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他和我說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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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你從風中來,我往深海歸 !
    在深圳呆了四五天,賺足了注意力和口碑後,我和陸江一回了北京。
    去機場前,我媽拉著他偷偷摸摸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反正當時陸江一看我的眼神特別耐人尋味,那暗藏的一抹樂趣也十分了然。
    原本二老都堅持要送我們去機場,但我擔心我媽到時候控製不住自己,又整出一些子無須有的事來,當下我便無比果斷地拒絕了他們,然後拽著陸江一跟逃命似地跑了。
    陸江一說我太過敏感,他覺得我媽非常好,至少對他很關照。
    這難道不是放屁嗎?要知道當初我媽看見他第一眼就喜歡得不行,還破天荒地拉著他一起拍照,做了許多活久見的事,把他當親兒子一樣寵著。
    我想如果我媽返老還童變成和我們年紀差不多的人,估計會使出渾身解數,把我從陸江一身邊踢開,然後將他占為己有了吧。
    畢竟瞧她那架勢,說不定哪天有人拿把刀架她脖子上讓她放棄陸江一,她都不會罷手。
    飛機上,因為之前買票發生了點小意外,我和陸江一的位置隔得稍微有點遠,所以有些小姑娘見他長得那麽帥,身邊又沒伴,以為他是什麽黃金單身漢,一個個地都開始蠢蠢欲動。
    登機後的二十分鍾裏,光是和他上去打招呼的,我數了下,都有七八個了。
    這讓我嚴重懷疑,是不是這趟航班上,除了陸江一之外,就沒別的男人了。
    有些人大概生來就注定是被別人仰望和簇擁的,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令人為之傾倒,瘋狂點的,還極有可能會為了他赴湯蹈火。
    好比陸江一。
    可還有一些人,什麽都沒有,做任何事都全憑著自己的一腔熱血,認定了一個人,就會死心塌地,哪怕全世界都說他不行,卻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這種人說得好聽點是天真,但說白了,就是傻。
    比如我。
    在被第十個女人故作嬌羞地搭訕後,陸江一終於受不了了,他朝對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隱約有個小東西在燈光的照射下不停晃動著。
    我聽見他特別清楚地說:“不好意思,我結婚了。”
    對方一聽他結婚了,臉上原本還富有興致的表情瞬間凝固,然後無比尷尬地打了幾句哈哈,很有自覺地離開了。
    陸江一無名指上帶著的是枚不大不小的戒指,這是我倆結婚沒多久時,在我媽的壓迫下一起去買的。
    我記得當時我們逛了好幾家店,看了許許多多的鑽戒,但都不滿意,其實也不能說不滿意,主要是我不想和他有什麽經濟上的捆綁,我總覺得,有了婚戒,我的人生就像被打上了一個記號,上麵印著陸江一三個字。
    我極其不願意同他有任何關係,他也一樣,所以在隨便買了個鑽戒,給我媽審查了之後,他就將那枚戒指當著我的麵,給扔垃圾桶裏去了。
    然而,本來應該躺在垃圾桶裏的東西,這會兒卻突然出現在他手中,還被他完好無損地帶在無名指上,這讓我有些驚訝。
    愣神間,陸江一已經走到了我身邊,他對我旁邊的人笑了笑,說:“不好意思,能不能和你換個位置?”
    身邊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問:“為什麽?”
    陸江一指了指我,又向方才和自己搭話的那群女人看了過去:“這是我老婆,我想和我老婆坐一起,我那位置有點危險,兄弟就當幫我個忙,換個位置唄。”
    男人奇怪地瞥了我一眼,最後不情不願地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朝陸江一的座位走了過去。
    陸江一在我身邊坐下時,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鬆了口氣:“終於擺脫噩耗了。”
    我白了他一眼:“這樣不正好嗎?可以彰顯你的魅力啊,你不是經常說自己長得帥,分分鍾能迷死一堆女人嗎?”
    我至今都還記得他某天某夜,倒在那張金絲絨的大床上,無比炫耀地和我說著他初中、高中被許多女生追在身後跑的光榮事跡。
    就跟幹了什麽拯救地球的大事一樣,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是神。
    沒有接我的話,也沒有刻意反駁我酸溜溜的語氣。
    陸江一做了個讓我靈魂抽離的動作。
    他毫無征兆地就將整個人靠在了我身上,腦袋枕著我的肩膀,聲音中略帶一種慵懶般的疲倦:“好想睡覺,給我靠會兒,等下下飛機了叫我。”
    而後也不管我的不適,他閉眼倒頭就睡了。
    整個過程裏,我就跟具木乃伊一樣,一動不動,生怕會驚醒他。
    我低頭細細觀摩著他熟睡後的模樣,似乎有什麽未解開的心事,又或者此時正在做什麽噩夢,他的睫毛一直在抖動著,嘴皮子一張一合也沒多大弧度。
    以前聽一個算命的人說,一個男人要是能若無其事地在你麵前睡著,就證明他打心裏相信你,認定了你。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可在這一刻,我有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相同的姿勢保持了三小時,飛機抵達北京上空的時候,陸江一醒了,他模模糊糊地看著我,沒說話。
    我隻覺得那半邊被他靠著的胳膊跟快要散架一般,酸痛得要命,稍稍一扭動,就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怎麽不叫我?”他揉著眼睛問我。
    我擰了擰胳膊:“你現在不照樣自己醒了嗎?所以叫不叫都無所謂吧。”
    跟盯賊似的,他望著我久久沒說話,後來又忽然說:“是不是胳膊老毛病犯了?”
    我呆住,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知道。
    我胳膊在小時候因為和別人打架,落下了一個病根,要是長時間不運動的話,便會變得又酸又僵硬,最後還有可能導致半邊手臂的神經暫時性壞死。
    想到臨走時我媽和陸江一在一旁說悄悄話,我猜她可能是和他說了這事。
    出機場的時候,陸江一提前打電話叫人把他的車開了過來,還是那輛上海大眾。
    白色的外表,看著就不算高端的配置,我無法將這和一看就與眾不凡的陸江一搭配在一起。
    我疑惑地問了句:“這真是你的車?”
    陸江一按了下解鎖,他打開車門,一手搭在上麵,笑:“租來的,你信嗎?”
    算了,等下說多了,這丫的肯定又會玩我。
    幹脆保持沉默裝啞巴,我鑽進了副駕駛,將自己縮成一團抱膝坐在那。
    陸江一見我如此誇張,表情有些繃不住:“你怎麽跟縮頭烏龜似的杵在這?”
    思緒遨遊到太空,我腦子裏莫名跳出了之前去永藝的那段記憶,我轉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陸江一,半天都在琢磨他和陸言川真正的關係。
    假若他真的是陸言川的弟弟,那也不可能會這麽低調,開這種平民車吧?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這麽看著我,會懷孕。”半響,他開口懟了我一句。
    我也不和他打馬虎眼,直接問:“陸言川是你哥嗎?”
    “吱~”話剛問完,陸江一就踩了刹車,臉色一點點變黑,扣住方向盤的手也不由自覺地握成了拳,上麵的血管慢慢清晰。
    “我沒有哥。”他說。
    “那我之前去永藝給你送文件的時候,聽見他叫你江一,喊得倒是挺親切的,而且杜雷司和他似乎也很熟啊。”
    陸江一悶哼了一聲,也不回答我,偏過頭就開始罵我:“你怎麽這麽愛管閑事?是不是一天不挖點別人的秘密你就不舒服?有這功夫不如回去幫我看酒吧,不關你的事最好別管,不然到時候惹禍上身了看你找誰哭去!”
    “……”這家夥又犯病了?才問一句就炸成這樣。
    還真以為誰都對他那點破事感興趣呢?不說拉倒,我還省得花功夫去鑽研他那檔子臭事。
    堵著一口氣,後半程我躺在座位上閉著眼休息,再也沒和陸江一說過半句話。
    回到家,他就徑直去了書房,直到晚上都沒有出來,我肚子餓得慌,跑到廚房想煮泡麵。
    陸江一也沒吃什麽東西,我大發慈悲,不和他計較,也給他煮了一份。
    我甚至還特別貼心地給他送到了樓上,隻不過一走到書房門口,我就聽見裏麵陸江一有些激動的聲音。
    “我不是讓你不要查她嗎?她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壓根沒有你想的那麽有心計。”
    不知道他是在和誰打電話,也不知道他嘴裏所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但我敢肯定,他如此維護那個人,就說明那人對他很重要。
    難不成是袁悅?
    哎,其實我真的挺佩服袁悅的,可以讓自己愛的人同時也對自己如此死心塌地。
    不像我,喜歡了蘇瑁十年,卻始終和鴕鳥一樣,連表明態度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到,甘願長成一棵牆頭草,躲在昏暗的角落裏遠遠觀望著他,默默祈禱有天他能看見我,能和我喜歡他一樣喜歡我。
    “你最好不要出手,我現在就去見你,去和你解釋清楚情況,可以了吧!”
    伴隨著陸江一最後一句怒吼,書房門被他從裏麵打開了。
    此刻,他的臉早已被氣得漲紅,胸口的起伏也十分強烈。
    看見我站在門口,他微微愣了一秒,可很快又變得格外冷漠。
    “滾開!”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跟嫌垃圾一樣,他說完就把我推向了一邊,頭也不回地,跟投胎似地走掉了。
    我端著碗辛辛苦苦煮好的泡麵,心裏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特麽老子好心煮東西給你吃,你不吃也就算了,還讓我滾開,還把我當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