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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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母自從林父入獄之後,就搬回了老家,家裏有個祖宅,可以將就著住。
    現在想來已經快中秋了,可中秋那天戲份排檔很滿,而今天恰好風大雨大,劇組暫時停拍,所以她想借今天這個空檔,向夏姐借點錢,回去看看媽媽。
    天空陰沉沉的,幾朵烏雲在風的吹打下染黑了整塊天幕,狀似荊棘的閃電,生生把天幕劈成兩三半,轉眼就下起蒙蒙細雨。
    林天心的傘往下靠了靠,她穩住手中的幾個手提袋,深吸一口氣,一座複古的院式建築坐落在眼前。
    進門有一隻大石獅,這座宅子是從祖爺爺那兒留下來的,家裏人一直沒讓重建,到現在還保留著清代時候的建築風格。
    聽家裏人說,以前的林家人丁興旺,世代為官,隻可惜到他爺爺這隻留了根獨苗。林天心斷了思緒,好像自從爸爸建立了heart集團後,她好像再也沒有來過祖宅了。
    這時候剛好林母在收晾在外麵的被單,她轉頭看見了林天心,沒顧下著雨就跑了出來。雨水打在林母的身上,讓林天心一驚,匆忙把傘身往她那邊靠近了些。
    “天心,你怎麽來這裏了?”
    林母的發絲被雨水浸濕,人也看起來蒼老了很多,集團破產,父親入獄,這所有的後事都是她獨自一人打理的。
    林天心緊緊盯著母親那張蒼白的臉,羞愧感噴湧而上,她早就該來看她的,要不是當時連工作沒頭緒,林天心肯定不會讓母親獨自一個人住在這木頭做的老宅子裏。
    她衝過去抱住了母親,止不住的淚水一直流,聲音哽咽著:“對不起……媽媽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一個人麵對家裏的事情的。”
    林母欣慰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拉著她往屋裏走。可能是幾個月沒見的原因,母女倆要聊的話很多很多,家裏的幾輛跑車,林母也做決定賣出去了,雖然填補了不少的債款,但林家這次是徹底從天堂到了煉獄。
    聊天的時候林母提起了她和齊家婚約的事情,林天心顯得格外尷尬,看樣子林母是太久沒有接觸外界了,不然再怎麽說也能聽到齊晟和石安琪訂婚的消息。
    “媽。”林天心咬了咬下嘴唇,並不打算瞞著,“齊晟和石安琪在一起了,齊伯母提出讓他和我解除婚約。”
    齊家居然主動退親?
    林母怔了怔,過了半會兒,她又安慰林天心:“哦,這樣啊……心兒,你不要太在意他們家的,比齊晟那小子好的男人多了去了……”
    “媽,我對齊晟沒感覺了。”林天心聽得出媽媽是怕自己傷心,便出聲解釋。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林天心本意希望把林母接到城裏和自己住在一起,但林母說什麽喜歡清淨一點的地方,所以拒絕了她的好意。
    林天心知道,媽媽隻是不想給她增加負擔。
    這時一看窗外,雨已經停了,橘紅的夕陽布滿蒼穹,都下午了!
    林天心慌了一下,明天早上七點半就要開機,要是沒趕過去夏姐肯定會罵死自己的。她連忙告別了林母,往車站飛奔過去,甚至忘了問末班車是幾點的。
    夜幕漸漸降臨,剛剛下過雨的地麵還很濕潤,帶著丁點泥沙。晚風吹過,林天心現在車站處搓了搓手臂,抬頭看一眼天空,已經像被墨潑過一樣黝黑。
    “不會沒有車了吧?”林天心瞄了一下手機的主頁,已經是北京時間八點半了。要不要這麽坑爹,明天是趕早的拍攝啊!
    正在林天心想要仰天長嘯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也沒看接過,哀怨開口:“夏姐,我快要瘋了啦,現在我還在我老家這邊,末班車也沒了,你快來接我。”
    “你在哪兒?”一陣低沉的男聲傳來,林天心差點以為自己是幻聽,等她仔細一看才發現她正在通話的是齊晟。
    “不用你管。”林天心剛要掛電話就又聽到齊晟開口,“你要是想明天遲到的話,我可以不管你。”
    遲到的後果是整個名聲在圈子裏都會壞死,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林天心提醒自己,終於放下所謂的尊嚴,對著電話裏報了個地址。
    其實齊晟小的時候來過林天心的老家,隻不過那時候兩個人才六七歲,怕是他也記不得了。
    她掏出手機,想要重新打個電話給夏姐的時候,猛然發現出門忘記充電,手機已經自動關機。
    林天心糾結地揉了揉太陽穴:“人倒黴起來,喝涼水也塞牙。”
    她找了個稍微幹一點的地方,一屁股坐在那上邊,靠在站牌杆子上一邊等。耳邊是蟬鳴和蛙叫聲,就像是自帶催眠效果一樣,林天心的眼皮直打架,最終堅持不住,她閉上了雙眼小憩起來。
    睡夢中隱約感覺有人輕輕地抱起自己,但是因為在雨中等了半天累得不行,她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就沒有醒過來。直到半小時之後她突然撞上一個冰冷的硬物,她才察覺到自己已經身在齊晟的車子上了。
    齊晟側著頭看著她:“剛剛車滑了一下,你……沒傷到吧?”
    林天心摸了摸額角鼓起來的一個小包,嘴角抽了抽:“傷到了,不過沒什麽大事,對了,我什麽時候坐到你車子上的。”
    齊晟笑了笑:“當然是我抱你上來的,真是想不到你一個千金大小姐居然在路邊睡著了。”
    她現在哪還算得上千金大小姐?林天心直視著前方盤旋的山路,算了,一碼事歸一碼事,今天他既然幫自己脫離遲到的風險,就不和他計較是怎麽上的車了。
    齊晟從來沒見過林天心這麽溫順的一刻,那顆深底的心又開始微微跳動,鬼使神差的,他說出了這麽一句話:“我知道我和安琪訂婚對你傷害很大,也清楚林家垮台的事情,如果……如果你可以不計較名分的話,我完全可以給你物質上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