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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令嘉的臉色看起來確實沒有剛才剛到的時候好。
    她哪裏知道，潘令嘉臉色不好並不是因為身體原因，而是因為心理原因呢。
    潘令嘉深諳演戲要做全套的道理，因此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微笑答道。
    “還是有一些悶悶的，看來果然是不年輕了，身體大不如從前了。”
    聽到潘令嘉這樣說自己，李青荷有些著急，她連聲道。
    “潘總您哪裏不年輕了，您看起來就像、就像我的姐姐一樣呢！”
    稍微思索了片刻才想到了合適的用詞，卻又有些擔心自己這樣比喻會不會讓潘令嘉覺得有套近乎的嫌疑，因此說完之後她看著潘令嘉有一些緊張。
    女人哪個不喜歡聽到別人說自己年輕，因此潘令嘉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柔和起來，“青荷你可真會開玩笑，你是正當大好年華，我一個老女人了，怎麽可能像你說的那麽好。”她頓了頓又說，“不過你說像你的姐姐，我現在看了看，倒是越加地覺得跟你這個丫頭合得來了，越看越覺得你像我自己的妹妹一樣。”
    李青荷終究涉世未深，在老練的潘令嘉麵前哪裏會是對手。
    她現在隻覺得潘令嘉又溫柔又和藹，氣質好教養也好，看著潘令嘉簡直就像是小女生看到了自己的女神，都快要發花癡了，被潘令嘉這樣一說，不由得又是羞澀又是不好意思，隻得紅著臉小聲說道。
    “我這麽笨手笨腳的，怎麽會像您的妹妹呢，您這麽優雅漂亮又能幹。”
    欣賞著李青荷因為自己說的話而產生的變化，潘令嘉端起麵前的咖啡，將嘴邊嘲諷的笑意掩蓋在了杯子後頭。
    “優雅漂亮我先厚著臉皮承認了，這倒是能從外表看出來，你又是從哪裏看出我能幹的？”
    “您是寰宇的前任總裁呀，寰宇的總裁哪一個不能幹。不對，應該說，能做寰宇的總裁的人，簡直都是天才一樣的人物。”
    李青荷看著潘令嘉，眼神真摯，毫不吝嗇自己近乎肉麻的讚美，然而這些卻都是她的真心話。
    潘令嘉並沒有感到多少愉悅。
    可能是這類的話實在聽得多了已經麻木了，也可能是李青荷雖然恭維了她，但也在無形之中誇獎了現任的總裁顧謹辰，這是現在的潘令嘉最不願意聽到的。
    她微微垂下頭，攪著手裏的小勺子，聲音中透著些許落寞。
    “你說的那都是以前了，並沒有什麽值得誇耀的，我現在隻是一個掛名的榮譽總裁罷了。”
    以為潘令嘉是想起往昔的生活在傷感，李青荷連忙安慰。
    “誰說的呀，榮譽總裁也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不是？如果不是您當初的出眾作為，又怎麽能在如今成為榮譽總裁呢？”
    她煞有介事的樣子倒是讓潘令嘉真的發自內心地笑了笑
    “你這孩子可真是會說話，我都要被你哄得神清氣爽了。”
    李青荷隻是握著手裏的杯子有一些難為情地微笑。
    潘令嘉畢竟是她曾經以為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大人物，雖然現在就坐在她的麵前跟她一起喝咖啡，而且也平易近人，但她還是有一些發自內心的緊張，以及下意識的身為下屬對上司保留的那一種敬畏和臣服。
    懷著這樣的想法，當潘令嘉隨口跟她問起了寰宇最近的一些情況的時候，李青荷並沒有考慮太多。
    一一將自己知道的事都回答給了潘令嘉聽。
    這在她看來很正常，潘令嘉現在沒有參與到實際管理，一些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會想要了解一些情況也是人之常情。
    潘令嘉看到李青荷對自己的問題知無不答，心裏很是滿意，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在無意之中已經掌控了談話的方向，漸漸地把話題往自己想要知道的方向引去。
    但最後還是有些失望。
    她原本以為李青荷既然是顧謹辰的秘書，那一定知道一些比較機密的事情了，誰知道李青荷卻也差不多一問三不知了，看來顧謹辰雖然將她放在了身邊，但並不是真的就貼身使用她。
    雖然沒有從李青荷這裏套到多少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報，但潘令嘉並不覺得氣餒。
    暫時得不到想要的事情有什麽要緊，李青荷的身份才是最值錢的。
    因此潘令嘉沒有再繼續向她打聽寰宇的事情，轉而問起了李青荷自身的情況。
    她想要弄清楚，李青荷究竟是憑借著什麽謀得了這樣重要的一個職位。
    最後得到的結果卻讓潘令嘉有些詫異。
    李青荷居然跟寰宇裏的任何一個高層都沒有一丁半點的聯係，非要說什麽關係的話，根據李青荷描述的來看，隻是因為她之前打工的那間咖啡屋是顧謹辰常去的所在，因此而結識了顧謹辰。
    如果李青荷沒有騙自己，那她未免也太幸運了些，潘令嘉心中有些不平靜，因為她看得出，李青荷確實是沒有騙她的。
    不過轉念一想，潘令嘉卻又弄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
    跟寰宇裏的任何一個高層都沒有關係，這應該就是顧謹辰會選擇她作為自己秘書的最重要的原因了吧？
    以她對顧謹辰的了解，他自然是寧願在自己的身邊放一個什麽都不知道但他絕對相信的新人，也不會任由別人給他安排一個訓練有素但隨時可能背叛的秘書。
    隻是，顧謹辰這樣做，終究還是冒險了。
    潘令嘉看著李青荷單純如同白紙的麵孔，心中若有所思。
    在李青荷還以為潘令嘉隻是簡單地跟自己拉家常的時候，潘令嘉卻已經在心裏對她進行了一番深入而綜合的考較。
    因為潘令嘉敏感地發現，李青荷可能會是個有用的突破口。
    至於突破什麽事情……
    潘令嘉喝了一口杯子裏的咖啡，扭頭看著身邊的玻璃窗，衝著窗戶上倒映出來的自己的臉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然而也隻有她自己知道，這看似漫不經心的笑容下麵掩藏了多少憤恨和不甘。
    在咖啡廳裏坐了一會兒之後，潘令嘉覺得自己想要了解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便跟李青荷說道。
    “青荷，謝謝你工作中還抽出時間來陪我，我現在感覺好多了，你趕緊回去上班吧。”
    說完之後還從包裏掏出了一張自己的名片，遞給了李青荷，“我說過，跟你投緣得很，這上麵有我的聯係方式，以後如果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
    李青荷幾乎是受寵若驚地站起來接過了那張名片，同時也連忙翻自己的錢夾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這還是來寰宇上班之後許強幫她做的。
    站在咖啡廳門口目送著潘令嘉在司機打開車門後上了車，在車子開動的時候潘令嘉還從窗戶裏衝著她招了招手，李青荷也連忙揮手示意，然後看著潘令嘉的車漸漸駛離了寰宇。
    看了一下時間，意識到自己離開辦公室的時間可能太長了一些，李青荷暗道了一聲糟糕，連忙轉過身一路衝回了22樓。
    推開自己的辦公室門的時候，李青荷嚇了一跳，因為她的辦公室裏頭窗戶前站著一個人。
    她認出了那是顧謹辰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