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牢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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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2牢獄之災
    蘇真一醒來,醫院就第一時間通知各大姑母。由於她在這裏早就做好了安排,所以消息並沒有走露出去,甚至給俞清元都不知道這件事。蘇真現在頭還暈得很,她睜開眼睛兩眼一片模糊,想來是落下樓梯時留下的後遺症。
    大姑母就坐在她的身旁,沉默不語的看著她。
    蘇真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認出了她,大吃一驚,顫抖著問:“您,您怎麽到這裏來了?”
    她原本想坐起來,大姑母連忙按住了她,說:“都到了這個時候,還管什麽繁文縟節,你給我好好躺著。”
    蘇真不敢違背她的話,隻能乖乖的又躺了回去,她睜大雙眼緊緊的盯著大姑母看,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大姑母是叫她牢牢盯住俞清文,但並沒有讓她自作主張,當時的情況緊急,她知道機會就這一次,便不由自主地撲了上去,借俞清文的手滾下了樓梯,俞清文本來精神就不大穩定,當時看上去更是神思恍惚,估計連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現在就看大姑母要如何利用這件事了。
    但看大姑母現在的表情,蘇真卻有些坎坷。大姑母看上去非但沒有任何喜悅,反而板著一張臉似乎十分生氣。
    蘇真左思右想竟不知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也不敢多問。
    大姑母看她目光遊移,便歎了口氣說:“行了,你也別想這麽多,身體上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蘇真連忙搖頭道:“沒有,”她想了想,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問:“我暈倒之後,還發生了什麽事嗎?”大姑母瞪了她一眼,蘇真便知道自己多嘴了,急忙閉口不言。
    大姑母又說:“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待在這裏,不用見任何人,特別是你的父母聽明白了嗎?”
    蘇真心下一急,說:“這怎麽能行,我弟弟就快結婚了,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說到這兒,她看著大姑母驟然冷下來的神色,也隻好乖乖閉上了嘴。
    雖然一直都知道大姑母並不喜歡她提起自己的家人,可這麽多年來,她明裏暗裏接濟了他們不少,大姑母都沒有出麵阻止過,她便將這當做了一種默認,現在大姑母突然改變了這種做法,這讓蘇真心中有些不安。
    大姑母似乎看出來了她的想法,說:“行了,這麽多年來,你欠他們的也都已經還清了,別忘了當初你跟我走時答應過什麽,不要考驗我的忍耐力。”
    蘇真點點頭,抿住自己的嘴唇,垂下眼簾,一副十分乖巧的樣子。
    她知道,大姑母做的決定沒有人能夠違背,看來以後是真的再也見不到父親了,但弟弟即將結婚,她這個做姐姐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就在這裏好好躺著,她原本還想再爭取一下,見大姑母狠狠瞪了她一眼,蘇真急忙低下頭,不再說話。
    見此大姑母才歎了口氣,軟了語調安慰道:“其實你也不用這樣著急,剛剛得到消息,你弟弟一時半會兒還結不了婚,等會過一段時間事情平息下來,我允許你遠遠的看一眼,但絕對不能和他們有任何交談,知道嗎?”
    雖然這和蘇真想要的相差甚遠,但大姑母家已經做到了這樣的退步,她也不能得寸進尺,急忙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說:“你請放心,我心裏有數。”
    大姑媽這才滿意,又看了她一眼,才站起身往外走。
    蘇真聽到門反鎖的聲音,知道自己肯定是出不去了,但這樣也好,至少能夠讓她暫時安靜一會兒,好好休養一下。
    前段時間在俞家,為了避過樓淩的耳目,不讓任何人懷疑,她日日提心吊膽,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
    蘇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又緩緩睡去,奇怪的是,在夢中她見了俞清文。
    俞清文的情況和蘇真比起來可謂相差甚遠。俞清文就算是再怎麽落魄,俞家的底子還在,他至少仍然是俞家的二少爺,警察局的人也不敢多為難他,將他單獨關在一間整齊的牢房裏,甚至都沒有給他上手銬,俞清文就這樣蜷縮在窄窄的鐵床上,低垂著頭。
    剛來的時候,他十分緊張,不停的向警察搭訕,想從他們口中套出些什麽線索,但沒有收到任何的回應,直到被推進牢房,這他才反應過來這一次是來真的,急忙要求見到上層的人員,同樣也沒有任何人搭理他。
    最開始他很害怕,但待久了之後他竟然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待遇。
    俞清文一路上精神緊繃,現在稍微有一絲喘息的機會,便昏昏欲睡起來,在一片模糊中,他似乎感覺到身旁站了一個人。
    他瞬間冷汗直流,顯然是想起了昨天晚上他房間中的情形,那個被他推下樓梯的女孩子正在房間中看著他,他知道此時絕對不能抬頭,如果就這樣一直當縮頭烏龜,沒準還能熬過去,可他的實際行為和他內心的呼喚完全相反,脖子仿佛不受控製似的,一點一點的轉動著。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潔白的裙擺,俞清文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麽,但他還是很清楚,這絕對是不可能出現在牢房裏的。
    他瞬間腦中一片空白,雙眼僵硬的轉動著,一寸寸的順著裙擺往上抬。
    裙子上漸漸的濺上了一滴滴的血液,甚至還有鮮血不停的往下流淌,他內心不停的喊著,停下來,停下來,但是沒有用,直到他對上了那黑漆漆的眼窩。
    俞清文大叫一聲,引得在外查崗的警察急忙衝了進來,手中拿著警棍敲了一下緊閉的鐵門,問:“發生什麽事?”俞清文沒有回答而是不停的尖叫,他的叫聲甚至警察心裏都聽得毛骨悚然。
    又來了幾個人,他們對視一眼,便打開鐵門走了進去。
    俞清文突然抬起頭,衝向了離他最近的警察,警察被他這一擊嚇了一跳,原本以為他是一個柔弱的畫家,要製服他十分簡單,但是俞清文卻是仿佛吃了興奮劑一般,力大無比,在他多番掙紮之下,俞清文差一點就跑了出去。
    最後還是警察緊急之下拿出電擊槍將他打暈。
    待到俞維天終於收拾打點好了一切,趕來看俞清文時,見到的就是自己的兒子被牢牢的捆在鐵床上的情形,他不停的拍打著鐵門,從欄杆中想要看清俞清文此時的具體的狀況,但由於裏麵漆黑一片,他也隻能通過光線勉強看清到他的輪廓。
    萬般心疼之下,他甚至忍不住向陪伴自己的警員爆了粗口,催促他們趕緊開門。警察雖然十分不耐,但礙於上麵的命令,還是為他打開了鐵門。
    俞維天飛快的衝了進去,撲到在俞清文的身體上,不停的叫著他的名字。
    跟在身後的警官打開了這座房間的燈,俞維天左右環顧,這間房子和俞清文之前住的那間相比差距甚遠,陰暗潮濕不說,甚至連基本的通風都沒有,房中彌漫著一股腥味,俞維天在這裏隻不過一會兒,就有些無法忍受,他更加不敢想象自己養尊處優的孩子會過著怎樣的生活。
    他當即拿起電話,想要將俞清文調到舒適一些的地方,卻被人頂了回去,此時他才知道俞清文在監獄內襲擊警察的時期,俞清文至今能夠分得一間獨立的牢房,已經是他上下打點之後最好都結果了。
    俞維天知道襲擊警察一事非同小可,現在俞家的人牢牢的盯著他們,就像野狗就盯著即將垂死的動物一樣,他不是不能動用更大的勢力將俞清文帶出來,如果真那樣做,打草驚蛇,隻怕後患無窮。
    他有些無奈,但俞清文依然沒有醒過來。
    俞維天坐在床邊看著他,等了一會兒,最後實在不耐煩,他推了推域俞清文。
    俞清文這才幽幽轉醒,他眼珠一轉,一眼就見到了自己的父親,急忙道:“父親,趕緊讓我出去,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呆!”
    俞維天急忙安撫道:“這我比你更加心急,你先在這裏委屈一回,這件事我已經打聽的差不多了,過兩天我去接你回家。”
    俞清文卻十分不滿,著急道:“什麽?過兩天,我一刻都不想在待在這裏,我現在就要走!”
    俞維天卻有些為難道:“我也不想在這裏讓你受委屈,但現在事情太多,一時半刻恐怕真的來不及,你隻要再忍耐兩天就好,那個時候樓淩也應該已經回來了,你母親一定會有辦法的。”
    俞清文聽了隻覺得陣陣絕望,在剛才那種,光線充足的地方他上能看見那個人,現在到了這種陰暗的環境,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樣的事情。
    俞維天也十分痛苦,但他的確是沒有辦法,隻能說些徒勞的話安慰俞清文。
    俞清文很快就有些覺得不耐煩了,口吻變得有些惡劣,說:“行了,你什麽都不用說,我知道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你就走吧!”
    俞維天一直十分擔憂,現在聽他的他的話,卻有些憤怒,他不是不盡力而是他真的不允許,沒想到兒子居然連這點體諒都沒有,便冷哼一聲,站起身來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好好在這裏呆著,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說罷他便匆匆離去,俞清文聽見鐵門重新關上的聲音,又閉上了雙眼,但是沒有用,很快,他便再一次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