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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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放手?
或許在這段時間之內活得最安穩的反而是簡佳晨。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也不得不承認蔣先生的確沒有為難過她們,雖然簡佳晨對他十分的防備,可蔣先生卻仿佛視而不見一般時常邀她去喝茶,甚至有的時候還會特意帶她出去走一圈,即便他們的經過的每一步都有人牢牢跟著,但這至少也比被人關在房子裏麵要好的多。
簡佳晨正站在隔離欄的旁邊看向遠方,入目所及皆是鬱鬱蔥蔥的樹林,遠處高山連綿不絕,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所居住的城市旁邊有這樣的地形,看來她應該離開得比較遠,這段時間之內她一直在想著俞清元的事情,從蔣先生現在的種種反應來看,俞清元似乎並沒有輕舉妄動,若不是如此,隻怕她連這少許的自由都將失去。
她歎息著不知道蔣先生何時已經站身旁,他正側目看著簡佳晨冰冷的麵龐,簡佳晨雖然是一貫的麵無表情,目光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落寞,蔣先生沉吟一番,才說:“你想離開這裏?”
簡佳晨愣住了,不知道他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或許是試探或許還是別的什麽,她謹慎的選擇了閉嘴!蔣先生看她的反應似乎十分的失望,說:“其實你有什麽要求可以直接和我提,不用這樣小心翼翼的,我已經說過我絕對不會傷害你,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簡佳晨直視他。
蔣先生說完也覺得自己這番話說得十分的可笑,他莫名其妙的將人關在這裏,現在又突然想要她的信任,他落寞的低下頭避開了簡佳晨的眼神道:“算了。不管你心裏怎麽想我,我還是那句話,這都是為了你好,你應該盡快離開俞清元,他並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他這話倒是讓簡佳晨不禁急切的反駁道:“你對他了解多少呢?你又知道我什麽事?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將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如果你為了就是這個,我想你大可不必這般做戲,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蔣先生頗為受傷的看著簡佳晨道:“現在我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隻是希望你將來千萬不要後悔今日所對我說的這番話。”
簡佳晨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些什麽,他清楚自己是絕對不可能說服蔣先生改變主意的。話已至此,兩人便都默默無言,又站了一回之後蔣先生才慢慢的轉過身,臨走之時又囑咐道:“這個地方晚上涼的很,不要在外麵站太久。”這才轉身走進了房中。
簡佳晨依然默默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這種對話他們已經進經曆了許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同樣的情形結尾,簡佳晨從來都不曾為蔣先生動搖過,蔣先生也依然沒有放棄一直試圖勸她,一開始簡佳晨還以為蔣先生是為了利用自己對付俞清元,漸漸的她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他提到俞清元的時候並沒有多少惡意,勸自己放手的時候甚至顯示出脈脈的溫情!
一開始簡佳晨還不敢相信自己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什麽,時間一長次數多了,簡佳晨可以確定蔣先生對她有著難以預料的感情,但是對於這些感情她並不覺得害怕,說句不好聽的她甚至覺得有些溫馨,就像好像又麵對了自己曾經的父親一般。
簡佳晨知道這樣的想法對於身為警察的父親來說是極大的侮辱,父親一生剛正不阿,不管他的私人感情如何,對於罪犯他一向是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這麽去了。而蔣先生,不管簡佳晨再怎麽給自己洗腦,無論簡母再怎麽給他開脫,她都能夠從這個人身上的氣勢中看的出來他絕對不是什麽好人,隻怕背地裏壞事也做了不少。
父親要是知道自己將他和一個罪犯綁在一起,隻怕會氣的從墳墓裏跳出來把她臭罵一頓。想象著這時的情形簡佳晨低聲笑起來。
蔣先生並沒有離開太遠,他站在不遠處定定的看著簡佳晨,目光中有幾分無奈。
簡母這時候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她看著蔣先生突然憋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你到底要做些什麽呢?她已經完全忘記了你,你又何必做這些事情惹她傷心,難道你還能永遠陪伴她不成?”
蔣先生少見的流露出幾分難堪,他轉過身背對著簡母說:“你這又是何必,當初的確是我對不起你,若是你想報複我盡可以來,簡佳晨什麽都不知道,你不用拿她當做武器來對付我,她是無辜的。”
簡母嗬嗬一笑說:“無辜?難道你我他三人當中還有誰是無辜的嗎?”
蔣先生搖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麽,他知道她有資格怨恨他一生,這是他該永遠背下去的債,但是他還是希望她能夠放下怨恨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他對簡母說:“當初我說的話依然有效,你要是想走的話隨時可以離開。”
簡母冷笑一聲說:“我為什麽要離開?看到你這樣痛苦我心裏就覺得痛快,你將我害得這樣慘,難道你想用幾句輕飄飄的話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蔣先生知道,一時之間要消彌她心中的怨恨並不是這麽簡單的,他轉過頭溫柔的看著簡母說:“不管你怎麽對待我,都是我應得的,我這一生說到底所欠的也隻有你一個人罷了,當初的確是有很多不得已的地方,但是利用你的確是我的錯,我知道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對你的傷害,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彌補,但是你不應該對他下手的!他在我走後照顧你這麽多年,對你也算是盡心盡力,你為什麽要遷怒到他的身上呢!?”
簡母卻突然發起火來,快步衝到了蔣先生的麵前,抬起手就狠狠一個巴掌扇了過去,蔣先生也不躲閃,隻是警告的看了一眼周圍要圍上來的人,直到跟在他們身邊的人全都退了出去,他低著頭對簡母的說:“你要打就盡快吧,無論你對我做什麽我都不會還手、”
簡母卻突然崩潰的哭了起來,蔣先生知道,到現在再說什麽已經沒用了,傷害已經造成,過於糾結過去的事情隻能讓她更加難受,他拍了拍簡母的肩膀就這樣離開了。
簡佳晨回去的時候,簡母已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坐在沙發上等著她,這段時間裏她們的關係緩和了一些,簡佳晨看著母親依然覺得有些尷尬同時又十分愧疚,她都已經忘記了如何該和母親和平的相處。
簡母對於她的關懷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既不熱情也不冷淡,簡佳晨被她弄得七上八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簡母定定的看了簡佳晨一會兒後,說:“這段時間你和蔣先生也有了基本的接觸,說說看,你對他是什麽樣的看法?”
簡佳晨仔細的回想了一番,她對蔣先生的心情十分的複雜,既有恐懼又有困惑同時還有怨恨,另外帶著一點憐憫,她不知道該如何將這份心情向母親表述出來,隻好這樣說:“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他是挺可憐的,但同時他也十分的可怕,我到現在都依然弄不清楚他所表現出來的到底是不是他真正的樣子?或許這一切都是假的。母親,現在糾結這些根本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你應該想辦法先從他身邊脫身!”
簡佳晨已經看出來了蔣先生真想留下來的隻有自己而已,母親隻不過是利用來拴住她的繩索,若是母親想要離開應該也有辦法,她急著拉過母親的手囑咐:“他既然答應過你,我想他應該不會失言,關於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你什麽都不知道,就算是留下來也沒有任何的益處,隻要我依然待在這裏他就不會對你下手,母親你千萬要記住,蔣先生並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
說完這句話後簡佳晨差點笑出聲來,沒想到這麽快,蔣先生又來勸她的話就被她拿來勸了自己的母親,但簡母目光呆滯的看著天,看上去不明白簡佳晨在說些什麽,簡佳晨也管不了那麽多,現在沒有那個時間慢慢的和母親解釋,實際上說這些都已經是冒著巨大的風險。
簡母突然反過來握住她的手,低下頭說:“其實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我知道我一直算不上一個稱職的母親,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你!”
簡佳晨被這番話弄得驚呆了,她不知道母親又想到哪裏去了,隻覺得簡母是此時的精神狀態十分的不正常,她也管不了那麽多急切的說:“你這是哪裏的話?我小的時候父親那麽忙,我可以說是被母親一手帶大的,你說出這樣的話讓我該如何自處呢?”
簡母似乎是回過神來,猛的鬆開了簡佳晨的手,抬起頭目光十分的複雜,簡佳晨被她看得一愣一愣的,覺得今天的母親實在是太過異常,她還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或許是趁著她離開蔣先生的人對母親說了些什麽。
但她還沒來得及細問,簡母就撇過了頭淡淡的說:“其實你也不用太在乎我,想做什麽就盡快去做,我到了這個年紀對於人生早就不抱任何的期望,其實我活到現在該享受的都享受過了,你父親對我雖然沒有幾分真心,但在我們結婚期間他在其他方麵也說得上是一個十分的貼心,有些事情我也知道是強求不來的,或許真的是我要求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