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終得背叛才知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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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先聽誰?”淩奕寒手上的力道剛剛好,顧長歌竟然難得的覺得還挺舒服的,她索性就靠在他懷來。
就是這麽一個動作卻讓淩奕寒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舒縈兮吧,感覺她最容易下手,你自己的親弟弟總要手下留情一些的。”
顧長歌總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看得越來越明白了些,好像能夠觸碰到他眼裏的天下了,那些朝堂的權謀,好像從來離她的距離都很近。
“我將她禁足幽靜,並且褫奪了貴妃封號,將為庶人。”
“勾結敵國之罪?”顧長歌失笑,她雖然一直想著林夢手上會有舒縈兮的把柄,但是沒想到淩逸竟然這麽狠,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雖然淩逸什麽都沒有多說,但是他呈上的那兩封書信可是幫了我大忙。”
淩奕寒的聲音裏全部都是陰謀的味道,顧長歌一骨碌從他的懷裏爬起來,“你要開始著手整頓舒家了?”
“我本來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等一個機會,沒想到淩逸竟然會是這個機會。”
顧長歌退了一點,和淩奕寒麵對麵的坐好,她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那林夢呢?”
可能是淩奕寒以前做的事情實在是太讓人介懷了,所以顧長歌總覺得今天的事情是淩奕寒設的一個局,一點一點引導成了現在的局麵,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對他的那份不信任竟然一覺如此根深蒂固。
“涉嫌謀害皇後,差點傷了皇嗣的性命,此乃大罪,暫壓掖庭,但絕海草的事情現在沒有證據,但是為了保守起見,我派人去搜查了逸親王府。
並且讓皇甫隼派兵駐守了王府,監視其一舉一動。”
“此時此刻,這皇城之中的眾人,應該一個一個全都噤若寒蟬了吧,可是最岌岌可危還是我。”
顧長歌現在異常的清醒,今天這些事情那些人應該會全部都算在她頭上吧?雖然她隻是為自己討回公道,雖然最後所有的命令都是淩奕寒下的。
但是那些人一定會覺得是自己害了他們吧?
“在想什麽?”淩奕寒伸手想要去拉一下顧長歌,但是卻被她躲開了。
“過兩天是不是要去祭天?我有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跟我之間有必要這麽客氣嗎?”淩奕寒微皺著眉頭,顧長歌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於疏遠了。
“有必要,縱然想要白頭偕老,還是相敬如賓的好。”
淩奕寒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相敬如賓雖然看起來像是夫妻之間彼此尊敬,但是未免也太沒有親昵的感覺了,夫妻倆個過得像是賓客一般,還有什麽意思?
“你想要做什麽?”
“等明年便是新一次的祝巫舞女的選舉,我想要給宛丘一個機會。”
“她可是懷著蕭衍的孩子呢?”淩奕寒雖然這樣問,但是從他的表情顧長歌知道他已經同意了。
“稚子無辜,宛丘也是我把她送上那一步的,是我害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淩奕寒冷笑,“若不是你,淩逸早就弄死她了。”
顧長歌無視了他難得的麵部表情,冷冷的看著他,“我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一下。”
顧長歌的語氣,表情外加用詞,讓淩奕寒背後竟然起了一層薄薄的汗,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在我離開的那四個月中,有見過這個東西嗎?”顧長歌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個老舊的木質盒子送到淩奕寒麵前。
“有!”淩奕寒正襟危坐,表情嚴肅,“裏麵的東西也是我拿走的。”
“這樣不經別人的同意,隨便動別人的東西是非常不好的習慣,但是介於整個皇宮都是你家,我也不好說什麽,但是,東西畢竟是我的,還請你,還給我?”
顧長歌的樣子就像是在和一個敵對已久的人談判一樣,淩奕寒一直壓抑著自己,但是情緒就是不受自己的控製。
“現在還不行。”
“為什麽?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雖然我知道你一直很想要,那是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可是那畢竟不是你的東西,不問自取叫做偷你知道嗎?”
顧長歌怒到拍桌子,她剛剛就要去找淩奕寒問這個問題,但是卻被那些事情給耽擱了,現在問起來他竟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顧長歌怎麽能不怒?
“我將它送到無名山去了,隻要能得天下,名正言順的理由怎麽都有,可是那枚玉璽是我師父幾十年來的夙願。
我知道那是湘瑟前輩留給你的,但她應該向我師父隱瞞了這件事情。”
“為什麽?”顧長歌不解,師父已經和無名道人和解了啊,兩個人也是一副看盡千山將要相濡以沫的樣子,為什麽還要隱瞞這件事情呢?
“因為那是湘瑟前輩的一個心結,因為那枚玉璽,因為複國的執念,師父丟下了湘瑟前輩和她腹中的孩兒,獨自一人離開了。”
淩奕寒那樣深的眼神看得顧長歌心慌,她猛地偏開頭去。
“那個孩子據說是沒有留住,所以,那是湘瑟前輩的一個心結,玉璽和她。”
淩奕寒說著一件和自己不甚有關聯的事情,語氣中竟然有些悲憫和深切。
顧長歌止不住的冷笑。
“那我就可以理解了,但是那玉璽是我師父留給我的,你什麽時候能夠還給我?”
“隻要從無名山送回,立刻送到你手上。”
“好。”顧長歌扶著桌子站起來,“今日天色不早,陛下請回吧。”
“等等。”淩奕寒猛地起身,攔在了顧長歌麵前,“正月初十,是祭天的日子,你作為皇後要與我同行前往成交太廟。元宵節過完,正月十六,墨塵便要重新領兵前往邊關,你作為皇後也要與我一起去為將士踐行。”
“既然是皇後應盡的指責,我自然是會去的。”顧長歌目視前方,黑夜中她的眸子裏那層霧氣經久不散。
淩奕寒攔著她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她直直的站著,不說話也不看他,僵持了半天,他終於還是讓了開來。
這一夜,顧長歌無眠,她抱著那個盒子守在意閑和棋落的床邊。
“公主,也已經深了,還是去休息吧,小公主和小皇子乳娘會看著的。”
“楚輕,你說,若是當日沒有鬼爺爺拚死想救,如果這兩個孩子沒能留下來,獨留我一人在時間苟活,我還能活得下去嗎?我還有勇氣回到這裏嗎?”
楚輕不明白顧長歌為什麽會突然想到這麽傷感的問題,可是看她悵然若失的表情,還是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公主,這個世上沒有那麽多的如果,過去的事情就已經是定居了,無法在改變,重要的是,現在,這個時候你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
楚輕蹲在顧長歌身邊,將她懷裏的盒子給拿開了,“公主,你身子本來就不好,還是去休息吧。”
“師父,現在做出的選擇,是原諒。那麽多年蹉跎過去了,師父心裏的恨最終還是敗給了愛吧。”
顧長歌的眼神空空的,楚輕不明白她在說什麽,但是多少能猜到是和湘瑟前輩有關。
“愛和恨都是自己的選擇,但是多數情況下,愛總比恨要好吧,帶著恨生活其實是很累的。”
顧長歌僵硬的轉頭看了一眼楚輕,“時間會告訴我是不是會釋然,你明天派人去看看,染玉殿那邊什麽情況,如果有可能的話……”
顧長歌附在楚輕的耳朵邊上輕輕耳語了兩句,楚輕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了笑意,“公主你終於說了一句我能聽懂的話了,我會辦好的,公主你趕緊去休息。”
染玉殿陷在一片無邊的黑暗裏,舒縈兮一身的素衣坐在窗前,秋穎的手上和頭上草草的纏了幾層紗布,在為舒縈兮收拾著床鋪。
“娘娘,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娘娘兩個字似乎是觸動了舒縈兮的哪根神經,她發瘋一樣的把手邊的花瓶砸出去。
秋穎雖然躲了一下但是還是從她的額頭上滑了過去,白色的紗布瞬間就滲出了一層紅色。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要氣死我是不是?娘娘,這裏哪裏還有娘娘!都是你,讓你辦事都辦不好!徐紅葉那個賤人為什麽還清醒著?啊?讓你處理掉那些書信,怎麽會在淩逸的手上。
你這個賤人,都是你,都是你,就是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舒縈兮揪住秋穎就是一頓又打又罵,秋穎渾身都發疼,卻又不敢反抗,隻能護著自己受傷的地方,默默的受著。
“顧長歌,顧長歌!你個賤人!賤人!竟然陷害我,你以為這樣就能扳倒我嗎!你做夢!”
舒縈兮罵到後來也不是在罵秋穎了,而是把她當做顧長歌在出氣,秋穎心裏怨恨,但是卻又不敢表露出來,隻能不住的求饒,但是舒縈兮聽了反而覺得暢快。
“求饒也沒有,顧長歌,你別落在我手裏,我非弄死你不可!!”
舒縈兮那一下一下都是下了死手的,又是踢又是踹的,等到她終於打累了,秋穎也直接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