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萍水相逢刀見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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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九章萍水相逢刀見血(四)
    “當然辦妥了,皇上吩咐的當日便辦妥了,哪能讓娘娘出一些事兒呢。”
    碰上弧長歌的事情,皇上總是一遍一遍的問,皇上的記性總是極好的,可是這個問題兩日前皇上便已經問過一遍了,隻是他自己不記得了。
    崔安暗自嗟歎,這世上最是情字傷人啊,對什麽事都精明的恨不得長三個心眼的皇上,這怕就是要相思成疾了。
    隻是若不是一開始做的那些事,弧長歌怎麽又會那麽毅然決然的,說走就走,杳無音訊呢?
    崔安暗歎,世人都道皇上好,為所欲為,萬人朝拜。
    那做一個昏君自然事快活,可若要做個明君,那便是萬民萬事,尤其是像他們皇上這樣的,勵精圖治,可卻江山美人不可兼得,真是叫人絕望。
    弧長歌這幾日最感激的人就是那個真正的“千麵神偷”了,自從她頂了他的名號,他倒是當真再沒有犯過一案,實在是太給她麵子了。
    向齊國腹地推進是一個艱難的過程,顧長歌看著熟悉的城樓,心下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喜歡遊山玩水,秦國好玩兒的地方她都來過,山城的守衛還是穿著原來規製的甲裝,甚至那個小將領她都有過幾麵之緣。
    可是當時她騎在馬上衣袂飛揚,拿著令牌來去無阻,一騎絕塵,可是此時她卻在長長的隊伍裏,等待盤查。
    “這到底是怎麽了啊?是出了什麽大事兒嗎?為什麽要這麽嚴格的盤查啊?”徐寒雁實在是等的不耐煩了,不由得像李義抱怨,照這個速度下去,一會兒太陽都下山了,他們也進不了城。
    李義其實也不大知道,隻是有些耳聞而已,弧長歌聽他們在那裏低低私語,不經也豎起耳朵聽著。
    “聽說嘉禾關的守將章君皓是顧秦的舊部,他擁兵自重,不肯聽調遣,楚國又在此時調了許多兵到嘉禾關附近,齊皇特別害怕章君皓會倒戈相向,所以特別盤查楚國細作。”
    “可是這是在與燕國接壤的地方啊,有必要盤查的那麽仔細嗎?”徐寒雁有些想不通。
    可弧長歌卻清楚蕭衍在想什麽,以他謹慎的性格,就算隻聽到一點風聲也會防備,所以,慕容憬他一定也會防,隻是表麵上做出兩國交好的模樣。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最近查得都是挺嚴的,小姐你一會兒還是報上自家名號去插個隊吧,不然我們天黑都進不了城。”
    寒雁是徐風恬的小名兒,她打小就覺得自己大名兒不好聽,所以一直都是用小名的。
    徐寒雁瞅著自己前麵長長的隊伍,無奈的歎了口氣,她向來都不喜歡拿自家的名頭來壓人的,但是總有不方便的時候。
    “好吧好吧,顧哥哥,我們去插個隊吧。”
    徐寒雁蹦躂著過來扯顧長歌,拉著她就往前走,惹得背後的李義用一種要殺死她的眼神看著她。
    顧長歌心下無奈,也不知道一開始瞞著自己的性別做的對與不對,其實,能瞞到今天,還不是因為自己胸小?
    徐寒雁一股腦的將顧長歌就拉到隊伍前麵去了,那裏有一對兄弟正在接受盤查。
    看著那十二三歲的小男孩,顧長歌愣住了,那不是雲翳嗎?
    雲亭正在將包袱打開給官兵檢查,而雲翳則是靠在自己哥哥的腿旁邊玩著手上的狗尾巴草。
    顧長歌整個人就跟僵住了一樣,胸口一陣一陣的悶疼。
    在祁山上的時候,雲亭一直是跟在那個竹隱公子身邊的,天曉得他有沒有給淩奕寒給歸化了。
    前兩天是影,現在又是雲亭,這麽恰好的的出現在她麵前,一次是巧合,兩次還是巧合嗎?
    徐寒雁看顧長歌一直盯著那個小男孩在看,不經也多看了兩眼,“怎麽了嗎?你認識那個小孩兒嗎?”
    “不認識,隻是覺得他哥哥不簡單,身材挺拔像是個當過兵的人。”
    徐寒雁忍不住發問的時候,顧長歌已經恢複如常了,就算是淩奕寒找到了她,也不能阻止她!
    “你不要這麽緊張吧,這都已經到齊國了,燕國的人不至於追來吧?”徐寒雁挽著顧長歌的手臂,很是親昵的模樣,顧長歌原本就是一個女子,沒想到什麽授受不親的關係。
    但是旁邊的李義卻看不下去了,一個黃花大閨女這樣纏著一個男的,光天化日的算怎麽回事。
    大步上前一把將自家小姐給扯開了,徐寒雁當真是一臉茫然,倒是顧長歌看到李義那鐵黑的臉色明白過來了。
    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卻又不知如何反應,倒是驚動了一旁的官兵。
    “你們怎麽回事啊?不在後頭排隊,跑到這裏來幹嘛?”
    那個剛剛檢查完雲亭的官兵走過來,雖然不說很凶,但是語氣也不是很好。
    顧長歌側著身子,餘光剛好看到雲亭領著雲翳往前走,但是卻一直往後麵看。
    徐寒雁對於官兵不咋地的態度非常的厭惡,她一向都覺得當官的人勢力,何況她爺爺就是被這些當官的給害死的。
    隻見她臉黑的跟鍋底一樣,從脖子上扯出一個吊牌來,“我是馬幫徐家三小姐,徐風恬,我們有急事要進城。”
    徐寒雁的語氣也是很不大好,但是那個金燦燦的吊牌已經能說明一切了。
    馬幫雖然是江湖第一大門派,但是卻是在做官府生意的,是個非常特殊的存在,所以也不大好得罪。
    那個官兵立馬就換了副嘴臉,樂嗬嗬的把他們給請進去了。
    顧長歌悠悠然的跟在徐寒雁後麵過關斬將,但是今天大概是徐寒雁對她表現的過於親昵了,因此引起了李義的過度不滿。
    陰陽怪調的編排顧長歌,“也是多虧了我們小姐,你才能混到今日,要不然還不知道在哪裏吃牢飯呢。”
    顧長歌聽了倒是沒什麽,徐寒雁卻不行了,怎麽能這麽說她的顧哥哥,“李義!你說什麽呢?你再說一遍試試!”
    徐寒雁指著李義的鼻子就罵,氣得不得了,李義自然是不會跟自家小姐生氣,隻是心裏越發看不起顧長歌了。
    顧長歌倒是很虛心,“其實李兄說的也沒錯,多虧了徐小姐了我才能直到今日才安然無恙。”
    徐寒雁聽到這話瞬間就開心了,從李義旁邊撤離,繼續變本加厲的纏著顧長歌。
    顧長歌故意的偏身一躲,轉著步子繞到李義旁邊去了。
    徐寒雁一下子撲了一個空,委屈的都快要哭出來了,顧長歌倒是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徐小姐還是注意一點的為好,男女授受不親。”
    徐寒雁被顧長歌說的直接愣在了當場,步子也停下來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顧長歌。
    李義一下子就慌了,想要上前去安慰,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反而轉過頭來責怪顧長歌說話實在是太重了。
    顧長歌麵上沒什麽表情,也不去注意徐寒雁帶著哭腔的聲音是不是真的哭出來了,她隻看到剛剛還走在他們前麵的雲亭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後頭去。
    “顧哥哥,你是不是嫌棄我啊。”徐寒雁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豆大的淚珠從眼睛裏滾滾的就出來了。
    李義真的是慌得不知道怎麽辦了,一方麵心疼著小姐,一方麵對那個小白臉顧舒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最後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實在是記得沒辦法了,一把揪了顧長歌的領子把他扔到了徐寒雁的麵前,聲音惡狠狠的,“你把我們小姐弄哭了,你負責解決!”
    顧長歌不急不忙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眼睛掃了一圈周圍的人,圍的人是越來越多,已經將雲亭和雲翳兩兄弟擋得嚴嚴實實了。
    她這才麵帶笑意的微低下頭,壓低聲音對徐寒雁說了一句,“這麽多人看著呢,哭得不丟臉嗎?你我也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在外如此行事,損的可是小姐你的聲名啊。”
    顧長歌的聲音刻意的溫柔,徐寒雁聽在心裏也是覺得很有道理,如此說來他還是在為自己著想了。
    一時間破涕為笑,“那你也不當與我說這麽重的話啊。”
    小妮子撒嬌一樣的語氣,激的顧長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果然男人和女人還是有著本質上的不一樣的,這樣的撒嬌隻對男孩子有用。
    雲亭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被團團圍成的一個圈久久不散,眉頭皺了好久之後,才讓雲翳過去看看。
    但是雲翳還沒走出去幾步,人群就散開了,可是三三兩兩的人散完之後,哪裏還能看到顧長歌的身影。
    雲亭心下大叫不妙,往前跑了幾步,可是這街上熙熙攘攘都是人,卻就是沒見到顧長歌的身影。
    “哥哥,你別急,他們一行那麽多人,還有影哥哥的暗衛跟著,不會跟丟的。”雲翳扯著雲亭的衣角安慰他。
    雲亭也就稍稍放心了些,可是心下還是有些不安,剛剛的事情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巧合,公主不知心底又在盤算著什麽事情。
    上一次公主便是悄無聲息的消失的,這一次……他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