梳理,以及發自內心的歡喜。
看著淩奕寒一步一步的走來,墨塵很是識相的離開了。
“他給你的?”
淩奕寒就是在明知故問,他剛才看的一清二楚。
“是啊,你突然把我帶來,我什麽都沒準備,也什麽都沒帶,這麽冷的天總不能讓我受凍吧。”
顧長歌捧著那暖壺將雙手塞進大氅裏,冰冷的指尖終於慢慢的回暖。
淩奕寒看著那件大氅,似乎還是自己賞賜給墨塵的,隻是此時怎麽看怎麽紮眼。
“陌生男子的東西,你倒是收的很心安理得。”
嗯?淩奕寒這突如其來的問責,讓顧長歌一下子火冒三丈,你二話不說把我虜來這裏,也沒問她同不同意。
而且還什麽都沒給她準備,自己穿的厚實,說露宿就露宿,真的打算讓她受凍一晚上?
墨塵好心給她一件大氅他還要來廢話!
顧長歌這股無名之火真的是來的毫無道理,但是在發作之前被她抑製住了。
她哪能發火?
“墨大人好歹救過我一命,怎麽能算是陌生人,而且他說的沒錯,冬日苦寒?這一夜我若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明早怕就是死人一個了。”
顧長歌的眼睛依舊亮晶晶的,可是卻蒙上了一層灰,這個頂嘴也顯得很刻意,她坐在那一字一句的反駁,像是事先想好的說辭。
墨塵遠遠的看著那邊的情形,突然想到一種情況,“皇甫,你說如果哪天齊國滅了,皇上會如何發落顧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