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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章內憂外患攜手對（六）
    “我體內的寒毒全沒了？”顧長歌的語氣陡然抬升起來，不知道是欣喜還是什麽的。
    “怎麽了？這個反應？”淩奕寒的語氣帶著深深的困倦，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高興啊，特別特別高興。”高興的眼淚都沒忍住。
    “小哥哥，你都這麽困了，還是睡一覺吧？嗯？我陪著你一起睡。”
    顧長歌的語氣歡欣而溫柔，小哥哥這個稱呼把淩奕寒的思緒一下子拉到了十年前，親切而溫暖。
    聽她這麽說，淩奕寒真是一下子困得不行，“那好吧，我們一起睡，不過你還睡得著嗎？”
    淩奕寒抱著顧長歌側躺下，把頭埋在她的頸側，將顧長歌緊緊的摟在胸前。
    顧長歌感覺著淩奕寒撲在她後頸窩溫熱的呼吸，心情大好，“你不知道懷孕的人都嗜睡嗎？我隻要躺下就能睡。”
    顧長歌說完話好久，淩奕寒都沒有回應，而身後的呼吸也早已變得均勻。
    淩奕寒自從登上帝位以來，一直都沒什麽安全感，就是睡覺的時候都保持著高度的警覺性。
    可是這一次他睡得異常的沉，異常的安心。
    可顧長歌大約是真的睡久了，怎麽都睡不著，“陛下？小哥哥？”
    背對著淩奕寒她柔聲的喚，背後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顧長歌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絲毫都沒有驚動他。
    “皇後……”守在門口的崔安看到顧長歌走出來連忙迎上來行禮，卻被顧長歌給阻止了。
    “尋一個手巧的丫頭來，幫我梳洗，動作輕一些，皇上睡下了。”
    顧長歌扶著自己腰，臉上的神色是慈愛，是幸福。
    崔安了然，默默的退了出去，過了一會兒便是一排的小丫頭捧著各種衣服飾品，胭脂水粉。
    顧長歌忽然覺得，根本不必去什麽椒房殿，就住在這裏就很好，他不上朝，不忙的時候就能時時刻刻的陪著自己了。
    隻是太不合規矩，他力排眾議立自己為後，已經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了，自己還是不要給他再搗亂了。
    顧長歌獨自一人來到紫竹林的時候，嚇了顧華一跳，他不知道研究什麽東西呢，神神秘秘的樣子。
    “哎呦，我的小鳳凰哎，你是要把我老頭子嚇死啊！懷孕的人身子都重，你怎麽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顧華手忙腳亂的把東西給收拾起來了，不過顧長歌也實在是沒興趣去追究那些東西。
    “明明是你自己太出神了，鬼爺爺我來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寒毒是真的全散了，胎氣我也給你穩住了，現在你隻要好好照顧好自己，我就能保證有五成的可能護你妹母子平安。”
    顧長歌還沒開口呢，顧華就巴拉巴拉的把顧長歌想要知道的全說了。
    雖然五成的把握真的算不上好，但是相比較顧長歌曾經必死的決心而言已經好太多了。
    “那這麽說，我還要好好謝謝那個來接我的禮部尚書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們算計我，到算是幫了我？”
    得知自己安然無恙，孩子也能好好的，顧長歌心情就好，說話的語氣都多了幾分的俏皮出來。
    “可不是！我還一直想著等你生孩子的時候我要是保不住你的性命，要怎麽從淩奕寒手下保住我這條小命，現在好了我多了五成的生機。”
    顧華也是樂得和顧長歌開玩笑，他以前怎麽就沒有想到用以毒攻毒的方法來把寒氣給逼出來散掉呢？
    “雖然這是一件好事，但是鬼爺爺，有些事情還是不容小視。”
    顧長歌忽然換上嚴肅的麵孔，弄得顧華都有點沒跟上情感變化。
    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恢複了一種長者的威勢，“丫頭，別想那麽多，沒有必要。”
    “鬼爺爺，我怎麽能不想呢，就算沒有寒毒，我身體虧損的氣血不是短短幾個月能夠補起來的，生孩子的極大，真的，不管淩奕寒到時候說什麽，我都要孩子。
    還有，現在在這深宮之中雖然是在淩奕寒的眼皮底下，但是舒縈兮的手段還是不容小覷，她能害我一次就能害我第二次。
    還請鬼爺爺實時費心了。”
    顧華緊緊的皺著眉頭，這丫頭現在不知是怎麽的，心事重的的不行。
    “不用你說我都會費心的，你現在就不要想那麽多，好好的養著就可以了。死丫頭，怎麽盡跟淩奕寒學些不好的！”
    顧華拎起手邊的書，就拍了一下顧長歌的腦袋，“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老天爺都這麽幫著你，那些想你死的人都間接的幫著你了，你還想要怎麽樣？
    你要是真有那麽多的心思啊，就幫淩奕寒想著怎麽弄死那個叫……叫舒什麽來著？”
    “舒城。”
    “對，就是那個老頭子，孩子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就好吃好喝好睡著就行了。”
    顧華似乎不大願意讓顧長歌在他的藥爐呆著，緊趕慢趕的就把顧長歌給轟出去了。
    “楚輕，你有沒有覺著顧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崔安辦事也是利索，看顧長歌使不順手龍闕殿的丫鬟，立刻就從椒房殿把楚輕和莫知叫來了，讓去紫竹林找顧長歌。
    楚輕耳力極好，雖然從始至終都沒進藥爐，但顧華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不是很清楚，鬼醫本來就是這樣讓人摸不透的性子，但奴婢也覺得他似乎在隱瞞些什麽。”
    顧華越讓她不要想，她越是不得不想，她的身體狀況她自己最清楚，寒毒確實應該是解了的，可……孩子。
    顧長歌並沒有直接回龍闕殿，而是從禦花園繞了一圈，仔細的分析著自她醒過來之後淩奕寒和顧華兩個人的表現。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緣分問題，竟然就碰到舒縈兮，撞了個正著。
    舒縈兮也是覺得悶得慌所以才來禦花園散散心，但是沒想到……竟然撞上了被皇上左三層右三層護起來的顧長歌。
    “參見皇後娘娘！”舒縈兮主動上前，倒是態度很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姐姐不必多禮。”顧長歌也是笑語嫣嫣的，一聲姐姐叫得親切，她倒是想知道，這個舒縈兮到底打著什麽算盤。
    一個堂堂的禮部尚書不是什麽人都能差使的動的吧。
    “聽說姐姐身體欠佳，這些日子一直躺在龍闕殿中養病，如今看來可是大好了？”
    舒縈兮的笑毫無破綻，讓顧長歌不得不感歎，還好淩奕寒一開始就教她要善於隱藏自己的真正的心思，不然在這個吃人的地方真是寸步難行。
    但是這一次顧長歌倒是真的不想給麵子，什麽因禍得福，這些人就是想害她的孩子，而且本來就水火不容了，還做出這種假惺惺的樣子真是惡心的不行。
    “說不上什麽大好了，隻是不知道是誰借了那個禮部尚書好多個膽子，竟然敢假傳聖旨，這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謀害皇嗣。
    我也是不小心，所以不得已躺了幾天，雖說現在好了一些，但這個孩子啊，似乎有陰影了。
    而且我好像還聽說，那個什麽禮部尚書，和妹妹的父親舒相好像是師生關係呢。”
    顧長歌笑盈盈的，但是說出來的話當真是句句都帶著刺，刺得舒縈兮臉上那張完美的麵具都要掛不住了。
    “不過也是，我的皇兒確實挺招人恨的，這楚國的後宮裏有多久都沒有聽到新生嬰兒的啼哭了？皇上後宮的女人也不少，怎麽就不能為他綿延子嗣呢？
    不過，還好我有了個孩子，而且現在我貴為皇後，若是生下了皇子，那便是嫡皇長子，便是楚國未來的儲君，多少人紅了眼啊，姐姐你說是不是。”
    舒縈兮本來忍得很好，但是顧長歌很明顯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針對她的，就是故意說給她聽得，就是故意激怒她的！
    很好，她成功了，她成功的激怒了。
    舒縈兮笑得越發的明豔，她那張仿佛畫出來的漂亮的臉，掛著臉譜化的表情，她向前走了兩步。
    楚輕立刻就上前一步擋在了顧長歌的麵前。
    “皇後這是什麽意思，害怕我，防著我？皇後是覺得這次中毒的事情和我有關係？
    皇後想怎麽猜忌我都無權組織，但是皇後的膽子未免也太小了吧，光天化日之下我還能對您怎麽樣？”
    舒縈兮轉了個身，狠狠的摘下了一旁開得正好的木槿花。
    “後宮中的女人，就是進宮最早的淑妃也不過才二十五，她們各個都年輕，身子都好，隻要皇上肯寵幸總是能懷上孩子的。
    但是皇後娘娘您，這些日子曆盡顛簸，身子怕是不大好吧，這個孩子可是得好好保住啊，不然以後怕是就沒有機會了。
    不過，這後宮中真是數不清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娘娘的肚子，娘娘可是要千萬千萬的小心才好。”
    舒縈兮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在了手上那支木槿花上，攥得稀巴爛。
    她的話卻是字字誅心，可是顧長歌早就已經刀槍不入了，“如果這個詞一般都是在求而不得的情況下才會用，而且妹妹入宮兩年了吧，寵幸，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