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他的認知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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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你從風中來,我往深海歸 !
    問完這句話,我就知道等下迎接我的會是個天大的坑。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怕死地問了。
    陸江一潤色的眼眸眯成了一條線,似探尋,又似琢磨。
    他嘴角微勾,隱著笑意對我說:“怎麽?你現在這是突然愛上我了?”
    得,又讓這家夥給自戀了一回。
    我收起自己八卦的神情,換上一副不慍不火的模樣,解釋道:“因為以前總聽杜雷司說你多麽喜歡袁悅,剛才你一下又說不喜歡了,我有些驚訝而已。”
    其實這算是他的私事,與我毫無瓜葛,但我好死不死地,就愣是要戳破這層紙。
    從小到大,我都有一個標誌性的動作,說謊的時候,耳朵會不由自覺地變得通紅。
    彼時,我已經感覺到了烈火的灼熱。
    緩解尷尬的小動作被陸江一盡收眼底,他沒有拆穿我,反倒接下了我剛才的問題。
    他的聲音像極了一陣清風,蕩在我耳邊:“世上有那麽多女人,我又不一定要偏愛這一個,更何況感情這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在沒遇見另一個最喜歡的人時,你給自己灌輸的思想永遠都會是珍惜眼前的人,可當你遇到了那個更好的人之後,你就會告訴自己,放手去搏一把,哪怕成功的幾率很小很小,但也總比什麽都不做,將來回想起來的時候後悔要好。”
    不得不說,陸江一的這番話無形間觸動到了我。
    這算是個一語雙關的回答,既告訴了我他為什麽說不喜歡袁悅了,又提示了我這個世上的男人也有很多,我不一定要在蘇瑁這一棵樹上吊死。
    因為現在的氣氛莫名有些沉重,我覺得陸江一回答得特別認真。相較之下,如果我再較真,或許今晚這個話題就沒完沒了了。
    所以我整個人往沙發上隨意一趟,不在意地說:“那也是你,反正我一定要對蘇瑁忠心耿耿。”
    陸江一冷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切”了聲:“你現在就完全是個豬腦子,已經沒救了,到時候你等著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吧。”
    我撇了撇嘴,反駁道:“我樂意。”
    話畢,空氣又突然之間安靜了,陸江一沒有再理我,我也找不到繼續下去的話題。
    後來外賣來了,我跑去餐廳拿了之前放在那裏的一些零錢付了外賣費,陸江一則是默默吃了飯,然後默默上了樓。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一下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本來我想問,可後來想想,這似乎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於是乎,我也就無視了他,吃了飯,去開了許久沒玩的遊戲。
    太久沒有進來過了,我竟不知道遊戲的係統有很多已經升級,剛點進去,我就被人單機pk了,原本我沒什麽興致玩這種pk類的,因為我挺菜,最開始入行的時候,被別人狂虐。
    所以想也沒想,我點了拒絕。
    可之後,那人完全不死心,就跟纏人的牛皮糖似的,不停地給我發邀請。
    無奈之下,我隻好又點了同意,誰知操蛋的事一件接一件,遊戲開始還沒一分鍾,我就被“殺”了。
    我一頭霧水,打開對方的對話框,我問他:你是誰?
    他:和你一樣。
    我:和我一樣?
    他:這個遊戲的玩家。
    “……”我特麽又沒眼瞎,當然知道你是這遊戲的玩家啊。
    這滋味真是嗶了狗了,就和那種,一個陌生人來加你,你問他是誰,他給你來一句“網友”一樣。
    對方大概是感覺到了我有些無奈,又裝模作樣地問了我好幾個問題。
    第一個他問我:“你哪的?”
    我:深圳的,現在在北京。
    他:你多大?
    我:27
    他:哦,那你挺大的,有孩子了吧?
    這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接了,我盯著屏幕看了老半天,如果可以,我真想知道對麵這個傻逼是誰。
    最後他又問了我有沒有男朋友,我當下就確定他是個網絡騙子,專門撩妹的那種。
    索性我直接了斷地回了他一句“我已經結婚了”,然後叉掉了對話框,將他拉入了遊戲黑名單。
    在遊戲裏逛了一圈,把這段日子落下來的任務全部補了一遍,我又翻了聊天列表,看了眼師父的頭像。
    很不走運,是黑的。
    不曉得我不在的這些時間裏,師父有沒有上過線。
    上次和他聊得時候已經是很久以前了,當時也沒來得及跟他解釋那個“麵基”的玩笑。
    思索了好一會兒,為了能讓師父第一時間看到我的消息,我給他發了離線信息,讓他上線了就回我一下。
    我把客廳的衛生稍微整理了一些,將之前外賣留下來的垃圾全都清理掉了,然後上了樓。
    打開房門時,陸江一已經躺下了,他是背對著我的,我完全看不見他的臉。
    房間裏一片漆黑,我本想開燈,但又想到陸江一平時睡覺最討厭有刺眼的光線,隻要微微一點點,被他察覺到了,他都會立馬轉醒。
    這點他和我截然不同,我就是個睜眼瞎,也是個膽小鬼,小時候鬼片看多了,我格外害怕沒光的環境,所以我睡覺的時候就總喜歡開著燈,並且光越大越好。
    之前有一次,陸江一因為這個問題和我有過爭論,我不同意關燈,他就偏偏要把燈全部熄滅。
    到了後半夜,我整個人都是睜著眼睛頂了好幾個小時,忍無可忍的時候,我踢了陸江一一腳:“開燈吧大哥,我怕。”
    記得他是冷冷看了我一眼,然後嘲諷我:“平時你不是號稱自己是社會一姐,天不怕地不怕地嗎?怎麽這時候萎了?”
    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再說了現在這是個人身理與心理上的障礙,跟膽子打不打完全沒關係好嗎?
    我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往他那邊靠了靠,我說:“就當我求你了。”
    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麽快服軟,那天晚上是陸江一第一次對我妥協,開著燈過了一夜。
    我躡手躡腳地輕輕走到床邊,看著這個男人富有味道的背影,心中一頓感慨。
    要是我倆沒有像現在這樣,沒有因為一紙婚書捆綁在一起,就順其自然地認識,順其自然地成為朋友,那該有多好。
    “陸江一,你睡了沒?”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在這時候叫醒他。
    他沒有回應我,我歎了口氣,在他床沿邊坐了下來。
    “什麽事?”過了許久,他突然說話,嚇了我一跳。
    我心抖了一下:“大半夜的你突然詐屍啊!”
    他冷哼了一聲,坐了起來:“有事說事,沒事趕緊睡。”
    呃……其實我好像沒什麽大事。
    理了理自己的思緒,還要保證氣氛不能尷尬下去,我醞釀了好一會兒,問陸江一:“如果哪天你喜歡上了一個以前自己覺得不可能喜歡上的人,那你會怎麽辦?”
    話畢,我看見他放在被褥上的手指微微一僵。
    他重重呼吸了一口氣,偏頭沉沉地看著我:“還能怎樣,喜歡就是喜歡了,哪怕是一個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人,這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難不成你還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然後警告它,讓它別動那個人心動嗎?”
    我沒吭聲,聽著他繼續說:“有時候,有些人就是太傻了,總會下意識地給自己進行自我催眠,將一些完全不存在,或者是已經鐵定的事實扭曲,從而達到內心想要的那種結果,我覺得坦然麵對沒什麽不好,至少自己不憋屈,不難受。”
    是呀,陸江一說的沒錯,喜歡一個人是沒辦法控製的,就像我對蘇瑁的那種感情,即便已經埋藏了十多年,但是再看見他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地朝他靠近。
    可同時,我又無比糾結。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犯賤,是不是別人口中說的那種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女人。
    麵對陸江一,好幾次,我也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心,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一切都是事實,我曾經對他動心過。
    說了幾句矯情的話,陸江一又重新躺回了被子裏,他扯了扯被我坐著的部分被子,示意我起來。
    我站起來,沒動。
    他悶悶說了句:“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今天你去客房,別睡地板上了。”
    這……?算世界奇聞嗎?
    我驚得嘴巴張開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以往陸江一,不管風吹雨打,還是太陽暴曬,他都不允許我離開地板,他說過,這是我的專屬地,而且時間久了,我也默認了他的這個說法。
    結果現在,他居然讓我去睡客房,我不得不懷疑他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我激動地有些結巴,不敢相信地跟他確認:“真的嗎?確定不是在做夢?”
    聽著我這麽誇張,他不耐煩地轉了過來麵對我:“至於嗎?不就是讓你睡床了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買彩票中了五百萬了呢。”
    不,這比中了五百萬更讓我開心。
    因為鐵石心腸的陸江一,終於開天眼了。
    確認完之後,我趕緊行動,從衣櫃裏拿了一床備用的床單,還有一個剛洗好不久的枕頭。
    高高興興地徑直往外麵走,又被陸江一叫住了。
    他說:“今晚有些冷,你多蓋著點,別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