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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真地看完了這封郵件，鼻子有些泛酸。
    程昀凇說，這是他第一次談戀愛，所以做錯了事。
    那我呢？我第一次談戀愛難道不也做了很多錯事嗎？
    我第一次生出了回信的欲望。
    過去的一年多裏，每次讀程昀凇的郵件，我都無動於衷，
    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心突然間軟了下來，還是因為年紀又長了一歲，我很想給他回信。
    我想告訴他，我們的這段關係裏，我也做錯了很多，希望他能原諒我。
    可是我已經沒有勇氣繼續和他在一起。
    我跟他在一起，總是很任性，總是不滿足，我怕我和他和好之後，又會不斷產生新的矛盾，不斷消耗我們在彼此心裏的分量。
    我最終還是沒有回信。
    我收到一條消息，水友群裏的一個水友在加拿大讀書，想和我麵基，我拒絕了。
    我說我住的地方太偏僻，出行很不方便，她說她可以過來。
    我被她纏了差不多一個月，她天天“姐姐”“姐姐”地叫著，配上各種表情，又軟又甜，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南屏。
    我那時候特別希望南屏能像這孩子一樣衝我撒嬌，但我這個願望從未實現過。現在有個女孩兒天天衝我撒嬌，我的心都快要化了，而且整天宅在家裏，我也實在是無聊透頂。
    我和她約了個意式餐廳。
    為了出門，我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好好收拾了一番之後，開車出門。
    我開了兩個小時的車才到約定的地方，心累身體也累，好在意式餐廳的環境很不錯，壁畫很漂亮，讓我心情好了不少。
    我坐在餐廳裏，等待著那個小姑娘的到來。
    對方給我發過照片，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眼睛很大，皮膚很白，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軟件加成。
    我拿出手機發信息：“我到嘍，你還有多久？”
    “馬上馬上，還有十分鍾！”
    我看著短信忍不住笑出聲來，現在的小女孩兒，真的是很可愛，語氣神態都很可愛。
    我早就沒有了這種活力，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
    我等待著的時候，覺得出來走走也挺好，接觸一些年輕人，說不定能讓我的心態年輕一點。
    她似乎怕我無聊，一直在和我發短信。
    我一直低著頭，就連有人落座都沒發現。
    我意識到的時候，抬起頭，看到了程昀凇。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覺得我此時的眼睛很可能鼓得像銅鈴。
    我沒想到我還能見到程昀凇，還在這種情況下。
    程昀凇穿著白色的毛衣黑色的風衣，整個人很精神，姿態挺拔容貌俊朗，跟我走的時候沒有太大區別。
    程昀凇露出一個苦澀的笑：“你就這麽不想看見我？”
    我有點尷尬，幹笑了一聲：“我在等人。”
    這算是變相的驅逐令，程昀凇卻拿出手機在我麵前晃了晃：“我就是你要等的人。”
    我看著程昀凇手機裏熟悉的對話，隻是左右換了個方向，表情全都僵在了臉上。
    “你裝作女學生騙我？”我的震驚憤怒在此時都化為了一句惱怒的低吼。
    我沒想過那個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的可愛女孩兒竟然會是坐在我對麵的這個高大男人！
    程昀凇一臉無奈地看著我：“甄晴，你不願意見我，我隻能用這種方式和你見麵。”
    我準備拎包走人，程昀凇卻抓住了我的手臂：“甄晴，我們一年多沒見了，你就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的嗎？”
    “沒有！”
    我想要掙開程昀凇的手，沒能掙脫。
    程昀凇仍舊笑著，隻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可憐：“可是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我一直在給你寫郵件，也不知道你……”
    “我看過了。”
    我坐好，看著對麵神情哀傷的程昀凇，淡淡道：“我看過了。每一封，我都看過了。”
    “那你為什麽一直不回信？”程昀凇收回手，苦澀地別過眼。
    我有些不忍，許久之後微微歎了口氣：“程昀凇，你覺得我們真的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