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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湊在唇邊親了又親。
    景玉蘭進來的時候正看到他眼角的濕潤，心裏雖然不是滋味，可是看到自己兒子如此痛苦自責，她也不好在這種情況下再多責備他什麽。
    “剛剛胡大夫說的話不要告訴琛琛，記住了嗎？”景玉蘭沉下聲音，她起初以為天野不讓琛琛懷孕用的都是常規避孕藥，誰能料想到竟然是緊急避孕藥。
    憐惜的看了一眼程念琛，又看了一眼眼圈紅紅的慕天野，“胡大夫的意思是可以用中藥調理，如果還不見起色，再進行西醫治療。”
    慕天野抬頭看了一眼景玉蘭，沒說話。
    景玉蘭臉色緊繃著，“即便琛琛以後真的生不了孩子，我跟你爸爸也還是不會輕易答應你們離婚，你明白我什麽意思嗎？”
    慕天野臉色沉沉，“媽，我現在不想說這些，你讓我跟她靜靜的待一會兒行不行？”
    景玉蘭橫了他一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也就是琛琛，換了別人，哼。”甩了話，景玉蘭便出了病房打電話讓張媽趕緊燉上一鍋老母雞湯，備好紅糖薑水。
    月落日升，又是秋日難得的好天氣。
    程念琛是被腿上的酸麻給麻醒的，試著動了動腿，慕天野抬起猩紅一片的眼睛看向程念琛，語氣充滿關切的說道：“醒了。”
    程念琛輕“嗯”了一聲，手撫上他有些憔悴的臉孔，“不過就是痛經，現在已經好多了，你不必擔心。”
    慕天野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一會兒張媽就會過來送雞湯，你現在要不要去一下洗手間？”
    程念琛小臉頓時浮上一抹紅暈，雖然他們是親密無間的夫妻，可他突然問出這樣私密的事情還是讓她感到羞窘，“我自己可以。”
    慕天野眉頭一蹙，“我們是夫妻。”說完，不由分說的抱起她去了洗手間。
    程念琛局促的將臉埋入他的胸前，任由他將自己放到馬桶上，“你出去。”
    慕天野看著她幾乎可以滴出血的小臉，點頭走了出去。
    慕天野在外邊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等到她出來，不禁有些擔憂，就要推門進去，想了想還是敲了下門，“老婆，你怎麽那麽久？”
    程念琛搓著臉，幾乎羞得無地自容，僵了一會兒，“天野，我忘記拿……衛生棉了。”
    慕天野臉色僵了僵，昨晚出來的匆忙，根本沒有拿衛生棉，無語的撫額，“昨晚出來的太匆忙，沒拿。”
    程念琛幾乎淚奔了，良久，弱弱的問了句，“媽呢？”
    慕天野也是一臉無奈，“我讓媽先回去了。”
    程念琛糾結了一會兒，“天野，你……你去幫我買一包吧。”
    慕天野眉頭幾乎擰成了團，他一個男人去買衛生棉，而且還是穿著睡衣，會不會被當作變－態？
    程念琛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也知道讓他一個大男人去買這個有些不好，想了想，又很小聲的說道：“要不你去護士站問問護士有沒有？”
    慕天野臉色一陣青白，可是想到自己的老婆如果沒有衛生棉就要一直躲在衛生間，隻好硬著頭皮去了護士站。
    值班護士因為黎耀輝的緣故，對他十分熱情，見他過來以為是程念琛有什麽問題，“慕先生，是不是慕太太有什麽需要？”
    慕天野嘴唇翕張了兩下，“衛生棉”三個字怎麽也說不出口，值班護士一臉不解的看著他，“慕先生？”
    慕天野將幾乎到嘴邊的話盡數咽了回去，“沒事。”
    走了幾步遠，又回到了護士站。
    值班護士依舊保持職業化的微笑，從櫃子裏取出一包衛生棉，“慕先生，是不是慕太太需要這個？”
    慕天野臉色僵了一下，如同做賊似的拿起櫃上的一包衛生棉腳步匆匆的回了病房，敲了敲衛生間的門，走進去將衛生棉塞到程念琛的手裏。
    程念琛嘴角翹了一下，她如何也沒有想到慕天野竟然真的會幫她找衛生棉。
    當她走出衛生間的時候，慕天野還臉色沉沉的守在門外，見她出來，二話不說的再次將她抱起。
    程念琛笑望著他，“有那麽難為情嗎？”
    慕天野僵著一張臉，有些訕訕的說道：“如果讓你去買安全套你會不會覺得難為情？”
    程念琛抿了下唇，“那個有自動販賣機。”
    慕天野目光幽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漾出一抹邪惡的笑容，“慕太太很了解這些，嗯？”
    程念琛縮了縮脖子，“我隻是無意間看到的。”
    慕天野將她放到床上，“看到賣那個的時候有沒有什麽想法？”
    程念琛臉上一紅，向床邊挪了挪，轉移了話題，“你昨晚也沒有休息好，上來躺一會兒，如果要去公司，打電話讓張媽給你把西裝一塊拿過來。”
    慕天野沒有推拒，直接躺到她身邊，將她摟入懷中，狹窄的病床上，兩人相擁躺在一起。
    慕天野親了下她的額頭，“老婆。”
    其實他很想對她說一句“對不起”，可是他向來高傲慣了，在他認為，同樣都是三個字，可是對不起遠比我愛你還要難以啟齒。
    程念琛抬頭看他一眼，“什麽？”
    他暗暗舒了口氣，捏著她的下巴，“叫聲老公聽聽。”
    程念琛嘴角漾出一抹淡淡的卻很幸福的笑容，“老公。”
    慕天野因為她這一聲，心裏如同浸了蜜，“等過一段時間，我們去度假吧。”
    程念琛點頭，“好。”
    兩人再沒有多說什麽話，隻剩舒緩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景玉蘭與張媽在病房外看著相擁睡在一起的兩個人，景玉蘭隻覺得眼眶酸澀的厲害，天野就是這樣子，非要等到對琛琛造成了傷害，才知道後悔。
    張媽看到她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兒，有些擔憂的提醒：“夫人，您可千萬別這樣子，萬一讓少夫人看出點兒什麽可怎麽好。”
    景玉蘭取出絲帕拭去眼淚，又等了一會兒，待她平緩了心緒，兩人才進了病房。
    兩人聽到聲音，幾乎同時睜開眼睛，景玉蘭戳了一下慕天野的後背，“還不快起來給你老婆盛雞湯？”
    慕天野皺了下眉，揉著後背，看向程念琛，“老婆，媽要殺我啊！”
    景玉蘭一怔，程念琛卻沒忍住笑出了聲，“這我可管不著。”
    慕天野臉色一僵，甕聲甕氣的數落道：“你可真是，怎麽做人家老婆的，老公被親媽修理，都不知道幫老公揉揉嗎？”
    程念琛笑容更加明麗，幾乎笑得肚子都跟著痛起來，她秀眉微蹙，手捂上肚子。
    因為她這一個細微的動作，病房裏的其他三人同時露出緊張的神色，景玉蘭趕緊問：“琛琛，是不是又疼了？”
    慕天野更是麵露自責之色，一把擁住她，聲音激動的說道：“老婆，真的很抱歉，真的。”
    程念琛隻覺得一滴滾燙的液體滴落在自己的臉上，一點點滑入脖頸上，她表情幾乎僵住，有些難以置信，“天野。”
    “如果我知道緊……”慕天野幾乎就要說出實情，卻突然被景玉蘭給截口打斷，“天野，你一會兒還要去公司，快些起來去洗漱。”
    慕天野驚覺自己剛剛險些說漏了嘴，趕緊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拍了拍程念琛的後背，“先吃些東西，我去洗漱。”
    程念琛怔怔的，剛剛慕天野幾乎就要說出口的話是什麽？看了一眼景玉蘭，點頭。
    景玉蘭有意分散她的注意力，親自盛了雞湯，“琛琛，來喝點兒雞湯，老母雞的雞湯是最補身體的。”
    這段時間，程念琛幾乎不離雞湯，聞到雞湯味道就有些反胃，不過既然是婆婆的一片心意，她也隻好接過來一口喝掉。
    “琛琛就是乖，現在很多女孩子怕胖都不會喝雞湯的。”景玉蘭笑著又盛了一碗。
    “是啊，少夫人跟少爺可是在備孕期，補好了身體才能生出健康的寶寶。”張媽在一旁笑著附和。
    縱然程念琛如何逼迫自己喝下雞湯，不能拒絕婆婆的一番好意，可當第二碗雞湯送到她手上的時候，她也還是不自然的流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景玉蘭皺眉，“琛琛，是不合口味嗎？”
    程念琛搖了搖頭，“隻是有些飽了。”
    景玉蘭狐疑的看她一眼，“那這樣，等一會兒讓天野親自喂你喝。”
    上回劉媽不是說兩人你一勺我一口的，雞湯很快就見底了麽。
    程念琛心裏哀歎一聲，也不知道這些老母雞湯要喝到什麽時候，手撫上自己的小腹，或許懷孕了就可以不喝了吧？
    景玉蘭看到程念琛流露出的那種淡淡的充滿了期盼的表情，眼神微微變了數變。
    慕天野在洗手間裏呼氣、吸氣反複幾次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剛剛如果不是媽冷靜的打斷了他，還不知道他會不會將實情脫口說出，倘若程念琛知道了自己有可能生不了，豈不是太殘忍了嗎？
    他向來沉穩有度，冷靜自持，可是最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總是會顧及到程念琛的感受，凡事也願意為她多想，但同樣的，碰到了程念琛的事情他就無法保持冷靜，他掬了一捧水撲在臉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嘴角翹了一下，他之所以會發生這些改變，或許就是因為她是他老婆，他已經愛上了她。
    是的，想想以前他瘋狂的追求著念璟的時候，不也是向程念琛打聽念璟喜歡什麽嗎？為了念璟他也願意付出自己的所有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