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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來養成的職業素養讓她腦中第一個念頭是去問問許強是不是真的是這樣，但是在想到跟自己說話的人可是寰宇的前任總裁的時候，這念頭又被她給壓了下去，潘令嘉難道有必要拿這種事騙她一個小秘書嗎？
    因此李青荷衝潘令嘉點了點頭。
    “好的潘總，我這就告訴顧總。”
    說罷拿起桌麵上的電話向顧謹辰匯報了潘令嘉的來訪。
    等到李青荷抬手示意“潘總，顧總請您進去”後，潘令嘉這才點了點頭，往裏頭走去，還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
    看著潘令嘉的背影李青荷有些感慨，沒想到她想象中的女強人竟然這麽的平易近人。
    走進顧謹辰辦公室的時候，潘令嘉的心中有一些感慨。
    即使已經過了這麽多年，即使在顧謹辰接任了總裁之位後這間辦公室也和她當初坐在這裏的時候截然不同，她還是對這裏的一切感到那樣的熟悉，同時卻又有一種擋不住的陌生感襲來。
    而這種陌生感，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每一次她的來訪中都會變得更加強烈，這讓潘令嘉覺得有些不安。
    這裏本來是屬於她的！
    可是顧謹辰一來，一切都變了。
    手無意地從牆壁上滑過的時候，潘令嘉忍不住咬了咬牙，那些埋藏了許久的不甘好像又在這一刻悄悄滋長發芽。
    不過等她來到顧謹辰麵前，優雅地在沙發上坐下來的時候，她的眼神中和臉上已經找不出一絲破綻。
    “好久不見了，謹辰。”
    很是熟稔自然地靠在沙發背上，潘令嘉翹起了一條腿，柔和微笑著看著顧謹辰。
    隻有顧謹辰不會被潘令嘉的表象所迷惑，他知道現在坐在眼前的這個看似溫柔可親的女人，其實有著怎樣的一副利爪和冷酷心腸。
    而對於潘令嘉對他的辦公室這種毫不見外的主人翁態度，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這裏從前確實是她的辦公室，可是那也隻是從前了。
    顧謹辰離開自己的辦公桌後頭，在潘令嘉對麵的沙發上坐下，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茶還是咖啡？”
    潘令嘉伸出大拇指輕輕地蹭了蹭自己的嘴唇。
    “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難道你不知道我的習慣？”
    說完之後她從容不迫地站起身，來到了辦公室另外一頭的壁櫥前，打開玻璃門從裏麵拿出了兩瓶被精心地保存在略低於恒溫狀態下的純淨水。
    回到沙發邊之後她將其中的一瓶丟給了顧謹辰，自己則坐了下來悠悠地擰開了瓶子，輕啜了一口，這才晃著手裏的瓶子好像聽到了什麽有趣的是。
    “你問我茶還是咖啡？”
    顧謹辰將潘令嘉丟到自己腿上的純淨水拿開放到了一邊，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變化。
    “抱歉，時間太久，一些小事我記不得了。”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好像在潘令嘉的心上忽然紮了一根刺，讓她臉上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
    深呼吸了兩口氣之後她才含著縷譏諷的笑重新開口。
    “是我疏忽了，寰宇的總裁日理萬機，這樣的大忙人怎麽會記得我喜歡喝什麽東西這樣的小事，哪怕從前有人曾經信誓旦旦地說……”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卻忽然卡在了那裏。
    因為她注意到了顧謹辰掃向自己的眼神，那是絕對不包含一絲溫度、冷到了極致的目光，讓人好像瞬間掉入冬日的冰水中一般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完全不敢去看那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因為好像再多看一眼，就會被那眼中傳達出來的寒意給殺死。
    於是剩下的話潘令嘉再怎麽樣也說不出來了。
    她隻得將想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抓著純淨水瓶子的手卻無意識地加大了力度，如果不是那瓶子是玻璃材質的，隻怕在她的手中早就變形了。
    “之前沒有聽你說有事情。”
    將潘令嘉的眼神和動作變化都收入眼中，顧謹辰的表情不變，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問道。
    潘令嘉不愧是曾經執掌寰宇的人，即便剛才在顧謹辰無形的壓力之下占了下風，但很快她又調整了自己的狀態，用幾乎是無懈可擊的語氣輕笑起來。
    “什麽時候我想來找你還得先通知你了，怎麽，難道我現在也得先跟你門外那個小秘書預約才能來見見我們的顧大總裁嗎？”
    雖然已經是成熟風韻的婦人，但當潘令嘉用帶著少女嬌嗔的姿態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違和，反而讓人覺得有一種天真可愛在裏頭。
    然而這些對顧謹辰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他的眼底深處好像閃過了一絲厭惡，表麵上卻依舊淡漠。
    “這不是我一個人定下的規矩，而是整個寰宇的章程，身為寰宇的前任總裁，我想你比我要更加清楚這些。”
    顧謹辰的話讓潘令嘉有些氣結，他明明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什麽，就故意拿來刺激他。
    她按捺住內心的憤慨，又柔柔一笑
    “這麽一本正經做什麽，雖然我是前總裁，你是現任總裁，但是現在這裏又沒有別人，難道我們就不能用朋友的態度、輕鬆一些地談話嗎？”
    “因為這裏是公司，在這裏，隻有公事，沒有私事存在的餘地。”
    顧謹辰的話中聽不出不耐煩的意思，但話語卻尖銳直接得可怕。
    “我最後問你一次，什麽事？”
    這已經是他在向潘令嘉下最後通牒。
    完全不能從顧謹辰那裏得到一點兒好的潘令嘉有些泄氣。
    然而也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再挑戰顧謹辰的權威，不然自己是承受不起因此帶來的嚴重後果的，因此潘令嘉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正色道。
    “我聽說了你近期的一些收購方案，關於nt集團的那一件，是真的嗎？”
    然而顧謹辰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就見他眯起了眼睛，眼中有一絲危險的光芒。
    “你怎麽知道的？我記得這件事目前隻有公司高層內部少數的幾個人在商量。”
    潘令嘉麵不改色。
    “難道我算不得是高層內部？”好像為了掩蓋些什麽，她喝了一口水，目光看向了別處，“你別忘了，雖然隻是股東代表，可不意味著我從此就脫離寰宇了。”
    這話其實有一些色厲內荏的意味。
    顧謹辰並沒有放在心上，他隻是靜默地盯著潘令嘉，就如同草原上蟄伏著的猛獸，蓄勢待發，半晌過後他嗤然一笑，不屑的意味溢於言表。
    “是我忘了，雖然你現在隻是前總裁，但未必沒有一些人把你當做了太上皇來供起來了。”
    隨後他卻又話鋒一轉
    “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但是具體的關於nt的事，恕我無可奉告。”
    “我沒想到有朝一日你居然也會將這句話用來對付我。”潘令嘉的眼神銳利，“如果沒有我，又怎麽會有今天的寰宇，更別提又怎麽會有現在的你！而你，現在對我說寰宇的事情‘無可奉告’？”
    顧謹辰不為所動
    大概是因為已經習慣了潘令嘉這樣的言辭，或者是早就猜到了潘令嘉會怎麽說。
    “希望你能分清楚時間先後，如果每一個寰宇曾經的員工都抱著像你這樣的念頭，寰宇還有可能走到今天嗎？”
    他特地在“曾經”兩個字上麵加了重音，毫不留情地提醒著潘令嘉，她的那些輝煌和成就都已經是過去式。
    好漢也不提當年勇，即便是開國功勳也不可能永遠躺在功勞簿上。
    “你以為你這個股東代表、名譽總裁是誰想當就能當的？這已經是寰宇回報給你的最貴重的東西。”
    換句話說，她曾經為寰宇做過貢獻，寰宇也已經用等值的報答了她，至於想要以現如今的身份再參與到寰宇如今的經營之中，那是絕對不可能，也不會被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