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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為，這樣的自己，江顏凝會感覺到害怕。
    可江顏凝仍舊隻是低著頭，語氣平靜如斯：“好，我知道了。”
    秦玦沒有看到江顏凝的淚水滴落，他隻是收了拳頭轉過身，風一般地出門，對著醫生怒吼：“出院！不必給她開藥！”
    這就是……所謂的折磨嗎？
    當江顏凝拖著毫無力氣的身體看到秦玦的車載著程衣緲揚長而去的時候，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好在秦玦的徒弟丘謹留在了醫院，也是忙上前來扶住了江顏凝：“師母，我送你回吧。”
    江顏凝的身上幾乎已經失去了全部力氣了，這時候有人幫忙，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剛回家，賭場的人就來了電話。他們的凶神惡煞，是實打實的：“給你最後的期限三日之內你不找三十萬到碼頭倉庫來，就等著接收你爸爸的雙手吧！”
    這是……要斷了她的退路啊！
    可現在的她，還有什麽理由什麽臉麵，繼續問秦玦要錢？
    她還未說，秦玦的消息倒是靈通。
    他本很少回家，今兒卻到底還是回來了。
    瞧著坐在沙發上出神的江顏凝，秦玦冷笑著將一張支票放在了江顏凝的麵前：“這是三百萬，換你父親一雙手，足矣。”
    江顏凝何嚐不明白秦玦的意思？
    他抬起頭看向了秦玦，眼神之中皆是了然：“條件就是要我同意離婚是嗎？”
    對於江顏凝，秦玦的目光之中終於多了幾分讚許：“你知道就好。如果你不答應，我不會給你三十萬，你也別想問爺爺要，爺爺最近病了，家裏人不會讓你見到他的。”
    “好。”
    江顏凝苦笑著接過那支票，卻站起身走向了廚房，從酒櫃裏拿出了一瓶酒來：“秦玦，陪我喝一杯吧。喝了酒，我放你走。”
    這不是江顏凝所願，可她已經……無能為力了！
    那一日在醫院，醫生的診斷，她不僅僅是貧血和低血糖。還有……一定程度的抑鬱症。
    生活雖然如此不堪，但她還是想要活下去的。就算是為了那死去的母親，她也累了。她也想……對自己好一點。
    江顏凝如此爽快的妥協，讓秦玦感覺到了意外。
    他本該拒絕，他今日本來還約了程衣緲吃飯的。
    但是看著江顏凝拿著酒站在那裏，那拒絕的話，好像就無法說出口了。
    他不想讓江顏凝知道自己為何留下，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便隻是看著江顏凝手中的那瓶酒，微微一笑，而後脫了外套：“那酒是緲緲回國的時候送我的說是等有時間就一起喝，是好酒。今日你既然拿了，我就嚐嚐，也無妨。反正日後我和緲緲，有的是喝酒的機會。”
    江顏凝那拿著酒的手，就有些顫抖了一下。
    怎麽偏偏自己隨便拿的這瓶酒，都要和程衣緲有關呢？！
    可隻要秦玦願意留下來陪自己喝一杯，這最後的一杯酒，不管誰的酒怕是也無所謂了吧？
    可秦玦的心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的感覺來。
    好像是心裏頭的某個重要的血管被堵上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憋悶不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