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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資料的丁晴準備出去，突然意識到有目光看著自己，她迎上去：“林小姐，您好。不好意思，資料要的太著急，剛剛沒有注意到。”
    一般人稱呼林天心都是“鍾太太”或者“鍾總夫人”，林天心不知道丁晴這樣稱呼自己，是習慣使然還是別有用意。
    林天心也禮貌的回以微笑：“沒事沒事，聽鍾浩提起過你。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還有，謝謝你給他介紹的客戶，回美國之前一定讓我和鍾浩好好招待下你。”
    丁晴並非沒有聽出林天心這話裏宣誓主權的意味，她繼續保持微笑：“沒有，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本來想這筆生意談成之後回美國的，不過鍾浩好像不太希望我回去。”
    林天心望著保持著笑臉的丁晴，不知道該如何回複她。
    這話裏話外的意思，林天心感受的十分真切。
    見林天心不說話，丁晴笑意盈盈的補充道：“鍾太太，您別誤會。鍾浩希望我留下來，是希望我能在他公司跟他搭把手，那我先過去了。”
    “好。”
    “對了，要不要我告訴鍾浩，讓他過來找你？”丁晴轉回頭，假意貼心的問道。
    “不用，不打擾你們工作了。”林天心趕緊回複道。
    “好。”
    林天心環顧著鍾浩的辦公室，微微有些小失望。
    一直以來，都是鍾浩處處寵溺她，她不曾在鍾浩事業上幫過一分一毫。父親出事後，她嫁給鍾浩，為了早日還清父親的巨額債務，她甚至都不曾好好陪過鍾浩。
    如今，有這麽一位溫婉可人的丁晴出現，還是鍾浩的初戀女友。兩個人每天通力合作，鍾浩不舍得這麽一位得力助手回美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她這樣安慰自己。
    電話鈴聲突然清脆的響起，林天心看著顯示屏，是蘇以楠，她按下了接聽鍵。
    “喂，天心，你現在在那兒？要不要我和喻思成一起過來接你？剛好新戲的劇本他作了一些更改和調整，想征詢一下你的意見。”
    “恩，我現在在鍾浩的公司。今天約你們，是為了我父親的一些私事，不用過來接我，我們一會兒直接餐廳見吧。”
    “好。”蘇以楠應聲後，林天心掛斷了電話。
    ……
    “幾乎沒有這種可能！如果是有別的單位對他們拋出了橄欖枝，他們壓根兒就不會花費這麽多的時間和我們周旋。”丁晴思索片刻，斬釘截鐵的說道。
    “所以呢？”鍾浩認真的問道。
    “所以，細則和方案都不用改，要改的是咱們的成本數據，或者壓縮利潤。”丁晴拿出剛才與兩位部門經理商討出的數據。
    鍾浩接過丁晴手中的數據表，表情凝重：“丁晴，不賺錢的生意我是不做的。這份成本數據和利潤已經充分拿出了公司首次合作的誠意，沒辦法作出整改。”
    “那就擺在明麵上，開誠布公的跟他們談一談。”丁晴試探著問道。
    “行業規矩不能亂，基本的職業操守和道德沒法破，成本和利潤在我看來屬於行業機密。”鍾浩用一種毋庸置疑，不可商量的態度和口吻。
    丁晴對於鍾浩的較真和鑽牛角尖有些氣餒，她再次義正言辭的試圖說服鍾浩：“鍾浩，這種國際貿易公司不是第一次跟國內的公司合作，隻是第一次跟我們合作。”
    “我們公司作為國內的行業標杆，不會透露行業機密，更不會做低價的惡性競爭。”鍾浩強調道。
    看著鍾浩如此頑固，丁晴不再與他爭論。在她看來，鍾浩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來麵對明天的最終談判，無論何種結果。
    “好了，大家這段時間都辛苦了！這個點兒都回家休息吧，明天無論什麽結果，接受並麵對，平常心吧！我們都盡力了。”鍾浩對著這群加班加點的員工語氣平和的說道。
    所有員工散去，唯獨剩下丁晴和鍾浩。
    丁晴整理好資料，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背上包包準備離開辦公室。
    “還不走？”看到準備繼續加班的鍾浩，下意識的問道。
    “恩，再找找突破口。”鍾浩一邊看著資料，一邊回複丁晴。
    “好，我陪你。”說著丁晴準備放下包包。
    “不用了，我一會兒馬上也走了。”鍾浩頭也不抬。
    “那你加油。”說完，丁晴走出了公司的大門，按亮了下行的電梯。
    她了解鍾浩的脾性。
    盡管她很想留下來，但鍾浩顯然非常不願意接受她的好意，所以她也隻好體麵的給自己找台階下。
    走出辦公大廈，丁晴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下半夜，濕氣果然更重些。她抬起頭仰望上空，整棟商務大廈，隻有一層還亮著燈光，看上去那麽突兀。
    月光把她的影子拖的特別長。
    形單影隻的丁晴看著瘦削的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穿過空曠而相對安靜的馬路。
    她想起2年前夏天的某個晚上，差不多也是這般更深露重。
    她和鍾浩，還有一群留學生，一起在美國野外露營。晚上濕氣很重，鍾浩就脫下自己的外套套在丁晴身上，一群人就這樣一起在異國他鄉觀賞了一次日出。
    現在的鍾浩對待她的態度，她愈走近，愈發覺得距離遙遠。
    ……
    第二天，丁晴第一個到達辦公室。
    看到撲在辦公桌上睡覺的鍾浩，她衝泡好一杯咖啡，再將買好的早餐輕聲的放到鍾浩的辦公室。
    “你醒了，早餐和咖啡。”丁晴微笑著麵對鍾浩。
    “謝謝。”鍾浩的眼袋有些重，禮貌性的回複丁晴。
    趁著鍾浩去洗漱的功夫，丁晴拿起鍾浩桌上的草稿。
    草稿上全部是數據，等於說昨天晚上鍾浩一個人，又重新根據材料推算了成本和利潤，這麽大的工作量，難怪他會直接趴在辦公桌上休息。
    他還是在乎這次商談的結果的，隻是，跟他的原則相違背，他已經做了最大程度的努力。
    “鍾浩，我先去整理一下資料，一會兒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項目小組到達後，我讓你秘書通知你。”丁晴如是說道。